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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正午的阳光有些晃眼,带着并不炽热却真实的暖意,洒在小小的院落里。段飞站在院中,阳光勾勒出他略显烦恼又生机勃勃的侧影。

这鲜活、嘈杂、充满烟火气的现实世界,瞬间冲散了笔尖凝聚的铅灰色寒冬。

江海潮站在门槛边,眯了眯眼。重生者?旁观者?刚才那一刻,自己分明和笔下的林冬、杨光一同在凛冬的冻土里挣扎。

这全情投入……对一个本应超然的“先知”而言,似乎有些“不该”。他甩甩头,仿佛要甩掉那些过于沉重的情绪。

“别琢磨了,整点实在的!”段飞嚷嚷着。

“我看小菜园里的生菜水灵灵的,黄瓜也顶花带刺儿,咱整个东北饭包得了!我炸酱,你焖饭!”江海潮嘴角终于扯出一个释然的弧度,迈步走进了阳光里。“鸡蛋酱现炸!”

两人说干就干。江海潮钻进小菜园,摘下几片翠绿欲滴的生菜叶,又掐了几根嫩黄瓜、拔了两根水萝卜。

段飞手脚麻利地淘米焖饭,蒸锅里很快冒出带着米香的蒸汽。

小院里顿时充满了生活的声响:水龙头哗哗冲洗蔬菜的脆响,菜刀在案板上笃笃切菜的节奏。

江海潮手脚麻利地起锅烧油,油热后“滋啦”一声倒入打散的鸡蛋液,金黄的蛋液迅速膨胀凝固。他手腕一抖,把备好的东北大酱倒进去,快速翻炒。

浓郁的酱香混合着蛋香,瞬间在小院里霸道地弥漫开来,油亮亮、红润润的炸鸡蛋酱在锅里咕嘟着小泡,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段飞在一旁眼巴巴瞅着,咽了口口水:“这酱炸得,真带劲!香迷糊了!”

很快,喷香的米饭焖好了,热气腾腾地盛在一个大盆里。江海潮把炒好的土豆泥、刚出锅油亮喷香的炸鸡蛋酱、切好的葱丝、香菜末、黄瓜条、萝卜丝一股脑儿全倒进饭盆里。

“看好了,这才是正宗吃法!”江海潮说着,抄起饭勺,手腕用力,开始在大盆里翻拌起来。

热腾腾的米饭、绵软的土豆泥、咸鲜油润的鸡蛋酱、爽脆的黄瓜萝卜丝、辛香的葱花香菜末……在勺子的翻飞下迅速、充分地融合在一起,黏稠喷香的酱汁完美地裹住了每一粒米饭和每一丝配菜,诱人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拌好后,江海潮用饭勺挖起一大勺混合均匀、油光锃亮的“五彩饭”,平铺在摊开的、翠绿欲滴的生菜叶上。

段飞早已等不及,伸手接过,学着样子把生菜叶的边缘小心拢起,包裹住里面的饭团,用力攥紧,一个鼓鼓囊囊、沉甸甸的大饭包就成型了。

“哎呀!这味儿,绝了!”段飞狠狠咬了一大口,裹满了酱汁的米饭混合着各种配菜和生菜的清爽在口中爆开,烫得他直吸溜也舍不得停下,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酱汁从嘴角溢出也顾不上擦。

江海潮也包好自己的那份,咬下一大口。

米香、浓郁的蛋酱香、土豆泥的绵密、蔬菜的爽脆清甜、生菜的鲜嫩多汁……所有味道完美交融,带着阳光和泥土的朴实气息,温热、饱满、油润地熨帖着肠胃。

那股子从《凛冬少年》里带出来的、萦绕不去的寒意,仿佛真被这朴实滚烫、酱香四溢、包裹着满满生机的烟火气给冲刷得一干二净。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前世,《少年的你》电影大火,却因被指“融梗”东野圭吾的《白夜行》和《嫌疑人 X的献身》陷入泥潭。

玖月晞的小说被扒出角色关系、犯罪动机与这两部经典如出一辙,尽管她辩称“灵感巧合”,却始终难以自证。

而东野圭吾的《白夜行》1997年才问世,《嫌疑人 X的献身》更是 1998年的产物。

“呵……”江海潮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迎着阳光微微眯起眼。燥热的风中似乎也带上了点别样的意味。

“即便未来有人质疑我的《凛冬少年》与它们相似,时间线早已证明:我是先驱,而非模仿者。”

他心中笃定,这何尝不是一场重生者独有的文字游戏?他用信息差筑起护城河,将“融梗”的利箭尽数挡在时空之外。

“未来的争议或许仍会袭来,”他想着,目光扫过书桌上那一沓承载着《凛冬少年》雏形的稿纸,“但当人们看到已经泛黄的刊物时,只会惊叹:‘原来这些桥段,早被这个东北小县城的高中生写尽了!’”

八月初的日头,毒辣得像是泼在地上的熔金,空气都灼得人皮肤发烫。

就在江海潮奋笔疾书着他那带着寒意的《凛冬少年》的上午,操场的煤渣跑道已被晒得滚热,赤脚踩上去,能烙得人脚底板瞬间一麻。

高二体育队的队员们穿着清一色的背心短裤,汗珠子顺着晒得通红的脊梁沟往下淌,砸在滚烫的水泥地上,“滋”地一声洇开小片深色湿痕,旋即被热浪蒸干。

尘土随着整齐划一又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呛人地腾起,弥漫在灼热的空气里。

张旭国叉着腰喘粗气,站在队伍末尾,眼神总忍不住往另一头瞟。汤玉露正和几个女生凑在一起,不知说了什么笑话,笑得花枝乱颤,马尾辫甩得轻快张扬。

阳光落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泛着细瓷般温润的光泽,刺得张旭国眼睛生疼。

昨天自行车棚那茬事,像根淬了毒的刺扎在心尖——三个人堵一个,非但没捞着便宜,反倒被江海潮用破旧挎包抡得鼻血直流,那狼狈样被好些人瞅见。

他总觉得背后有人指指点点,脊梁骨都发凉。

整个上午,汤玉露都跟没事人一样。她和小胖丫李佳那几个“密友”依旧有说有笑,和其他队员也一切如常,继续散发着那股该死的、让人挪不开眼的魅力,身边照样围着几个鞍前马后的男生。

仿佛什么都没变,唯独张旭国浑身不自在。尤其看到汤玉露和别人说笑时绽开的天真笑容,他总觉得那弯起的嘴角里藏满了对他无能的讥诮。

一上午心事重重,训练时几次动作走样,被黑着脸的教练吼得狗血淋头。

青春痘和小平头凑过来,挤眉弄眼商量着报复江海潮,张旭国没搭理,像是彻底蔫了。可心里对江海潮那股混杂着嫉妒的怨恨,却像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盘踞,越缠越紧。

他一刻不停地盘算,怎么才能彻底收拾江海潮,好完成对汤玉露的“保证”。

不然,他连头都不敢往汤玉露跟前凑,眼睁睁看着好几个平时不如他的家伙钻空子在她身边打转。

教训江海潮,除了出胸中恶气,也想借此震慑那些嗡嗡乱飞的“苍蝇”,省得总有人围着汤玉露献殷勤——他看着谁都烦,恨不得一脚踹开。

“旭国,发啥愣呢?魂丢了?”旁边的青春痘用汗津津的胳膊肘重重撞他,压低声音提醒,“刚教练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剜了你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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