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来者姿态,陆吾稍稍松了口气。
这数日给他的压迫感远不如上次在林间遇见的张家死士一行人。
那时他还未成武师,便能与之周旋,甚至还能利用地形杀死一人。
而今成就武师,他只感觉游刃有余。
从风化的大石后窜出身着杂色衣裳的七位山匪汉子手持钢刀气势汹汹,为首的山匪举着尖刀,色厉内荏:
“瞧你身上的穿着,应当是富贵人家,识货的,快把身上的财物都交出来!”
“否则,咱们便让你下不了山。”
没有太大威胁,陆吾便升起将之逗弄一番的心思。
只见他摊摊手,笑笑道:
“这位大哥,是生面孔呀。”
“少废话!将身上的财物交出来!”
“我身上未有带财物,要不这样,同我一起去镇上,我给你们去取,如何?”
陆吾嘿嘿一笑,语气并无半分畏惧,眸中带着戏谑之色。
那为首的山匪哪儿能看不出陆吾的异常?
便见他凶戾的眸子一转,对着陆吾挑挑眉道:
“不妥。”
“要不这样吧,小子,将你背后的背篓交出,咱们弟兄便放了你,如何?”
山匪读懂了陆吾的戏谑,自是不敢过多为难对方。
这试探一问,成则喜,不成也无伤大雅。
陆吾伸出食指摇了摇:
“不可,不可。”
“俺是赶山吃山的村里人,这背篓可是俺吃饭的家伙,不行。”
那为首的山匪闻言也不恼,只是冷哼一声,照顾着一阵兄弟便要转身就走。
“站住!”
陆吾语气陡然变得严肃。
那为首山匪脚步一顿,一阵压力袭上心头。
他左右对望一眼,眼神交流须臾间。
下一瞬,便见他厉声一呵:
“分头跑!”
旋即,七位杂色衣衫的山匪四散而开。
陆吾眸色一寒,朝着为首的山匪双腿劲力一蹬,瞬间便迈出十余丈。
“倒霉!”
为首的山匪双脚不停,迅速奔腾着,回首瞧了一眼正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奔袭而来的陆吾,暗啐一声。
山里地势复杂,翻山越石,那山匪在山林中奔走也算一把好手。
然而对于陆吾而言,像是回了家一样轻车熟路。
不过眨眼间,那为首的山匪便被陆吾抓获。
直到脸上的黑布被掀开,他脸上还保持着被捉到时的错愕之色。
他在山里头奔走了一辈子,脚程是一等一的快,怎得就在山里头被抓住了?
陆吾挑挑眉,也不去打扰对方的复盘,将刚黑布撕成两段,用两段黑布将他手脚绑紧适才走到对方身前。
见他还在复盘,扬起巴掌一抽。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林间回荡。
那山匪汉子凶悍的面庞懵逼,眨眨眼,如同刚被陆吾抓到时那般懵逼一会儿。
回过神来,适才抬起凶悍的眸子,死死的瞪着陆吾,翁声翁气道:
“哼!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吾挑挑眉,饶有趣味道:
“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如何?”
一听能活命,那山匪猛的看向陆吾,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陆吾笑笑,没想到自己倒是抓了个硬骨头。
“我问你答,懂?”
陆吾没这么多耐心审问,打算直接走流程。
“你叫什么名字?”
那山匪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作应答。
陆吾握住其手腕,用力一握,响起骨裂的“咔嚓”声。
随之而来的,是山匪响天彻地的哀嚎。
被吵得心烦,陆吾又是给了他一巴掌,适才将他的哀嚎打断。
“我问你答,懂?”
陆吾重新提醒一遍。
这次山匪学乖了,立即点头如捣蒜。
陆吾满意颔首:
“你名字叫什么?是什么身份?”
山匪额间冷汗滑落,不敢有丝毫怠慢,回答道:
“俺叫陈消安,是另一座山头黑水镇上的混子,平日也会偶尔上山拾些山货。”
“最近咱黑水镇老不太了,‘雨师’祭祀要求变高了,为了自家后备着想,不少大院地主都往这边迁,俺们这些混子也往这边迁了。”
“奈何不会啥手艺,手头上也没啥银子,便只能占山抢些银子,才能进镇子,寻些住处。”
陆吾闻言轻轻颔首。
原来是另一座山头来的。
陆吾又问:
“你所言‘雨师’要求变高?却是何故?”
陈消安摇摇脑袋:
“我一介山里走的混子,怎能知晓其中辛秘。”
陆吾想想也是。
到头来,这群山匪不过脚程不错的寻常混子罢了,陆吾兴致缺缺。
“我能走了吗?”
陈消安讪讪问。
陆吾沉吟一声,将他双脚束缚绑紧的布条拨开。
陈消安大喜,连忙伸出双手。
陆吾疑惑看着他。
陈消安一愣,问道:
“不是要放我走吗?”
“我是说让你活命,谁说要让你走了?”
陆吾反问。
陈消安:
靠,人心险恶!
瞧见陈消安那气急败坏的样子,陆吾笑笑道:
“别急,我这不是给你寻个好去处吗?”
“住在山里头,多危险?”
陈消安闻言,眸子一亮:
“你是说...”
陆吾轻轻颔首:
“没错,我要带你去镇上,寻个住处,顺带,给你捎个伙计。”
这家伙脚程不错,陆吾已经想好了给这家伙啥活儿干了。
陈消安闻言,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就差给陆吾跪下了。
“爹!您是俺亲爹了!”
“说啥俺都听!”
陆吾将他扶起,笑道:
“别急,给你那几个兄弟都喊来。”
“爷!您也要给他们住处和活计?”
陆吾轻轻颔首,反问道:
“不中?”
“中!那可太中了!”
“爷!您咋称呼,我把咱兄弟都给你喊来!”
陆吾点头,边给陈消安松绑边道:
“喊我陆吾就行。”
陈消安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让陆吾在此稍等片刻,自己便嗖的一声蹿出,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陆吾在原地等待,看得啧啧称奇:
“这小子脚程是真不错,寻常武徒在山里奔走都有可能跑不过他。”
约莫半刻钟,陈消安便带着乌泱泱十余人围拢而来。
其中最小的约莫十岁,最大的面庞沟壑如深渊,目测约莫五十岁往上。
陆吾眉头都不带皱的,一律收走。
陈消安跟一众人解释了一下,一众人便齐齐跟着陆吾朝镇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