自西园一事后,灵帝对刘辩似乎多了几分关注,偶尔会召他去宫中问话。刘辩依旧保持着孩童的恭谨,却总在不经意间透出对民生、边防的关切,让灵帝心中那份对天下的淡漠,悄然松动了些许。
这日,刘辩趁着灵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间隙,主动求见。
“儿臣参见父皇。”他规规矩矩地行礼,小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郑重。
灵帝放下手中的朱笔,打量着他:“辩儿今日来找父皇,又有何事?”
“儿臣想向父皇求一件事。”刘辩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儿臣想习武。”
灵帝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一个皇子,专心读书,将来学好治国之道便是,习武做什么?舞刀弄枪,可不是你该做的事。”
“父皇,”刘辩语气诚恳,“儿臣以为,治国不仅要懂诗书礼仪,更要有强健的体魄,有保护自己、保护身边之人的能力。况且,身为大汉皇子,若连弓马都不会,如何能理解边关将士的辛劳?如何能在危难时刻,不成为任人摆布的羔羊?”
他刻意加重了“任人摆布”四字,目光直视灵帝。
灵帝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沉默片刻。他何尝不知这世道的凶险?宦官专权,外戚虎视,朝外更是暗流涌动。刘辩的话,戳中了他心中隐秘的担忧。
“你想学武,朕不反对。”灵帝缓缓道,“宫中自有侍卫统领,可教你些基础的拳脚功夫。”
“儿臣谢父皇应允。”刘辩却并未满足,继续说道,“但儿臣想请一位天下第一的高手做师傅。”
“天下第一的高手?”灵帝挑眉,“你可知‘天下第一’意味着什么?这样的人物,要么隐于山林,要么效命于诸侯,岂是说请就能请得来的?”
“儿臣知道难,但儿臣相信,大汉疆域万里,定有这样的奇人异士。”刘辩语气笃定,“父皇可下一道诏书,遍寻天下,若能找到这样的高手,许以重诺,请他入宫教导儿臣。儿臣不仅要学防身之术,更想从他身上,学那份纵横天下的气魄,学那份临危不乱的镇定。”
他知道,历史上的刘辩,懦弱无能,最终被董卓轻易废杀。他必须改变这一点,不仅要在智谋上布局,更要在气势、胆魄上锤炼自己。而一位真正的顶尖高手,能教给他的,绝不止武艺那么简单。
旁边侍立的太监总管赵忠听了,心中暗笑。这黄口小儿,竟不知天高地厚,还想找什么天下第一高手?他刚想开口嘲讽几句,却被刘辩冷冷一瞥,将话堵了回去。
经过上次西园之事,赵忠对这个四岁的皇子,竟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忌惮。
灵帝看着刘辩眼中的坚持,心中忽然一动。他想起杨彪时常夸赞刘辩聪慧过人,有帝王之姿,今日见他不仅有想法,更有如此魄力,倒真有几分像年轻时的自己。
“好一个‘天下第一’。”灵帝被他激起了几分兴致,“你倒说说,什么样的人,才算得上天下第一的高手?”
“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者,算;能以一人之力守护一城者,算;能纵横江湖,令宵小闻风丧胆者,也算。”刘辩朗声道,“只要有真本事,无论出身贵贱,无论是否有名气,皆是儿臣想请的师傅。”
灵帝抚掌笑道:“好!有气魄!朕便依你。”
他当即提笔,写下一道诏书:“朕之子刘辩,欲习武艺,遍寻天下高手。若有能者,可入洛阳应召,若确有惊世骇俗之能,朕必以厚礼相待,封其为‘国士’,专教皇子武艺。”
写完,他盖上玉玺,递给赵忠:“立刻传下去,让各州郡张贴,务必让天下人都知晓。”
“是,奴才遵旨。”赵忠不敢怠慢,连忙接过诏书退下。
刘辩心中一喜,躬身道:“儿臣谢父皇成全!”
灵帝看着他,眼中带着期许:“辩儿,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或许真有,但能否请得来,能否学到真本事,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儿臣明白。”刘辩点头,“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他知道,这道诏书发下去,未必能立刻找到真正的“天下第一”,甚至可能引来不少招摇撞骗之徒。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迈出了主动争取的一步。
而且,他心中隐隐有个念头——东汉末年,高手辈出,或许真能借此机会,寻到那位改变历史的关键人物。
离开御书房时,阳光正好,洒在宫道的石板上,暖洋洋的。刘辩握紧了小小的拳头,步伐轻快却沉稳。
读书以明智,习武以强身,双管齐下,方能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
他的目光望向洛阳城外,仿佛能看到那道诏书正随着驿马,奔向天下四方。一场寻访高手的风波,即将席卷大汉疆域,而这,只是他布局的又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