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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口煎蛋悬在舌尖,黄油的焦香还粘在唇齿间,像把清晨的暖攥成了小糖块。

酒德麻衣的指尖已经勾住路明非袖口的布料,像钓着条慌神的鱼,再顺着腕骨滑下去,攥住那截没什么力气的手腕往衣帽间带。

女仆装的蕾丝领口蹭过他胳膊时,不是硬邦邦的痒,是裹着温度的雾——软得能掐出水来。

黑白布料扫过小腿,路明非的目光总忍不住往过膝袜外那截皮肤落,白得像刚从雪堆里扒出来的月光,连膝盖都没半点瑕疵,仿佛一碰就会碎成星子。

“愣着干嘛?伸手!”

酒德麻衣的声音还带着晨起的哑,像砂纸轻轻磨过木头,却没少半分御姐的强势。她从衣架上扯下件黑色风衣。

衣料垂落时扫过路明非的手背,软得像捏着团云,没半点重量。

指尖往里面探了探,触到的里衬比普通棉布滑,是掺了羊绒的料子。

再往上看,领口绣着极细的暗纹,金线在晨光里晃了晃,不是张扬的闪,是藏在布料缝里的碎光——比他上次那件黑风衣的纹路密多了,像把星星拆成了线。

“意大利工坊手工缝的,光金线就耗了半卷。”酒德麻衣把风衣往他肩上搭,指尖故意慢了半拍,擦过他颈侧皮肤时,那点薄茧像小刷子似的扫过。“小羊皮衬里,比你上次穿的那件暖和,就是贵——贵到你要是弄丢了,苏恩曦能让你打十年工还账,连泡面都只许你买红烧味的,还得把调料包省着用。”

路明非的耳尖瞬间烧起来,像贴了块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的烙铁。

他想抬手自己穿,手腕却被酒德麻衣按在身侧。她的掌心温温的,力道却藏着不容拒绝的劲,另一只手绕到他背后系风衣扣,长发垂下来扫过他脸颊,冷调的雪松香水裹着点刚醒的皂角味,钻鼻腔时像踩进刚化雪的树林,痒得他肩线发紧。

“别动。”酒德麻衣的呼吸扫过耳后,尾音勾着点狡黠的痒,“扣子扣错了,苏恩曦又该吐槽你‘没出息的连衣服都穿不明白’。”她的指尖划过他腰侧,故意在软肉上轻轻掐了下。

路明非猛地绷紧身体,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酒德麻衣的嘴角扬得更张扬:“脸这么红,是衣服太烫还是我太近?”

路明非的喉结滚了滚,没敢回话。他能感觉到酒德麻衣的指尖还停在腰侧,那点温意像要渗进皮肤里,连心跳都快得像要撞开肋骨——不是怕,是那种藏在骨头里的慌,像小时候偷偷拆生日礼物,既怕被发现,又忍不住期待。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怕的事越往心里钻,就像明知熬夜会困,偏要躲在被子里看漫画。

“麻衣你这折腾法,”苏恩曦的声音从衣帽间门口飘进来,咔嚓咔嚓的薯片声混着笑,像袋撒了气的气球,“他今天上课怕不是满脑子你的长腿。”

她靠在门框上,栗色长发披散着,镜片滑到鼻尖,指尖还沾着点薯片渣。

“路明非你也是,脸红得像被扔进微波炉转了十秒的番茄,连耳朵尖都泛着热,一会儿到学校,同学还以为你被谁欺负了——哦不对,是被谁‘调戏’了。”

路明非的脸更红了,赶紧偏过头想躲。

酒德麻衣伸手把他的脸掰回来,指尖捏着他的下巴,力道轻得像碰易碎品,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碰你。昨晚你醉得站不稳,还是我扶你回房的,那会儿怎么没见你这么腼腆?跟只刚断奶的猫似的,连路都走不直。”

风衣的最后一颗扣子扣上时,酒德麻衣故意往他身前凑了凑。女仆装的领口被动作带得往下滑了点,露出的锁骨线像被月光描过,淡得几乎看不见。

路明非的眼神像被烫到似的往旁边挪,却又忍不住瞟回去——就像看到橱窗里的限量版模型,明知不该盯,眼睛偏不听使唤。

“看够了?”酒德麻衣挑着眉,抬手帮他理了理衣领,指尖擦过他下唇,“再看,我可就当你想‘回礼’了。”

“没、没有!”路明非赶紧往后退了步,差点撞到衣架,衣架上的衣服晃了晃,像串受惊的风铃。“换、换完了就赶紧下去吧,别迟到了。”

酒德麻衣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笑出了声,像颗糖掉进了温水里:“行了,不逗你了。我回去补个回笼觉,苏恩曦送你去学校。”她转身往卧室走,女仆装的裙摆晃了晃,像只黑色的蝶。“要是有人欺负你,给我打电话——别像上次似的,被人堵在走廊还不敢说,没出息的样儿。”

酒德麻衣的卧室门关上时,那股冷调香水味才淡了点。路明非跟着苏恩曦往楼下走,楼梯扶手的木质触感凉得像刚从冰箱拿出来,可耳尖的热度却半点没降,反倒像揣了颗小太阳。

苏恩曦走在前面,嘴里碎碎念着“困死了,早知道不答应送你了,我那床还没暖热呢,被窝里的热气都能孵小鸡了”,手里攥着空了的薯片袋,时不时往垃圾桶的方向抛。

没中,薯片袋落在地上滚了圈。

她吐槽:“今天手气差,肯定是没睡够,连扔个袋子都跟投篮三不沾似的。”

车库里的蓝色兰博基尼亮着灯,冷调的真皮座椅还带着点凉意,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巧克力。

苏恩曦坐进驾驶座,把平板往副驾一扔,屏幕上还亮着财务报表,红色的数字像小刺似的扎眼。

她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节奏乱得像没调的歌:“系好安全带,我开快点,争取送完你还能回去睡半小时——迟到了扣你这个月的零食预算。”

路明非系安全带时,金属扣“咔嗒”一声响,他忍不住开口:“苏姐,你要是嫌累,跟麻衣姐换呗,她好像挺乐意送我的。”

苏恩曦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头看他,黑胶眼镜滑到鼻尖,眼底透着点狡黠的光,像只发现了老鼠的猫:“哦?这么说,你更喜欢麻衣送你?”她的指尖戳了戳他胳膊,力道不轻不重。“那我问你,我和麻衣,你喜欢谁多一点?”

路明非的脑子瞬间炸了。

这问题比面对龙类的利爪还难——选苏恩曦,酒德麻衣下次指不定怎么“折腾”他,比如把他的泡面调料包全换成芥末味;选酒德麻衣,苏恩曦能让他接下来一个月都吃不到薯片,连看别人吃都得被盯着;说都不喜欢,俩人手拉手能把他扔去喂小恶魔,那家伙肯定会笑着说“终于有借口收拾你了”。他盯着苏恩曦的眼睛,心里乱糟糟的,像被黑客攻击的数据库,连“没出息的人连选择题都做不好”的调子都冒出来了。

“我、我……”路明非的舌头打了结,想了半天,只能含糊着说,“都、都喜欢……”

苏恩曦挑了挑眉,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发揉得像鸡窝,语气里满是调侃:“渣男。没听过一句话吗?喜欢两个等于一个都不喜欢,就像你既想吃泡面又想吃汉堡,最后可能两个都吃不下,还得饿肚子。”

引擎发动的声音盖过了路明非的窘迫,像首突然炸响的摇滚。

兰博基尼驶出车库时,他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梧桐叶像被风吹散的绿纸片,耳尖还在发烫。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苏恩曦的侧脸上,栗色长发泛着暖光,像撒了把碎金。

她又开始碎碎念“今天的股票要是跌了,我就扣你下个月的泡面钱,让你只能啃干面包”,可路明非却觉得,这样的碎碎念,比任何安慰的话都让人安心。

没出息的人总把安全感藏在别人的碎碎念里,就像冬天把手揣进同桌的口袋,明明自己也有兜,却偏觉得那样更暖。

毕竟我们都是普通人,不是能独自对抗世界的英雄,总得在别人的烟火气里找底气——就像此刻,哪怕知道学校里可能有麻烦,哪怕知道身体里的怪物还没安分,只要身边有这样的人陪着,好像再难的事,也能咬咬牙扛过去。

风卷着梧桐叶擦过车窗,碎光里飘着的热气都带着夏天的味道——不是春日那种软乎乎的暖,是贴在皮肤上会发烫的燥,像刚从烤箱里拎出来的面包袋,连呼吸都裹着点焦灼。

路明非忽然动了动手指,指尖蹭过黑风衣的袖口,羊绒的触感软得发闷。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窗外的女生都穿着短袖校服裙,男生的校服外套搭在胳膊上,连路边卖冰粉的阿姨都扇着蒲扇。而他裹着件及膝的黑风衣,里衬的黄金领衬还贴着脖颈,热意像小虫子似的往衣领里钻。

“苏姐,”他扯了扯风衣下摆,声音里带着点迷茫,“现在……是不是快夏天了?”

苏恩曦正在嚼最后一片薯片,咔嚓声顿了顿。她侧过头,黑胶眼镜滑到鼻尖,眼底晃着屏幕反射的光:“你才发现?”指尖把薯片袋揉成一团,精准扔进副驾储物盒,“上周便利店的雪糕都开始买一送一了。”

“那我穿这个……”路明非指了指自己的风衣,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指着他说“神经病”,“会不会太奇怪了?”

“奇怪?”苏恩曦嗤笑一声,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节奏比刚才乱了点,“这风衣是意大利工坊的限定款,单是里衬的羊绒就比你三个月的泡面预算贵,穿出去才叫气场,懂不懂?”她偏过头,栗色长发扫过肩线,“今天要你好好出风头,总不能让你穿件洗得发白的 T恤晃悠,丢我的人。”

路明非愣住了。

出风头?他这辈子好像就没跟这三个字沾过边。以前在仕兰,他是跟在陈雯雯身后的影子,连递瓶水都要犹豫半天,现在居然要“出风头”?

“今天要干什么?”他忍不住问,指尖攥紧了安全带,金属扣硌得掌心有点疼。

苏恩曦没回答,只是踩了踩油门。蓝色兰博基尼的引擎发出一声低鸣,像困兽醒了盹,猛地往前窜了窜。前方不远处,仕兰中学的校门已经撞进视野里。

那是座典型的贵族学院校门,米白色的石雕门柱上爬满了青藤,铁艺大门上缠着鎏金的花纹,门楣中央挂着“仕兰中学”的烫金铭牌,阳光照在上面,晃得人眼睛发疼。门口站着不少送孩子的家长,大多开着豪车,但蓝色兰博基尼一出现,还是像滴墨进了清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引擎声渐渐低下去,兰博基尼稳稳停在大门正前方。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过来,有家长的惊叹,也有学生的窃窃私语。

“卧槽,那是兰博基尼 SVJ吧?我爸说这车得七位数!”

“开车的女的是谁啊?长得也太绝了吧!栗色长发,还戴黑框眼镜,又甜又酷!”

“副驾好像有人……穿黑风衣?这天气穿风衣?”

苏恩曦推开车门,绕到副驾这边,一把拉开门:“愣着干嘛?下车。”她的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劲,伸手就往路明非胳膊上推。

路明非还没站稳,苏恩曦忽然往前凑了凑。她的发梢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暖香和薯片的咸香,下一秒,柔软的唇瓣轻轻蹭过他的脸颊,像羽毛拂过似的。

“唔!”路明非猛地僵住,耳尖瞬间烧了起来,比刚才车内的热气还烫。

苏恩曦直起身,嘴角扬着狡黠的笑:“脸红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碰你。”她伸手拍了拍他的风衣领口,把褶皱捋平,“进去的时候抬着头,别跟以前似的缩着肩。记住,要藐视一切,就像你面前的不是校门,是你欠我钱的债主——反正你也确实欠我不少。”

她往后退了两步,挥了挥手:“去吧,别丢我的人。”

路明非站在原地,看着苏恩曦坐回车里,兰博基尼的引擎再次响起,缓缓驶离。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往校门走,周围的议论声突然变了调。

“等一下!那不是路明非吗?”一个男生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我没看错吧?他怎么会从兰博基尼上下来?”

“路明非?那个总跟在陈雯雯后面的衰仔?”另一个女生揉了揉眼睛,“不可能吧?他以前连跟陈雯雯说话都结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生送他?还开兰博基尼?”

“我是他同班同学啊!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以前穿的都是几十块的 T恤,现在这件风衣一看就很贵!还有他的发型,好像也变了,比以前利落多了……”

“可恶啊!他以前就是个吊车尾,连运动会都不敢报名,怎么突然这么拽了?”

路明非的脚步顿了顿。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惊讶,有疑惑,还有点嫉妒。以前的他,最怕的就是这种目光,总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但现在,他只是挺直了后背,抬着头,一步步往校门里走。

风从风衣下摆钻进来,带着夏天的热气,却没让他觉得难受。他忽然想起苏恩曦刚才的话,想起酒德麻衣帮他穿风衣时的样子。

原来人真的会变的。就像夏天穿风衣,以前他想都不敢想,觉得会被人当成神经病,但现在,他却觉得没什么不好。

毕竟,谁规定衰仔就不能有发光的一天呢?就像谁也不知道,白鸽和乌鸦,也能唱出不一样的戏码。

风卷着青藤的气息扑过来,路明非垂眼时,先看见黑风衣下摆扫过石板路的弧度——羊绒布料蹭过石板缝里的狗尾草,草叶的白绒毛勾住衣料,像不甘心被他甩在身后似的,轻轻拽了拽。

他忽然想起高三春节晚会的礼堂。

那时他缩在最后一排的阴影里,舞台上的柳淼淼穿着白色钢琴裙,指尖在琴键上跳得像小鹿。

他盯着她的背影,脑子里疯跑着一个荒唐的幻想:直升机冲破礼堂的玻璃穹顶,螺旋桨搅碎彩色的灯光,玻璃碎片像星星似的往下掉,黑衣特工踩着碎玻璃走过来,皮鞋跟敲出“咔嚓咔嚓”的响,比柳淼淼的钢琴声还脆:“组织在召唤你,路明非。”

而他会转身,风衣下摆被旋翼掀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所有目光都粘在他身上——就像现在这样。

低头摸了摸领口的黄金衬里,冰凉的金属线蹭过指尖,路明非忽然笑了。

“原来真能这么拽啊。”他扯了扯风衣拉链,金属拉头滑过布料的声音,像拉开了装着过去的抽屉。

抽屉里藏着柳淼淼的指尖。那天她帮他剪额前碎发,指甲剪得圆圆的,蹭过耳尖时像小奶猫的肉垫,碎发落在手背上,痒得他差点往后躲。

“你头发长太快啦,下次再剪要收费咯。”她的声音软得像刚蒸好的棉花糖,眼里的笑意亮得像星星。

以前怎么就觉得她是隔着玻璃的月亮呢?明明月亮也会低头看路边的小石子,明明他伸手就能碰到那点软乎乎的痒。

路明非叹了口气,以前的怯懦就像夏天捂在怀里的冰棒,化得只剩一手黏糊糊的糖渍,连当初的凉味都记不清了——早知道现在能这么轻松,当初何必把自己裹得像颗粽子?

热意突然又涌上来,这次不是皮肤的烫,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燥,像有只小虫子顺着衣领往脖子里爬。路明非皱了皱眉,刚要抬手扯拉链,脑子里忽然炸响一段音节。

不是他学过的任何语言,像远古的龙在冰原上哼歌,又像冰裂的声音裹着风。

他没多想,嘴唇先动了——舌尖碰了碰下齿,古老的音节混着呼吸飘出来:“Niflheimr... Vindr... Kylr...让霜风裹住这灼人的白昼。”

话音落的瞬间,风衣周围的空气忽然凝了。

不是空调那种硬邦邦的冷,是雪山融水漫过脚踝的软。

风裹着细碎的凉意,从风衣的针脚里钻进来,蹭过手腕时像贴了片薄荷糖,连呼吸里的热气都被滤得清清爽爽。

路明非愣了愣,抬手摸了摸额前碎发,指尖沾着点水汽,凉得他心里颤了颤——原来有些力量藏在骨子里,就像有些勇气,只是没等到被唤醒的时刻。

他挑了挑眉,双手插进口袋,指节碰到口袋里的硬币,叮当地响。挺直后背往校门走时,阳光落在黑发上,碎发下的眼睛没了过去的闪躲,只剩点漫不经心的锐——像刚从某个比仕兰重要一百倍的场合赶回来,走这校门不过是顺路。

周围的议论声一下子涌过来,像苍蝇绕着蛋糕转,吵但没杀伤力:

“天呐他居然不热?我穿短袖都快出汗了,他裹着风衣跟没事人一样!”女生的声音尖得像被烫到,手里的冰棒滴了汁,落在校服裙上晕开一小片湿。

“帅是真帅,可也太神经了吧?这天气穿风衣,走得还这么拽,怕不是中了邪?”男生揣着口袋,眼神里又羡慕又不服气,球鞋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你懂什么?人家现在是兰博基尼接送!说不定风衣里藏了小空调呢!”

“切,不就是傍上有钱女生了?以前就是个吊车尾,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暴发户嘴脸!”

“别这么说啊,上次我看见他帮低年级搬书,手都被纸箱磨红了,也没说什么……”

路明非没回头。这些声音像风里的沙,刮过耳边就散了。他想起苏恩曦说的“藐视一切”,原来真的有人能做到——不是故意装酷,是知道自己要去哪,所以不在乎路边的野草怎么晃。

人总是要跟过去的自己告别,就像夏天要脱毛衣。以前觉得难,真脱了才发现,轻得能飞起来。

校门斜对面的黑色轿车里,空调风带着皮革的冷香,混着薰衣草的味道飘过来。

酒德麻衣靠在副驾上,指尖捏着银灰色的望远设备,镜片反射着校门的方向——她换了身深灰色秘书裙,裙摆刚过膝盖,露出的小腿线条利落,珍珠丝巾在颈间打了个结,垂在锁骨处的碎发随着呼吸轻晃,比平时少了点张扬,多了点职场女性的冷感。

“喂,苏恩曦。”她按了按耳边的通讯器,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的“啧”,“你选的这风衣也太扎眼了,他走在人群里跟灯塔似的——生怕别人看不见?”

通讯器里先传来薯片的“咔嚓”声,像在咬夏天的蝉蜕,接着是苏恩曦的声音,带着点无赖的笑:“看不见我花那钱干嘛?我这钱是炒股熬了三个通宵赚的,不是天上掉的馅饼。”

纸张翻动的轻响混在里面,“楚子航穿校服都像走 T台,可小白兔不是他啊——以前他往人群里一站,跟颗小石子似的,谁会多看他一眼?现在这风衣一穿,至少别人能记住‘哦,那个穿黑风衣的帅哥’,不是吗?”

“可他现在被人指指点点,你就不担心他不自在?”酒德麻衣皱了皱眉,望远设备里的路明非刚好走过公告栏,风衣下摆扫过贴满通知的木板,发出“沙沙”的响。

“担心什么?”苏恩曦的薯片声停了,语气忽然认真了点,“他比你想的硬气。再说了,装逼这种事,就得一步到位——你看他现在走得多稳,连头都没回,这不就是效果?”停顿了两秒,又开始嚼薯片,声音含糊了点,“而且这风衣贵啊,不穿出来显摆显摆,对得起我掉的那些头发吗?”

酒德麻衣翻了个白眼,放下望远设备,指尖摩挲着设备边缘的冷金属:“你就是心疼钱。”

“不然呢?”苏恩曦笑了,“我可不像你,买支口红够小白兔吃半年泡面。让小白兔发光,总得先给他装个‘灯泡’吧?这风衣,就是最好的灯泡——又亮又贵,还能挡风。”

通讯器里的薯片声还在响,酒德麻衣没再反驳,重新举起望远设备。

路明非的背影刚好消失在教学楼的阴影里,阳光照在车窗上,映出她眼底的微光。

有些鸟以前是关在笼子里的,你打开门,它自己就会飞,不用你教。酒德麻衣想,路明非就是这样的鸟——以前没人敢打开那扇门,现在门开了,他飞得比谁都稳。

风从车窗缝里钻进来,带着点夏天的热,却没让她觉得烦。就像那场没人敢信的戏码里,乌鸦终于穿上了自己的黑风衣,不用再羡慕白鸽的白——因为它自己,也成了别人眼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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