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战线。
托斯卡纳军的横队宛如一道城墙，横亘在联盟军的前面。
卡萨诺瓦的嘴角抽动了几下，颇有些头疼地看着前线。
托斯卡纳军整齐的开火声响起，两轮开火之后，联盟军的步兵倒下一大片。
最前排的战线甚至出现了完整的空缺，看起来像是两军尚未接触一样。
他现在总算理解，为什么其他军队跟托斯卡纳军作战总是崩溃得如此之快。
“快点增援！”他连忙朝着身边的传令兵吼道。
他点了几个佣兵大队的名，佣兵军官迅速率领士兵向前线的位置补充。
“小伙子们，跟我来！”
战前已经发过军饷的雇佣兵团士气高昂，迈着大步朝前线行进。
他们大声唱着雇佣兵的战歌，语气轻佻。
“战鼓，战鼓。”
“注意，注意，注意！”
“嗨哩哩哩哩啦，哩哩啦。”
“整备，出发！”
“雇佣兵们，出发！”
“战鼓响起，我们出征~出征！”
“绸缎军旗飞扬。”
“带着运气和恩宠。”
“我们齐步上战场。”
“等田里的小麦熟了，”
“河里的鱼儿也咬钩。”
“我们带着满满的钱袋回家~”
“但是它明天就会清空——”
“喝酒，抢劫，我们是雇佣兵！”
……
“嘭！”
鼓声与歌声戛然而止，托斯卡纳军的炮弹正好击中了鼓手附近，将他和他后面一长串的士兵们化作碎块。
火枪的声音和呐喊、嘶吼、挣扎的声音替代了歌声。
血与火才是这片土地的主旋律。
“再补充五个营的兵力到正面！”阿莱克修斯下令。
“是！”
五个托斯卡纳步兵营踩着鼓点，迈着整齐的步伐赶往战场。
得到了兵力补充的托斯卡纳军继续向前推进，整齐的开火击碎了一排又一排联盟军的步兵。
“马可！你带着你的营，和那四个营一起，纵队行军绕到敌人左翼攻击！”阿莱克修斯抬手指着敌人的右方，下达命令。
“是，元帅！”
“纵队！”马可吹响口哨，大喊着命令。
他身边的鼓手随即敲打起对应的鼓点。
步兵们条件反射般地排成纵队，踏着鼓点向前大步走。
“勇士们，我们要去袭击敌人的侧翼。”马可大声喊话，作战前动员。
“保持你们的步伐稳定，我们平时训练时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前线的敌人正在和我们的友军僵持。”
“但是，他们撑不了多久！”
“我们从侧翼袭击，他们不可能有能力应付。”
“大家有没有信心突破敌人的侧翼？”
“有！”士兵们吼叫着回应。
……
卡萨诺瓦观察到自己的左方有一支托斯卡纳军纵队行军赶来，他连忙命令所剩无几的预备队前往支援。
——为了缓解前线的压力，大部分佣兵团都被他派遣到了前线，共同阻击敌人。
“务必守好左翼！”他对雇佣兵军官下达命令。
“明白！”
雇佣兵们出列朝着左翼敌人的方向行军。
“横队！”马可观察到敌人在向自己赶来，应对敌人步兵的攻击应转为横队——托斯卡纳陆军步兵操典教材。
随着哨响和鼓点声，纵队两列行进的士兵们最前排的步兵向左、右各转90度，各自领着各自的纵队继续移动。
一支纵队就这样快速地展开为一列横队，排级军官手持火枪管调整士兵们的位置，尽量使横队保持整齐。
每18名士兵走过后，后面的排级军官就会提前命令士兵转向，在第一排士兵的后面形成横队。
几分钟内，托斯卡纳军的士兵们就由纵队转为横队。
“装填！”
步兵们的视线并不在战场上，而是专注于火药的倾倒和铅弹的装填，没有人在意敌人的距离还有多远。
平日大量的训练让他们养成了信任军官命令的习惯，军官没有开口，那就是敌人还有很远。
专注的姿态使得托斯卡纳军步兵的火枪装填极快。
“瞄准！”
步兵们端起火枪，瞄准敌人的位置。
有些老兵已经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敌人的位置，猜测军官什么时候会下达开火的指令。
士兵们看着敌人由小变大，逐渐靠近。
联盟军的士兵们看见如此多的火枪手排列整齐，枪口对准自己，未战先怯，心态上已经弱了一分。
许多火枪手急急忙忙地开枪。
成效不大。
有些老练的长弓手倒是对托斯卡纳军造成了些许伤亡，老练的弓手可以很精确地判断敌人的位置是否在自己的射程内。
不过这种弓手的比例是很小的，即使联盟军雇佣的是昂贵且老练的雇佣兵，长弓手的比例也并不高。
这个时代，除了对弓箭技巧熟稔的人，其余的士兵都会选择火枪作为远程兵器。
“开火！”
距离足够，托斯卡纳军的军官们终于下达了开火的指令。
身侧的友军齐刷刷地倒下，联盟军雇佣兵们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前排的士兵近乎失去了战斗力，托斯卡纳步兵们的装填还在进行中。
先开火的联盟军火枪手还没有装填完毕，托斯卡纳军的第二轮射击就来了。
专注，训练有素的托斯卡纳火枪手拥有远超敌人的装填效率。
第二轮射击彻底打垮了这支雇佣兵的前排。
零星的溃逃开始出现。
“继续攻击！”
没有等待敌军崩溃，马可下令继续装填追击敌人。
托斯卡纳军的士兵几乎是在推着守卫联盟军左翼的雇佣兵团行进，这几支佣兵团节节败退。
卡萨诺瓦满脸愁容地看着溃败的左翼，内心掂量着要不要把最后的预备队填进左翼战线。
他摩挲着手指，焦急地踱步。
如果最后的预备队也被压上去，那么对方再从别的方向袭击他，就会很被动。
如果不支援这个方向，老练的雇佣兵似乎也能撑上很久，他可以等自己中路的主力将敌人的中军突破，那时候敌人袭击侧翼的军队就很尴尬了。
没等他下定决心，侦查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托斯卡纳军向我们的右翼发起袭击了，正在快速地行军中！”
“预备队压过去，一定要挡住这支部队。”卡萨诺瓦瞪着最后的佣兵团队长，给他下了死命令。
联盟军袭击托斯卡纳军侧翼的骑兵死的死，逃的逃，重新整理好战阵的四个营在阿莱克修斯的命令下变阵，向联盟军的右翼杀过来。
卡萨诺瓦现在只好寄希望于中军的主力可以获胜，他手上所有的部队都已经派遣出去，唯一能做的就是皱着眉头观察战场。
“除1、2营外，所有的预备队都增援到中军，我们要一波冲垮他们！”阿莱克修斯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敌人的预备队都已经压上，干脆利落地下达了总攻击的命令。
托斯卡纳军的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向血肉纷飞的中线战场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