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浩浩荡荡下了山,临近镇子,已是日暮西斜。
落日余晖洒落镇子,暖洋洋的。
近期搬来镇子住的人不少,镇子为了腾出空间,开始扩建。
米香酒家的客流量也迎来一波高涨,原本用于迎客的两层小酒楼如今也人满为患。
就于数日前,酒家出了二十两银子,买下周遭的房子,也开始扩建,正是缺人手之时。
正值秋末,不过多时便会迎来一波强降温,届时便是入冬之时,峰头飘雪,无论是米酒,还是果酒,都是畅销品。
届时客流量会更多,扩建完,然后将果酒一上架,人流定会饱满。
无论是管理,还是招待顾客,劳动力都非常紧缺。
廉价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山间气温低,庄稼不得防寒,山民只得潦草搭个棚子,给作为防寒之用,待得次年春日,积雪消融,才能进行务农之事。
故而山民冬日之时,除了结队上山打猎,便只余喝点小酒,吹皮打闹可做。
故而这酒家之事,怠慢不得。
这么想着,陆吾带着一众人顶着众镇民疑惑的目光,浩浩荡荡的穿过数条街,来到城东的米香酒家店前。
此时米香酒家正在扩建,李铁牛马忙里忙外,李珊花指挥着,忙得不可开交。
秋末山民都在忙着屯粮屯衣,实在没空,只有零散几位山民愿意来帮忙。
故而现在正是缺人手之时。
李铁牛瞧见陆吾领着一群人而来,眼前一亮,连忙停下手头的活计,擦擦额角落下的汗,上前道:
“阿五!你回来的正好!这...这些人是?”
李铁牛瞧了瞧陆吾身后那十余位身着杂衣褴褛,神色各异的人群,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吾乐呵呵一笑,拍了拍李铁牛结实的臂膀,声音清晰地传遍在场所有人耳中:
“铁牛哥,这些是我从山里头请来的帮手。”
“咱们酒家扩建正缺人手,他们往后就在这儿做工了。”
李铁牛闻言大喜,正愁生意越来越好,人手缺招不到,他一个人吭哧吭哧的干得快了累死了。
这哪儿有老板范儿?
今儿多了十几位人手,这活计也算是好起来了!
这酒楼本质上就是陆吾的,而且李珊花早就心有所属,自是没有异议。
见两人没有意见,陆吾转身,目光扫过身后或兴奋或忐忑不安的人群,语气不容置疑道:
“都清楚了,你们不是愁在这头没有活计和住处吗?”
“今儿我便给你们这个机会,告别深山中夜寒,告别饥肠辘辘,心惊胆战的山猎生活,如何?”
陈消安第一个跳出来,卖力支持道:
“陆爷,你说啥就是啥,咱都听!”
有人出头,心很快就安息了来,陆陆续续接连有人表态。
“对对对,咱有地方住,有口饭吃就行吧!”
陆吾满意颔首,继续道:
“可以,那我就跟你们讲讲规矩。”
“都听清楚了,在我这米香酒家做工,规矩就一条:老实干活。工钱,一个月一两半钱银子,包吃住。干得好,年底另有赏钱。若有人偷奸耍滑,或是心怀不轨...”
他话音未落,眼神骤然一冷,一股属于武师的淡淡威压弥漫开来,让那群汉子齐齐打了个寒颤,纷纷低下头,连声道:
“不敢不敢!”
“陆爷吩咐,小的们一定老老实实!”
“绝不敢有二心!”
给个甜枣打一大棒,就是好用。
陆吾这么想着,满意颔首,看向为首的陈消安,淡淡道:
“安子。”
陈消安当即站出身来,搓搓手,躬身应道:
“陆爷有何事?”
陆吾笑笑,让他莫要紧张,转过身来,将李铁牛兄妹俩给他介绍道:
“这位身壮似牛的汉子叫李铁牛,是这家酒楼的掌柜兼酿酒师,之后你跟他多请教酒楼管理之事。”
“隔壁那位是珊花妹子,是铁牛兄的妹子,是酒楼掌柜。”
“你们一众人便由你管理着,协助他们兄妹俩完成处理扩建和杂务。”
陈消安连连点头:
“有工钱就行!”
陆吾轻轻颔首,旋即语气微转,声音压低了些:
“此外,再给你个任务。”
陈消安闻言挑挑眉,当即凑了上来,附耳倾听。
陈消安虽是混子,但能当上混子的小头目,自是有一番本事的。
除了跑得快,便是为人仗义又机灵,陆吾对此人倒是颇为欣赏。
“你脚程快,人也机灵,平日里多留意镇上的动静,尤其是那些新来的生面孔,有什么不寻常的八卦,传闻,或是你觉得可疑的风吹草动,随时来城西武馆报与我知,明白吗?”
“事情办得好,大大有赏!”
陈消安一愣,眸子中闪过一丝了然,压低声音道:
“陆爷放心!小的定把眼睛放亮,耳朵竖尖,镇上有任何风吹草动,必定第一时间禀报陆爷!”
陆吾闻言微微颔首。
他信得过这家伙。
毕竟上山当匪还能将老少带在身边的,良心定然不差。
处理好这群人,陆吾看向李铁牛:
“这群人便交给你了,具体活计你来安排,工钱和吃住,按刚才说的办。”
安排好酒坊事宜,陆吾未多做停留,在陈消安等人带着感激和几分敬畏的目光中,转身朝着武馆方向走去。
回到武馆,天色已近黄昏。陆吾径直来到岳震山静修的正堂。
岳震山正在品茶,见陆吾进来,感受到他身上那尚未完全内敛,如同出鞘利剑般的锋锐气息,眼中骤然闪烁精光,放下茶杯,抚掌轻笑:
“好!好八十一窍贯通,内气自生,凝于气海!”
“吾徒陆吾,今日起,便是真正的武师了”
岳师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大弟子早夭的阴霾,似乎在这一刻被眼前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冲散了不少。
“全仗师父平日教诲,与师兄师姐们帮扶,弟子方能侥幸突破。”
陆吾恭敬行礼,并未因突破而骄狂。
岳师站起身,走到陆吾身边,仔细感知了一下他体内那沉凝而磅礴的内气,越发满意:
“根基扎实,内气精纯,远胜寻常初入武师者,看来那灵酒与你的天赋,相得益彰。”
陆吾的根基是他生平仅见,最扎实的。
未习武技,气血如海似深渊,往哪儿一杵便能爆发似虎般的威压。
陆吾笑笑拱手,谦虚推辞一番,旋即问道:
“师父,如今我成就武师,可以开始学习武技了吗?”
岳震山闻言,微微颔首:
“可以。你根基之厚,气血之旺,乃我平生仅见。寻常武技于你,恐难以尽展其能。”
“按照你的禀赋,我有三门武技供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