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潮心头冷笑。眼看三人再次逼近,后背已贴上冰凉的铁栅栏,退无可退!
就是现在!
一直被江海潮拎在手里的旧军挎包,此刻被他当作流星锤,腰腹发力,猛地抡圆了砸向正前方再次扑来的张旭国!
挎包带着呼啸的风声,里面那本四四方方、硬邦邦的《新华字典》棱角分明!
啪!!!
一声沉闷结实的巨响,像拍在沙袋上!
挎包精准无比地拍在张旭国脸上!
“嗷——!!!”张旭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眼前金星乱冒,剧痛瞬间淹没了他!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猛地矮身蹲了下去,双手死死捂住脸,指缝间鲜血瞬间狂涌而出!
包围圈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
江海潮没有丝毫犹豫,更不恋战!他抓住这电光火石的机会,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前冲,一个跨步腾跃,动作迅捷如篮球场上的快攻,竟然直接从蹲着惨叫的张旭国头顶飞跃了过去!
落地,毫不停顿,几步就蹿到一排废弃的铁架子后面,拉开安全距离,这才回身。
只见张旭国蹲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指缝里全是血,滴滴答答往下淌。青春痘和小平头都吓懵了,手忙脚乱地去搀扶。
江海潮下意识摸了摸挎包,感受到里面字典硬朗的轮廓,心中一定:“好家伙,还没查生僻字,倒先立了头功!”看张旭国那惨样,估计是鼻子和嘴遭了殃,万幸眼睛没事,也没破大口子,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果然,在两人搀扶下,张旭国勉强站起来,拿开血糊糊的手——鼻子嘴巴一片狼藉,鲜血糊了半张脸,眼睛倒是完好,就是疼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青春痘和小平头见只是鼻血,虽然流得有点吓人,胆气又壮了,一把推开还在眩晕的张旭国,推得他一个趔趄,脸上羞愤更甚,指着铁架子后的江海潮跳脚大骂:
“操你妈!还敢还手?!有种别跑!”
“小逼崽子你过来!看老子不弄死你!”
两人绕过铁架子,气势汹汹再次追来。
江海潮根本不接招,就绕着几排锈迹斑斑的铁架子跟他们玩起了捉迷藏。
两人空有蛮力,动作笨拙得像狗熊,一时竟奈何不了滑溜的江海潮。
张旭国胡乱抹了把脸上的血,也强撑着,一脸狰狞地加入围堵。
“干他妈啥呢?!小兔崽子们!反了天了?!敢在宿舍楼下打架?!再不住手叫保干抓人了!一人一个处分跑不了!!”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猛地从对面晾衣区炸响!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四人动作瞬间僵住,扭头看去。
只见寝室管理员秦大爷叉着腰站在那儿,怒目圆睁,须发戟张,唾沫星子恨不得喷过栅栏来。
这边的动静早惊动了整栋楼,窗户上探出不少脑袋,楼下也聚了些看热闹的学生。秦大爷显然是闻着“血腥味”赶来的。
他这一嗓子,比圣旨还管用。
青春痘和小平头像被点了穴,下意识就停了手,还想去搀扶“满脸是血”的张旭国,那架势,仿佛在无声控诉:看!我们是受害者!我们是被打的!
张旭国却像被毒蜂蜇了,猛地甩开两人搀扶的手!
一股邪火混合着巨大的羞耻感直冲天灵盖!三打一,连对方衣角都没摸到,自己先被来了个满面桃花开,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脸丢到太平洋去了!憋屈、愤怒、难堪,让他浑身发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捂着鼻子,鲜血还在指缝里往外冒,眼神怨毒得能淬出毒汁,死死钉在铁架子后的江海潮身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带着浓重鼻音和屈辱的嘶吼:
“王八犊子!你……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说完,竟不管两个同伴,低着头,捂着血流不止的脸,像头受伤发狂的野猪,踉踉跄跄就朝小铁门冲去,背影狼狈又凶狠。
青春痘和小平头被张旭国这突如其来的迁怒搞得一脸懵逼,愣在原地。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脸上的尴尬和一丝恼火——马屁拍马腿上了?
为了找回面子,两人冲着江海潮的方向,扯着脖子,唾沫横飞地放出最后的狠话:
“操!算你今天走运!下次没这么便宜!”
“再他妈嘚瑟,脑瓜子给你开瓢!等着!”
这色厉内荏的叫嚣,活脱脱就是灰太狼那句“我还会回来的!”的真人低配版。
两人梗着脖子,挺着胸脯,努力想走出胜利者的步伐,也转身朝小门走去。
结果心神不宁,脚下拌蒜,在门槛上差点互相绊了个狗吃屎,丑态百出。
两人慌忙稳住,脸涨成猪肝色,却还强撑着昂首挺胸,背影僵硬得像两根木头桩子。
江海潮看着这对活宝,连嗤笑的兴趣都欠奉。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喽啰,不值当费神。
但张旭国脸上那血,是真真切切的。
这事儿,肯定还没完。
麻烦,才刚开了个头。
围观的众人见彻底没戏可看,这才意犹未尽地议论着,像潮水般渐渐散去,留下满地狼藉、尚未散尽的汗味与血腥味,以及空气中飘浮着的兴奋余温。
江海潮看着秦大爷转身要走,赶紧快走几步追上去,脸上换上真诚的笑容:“爷们儿!谢了!今儿要不是您老面子大,声如洪钟镇得住场子,我这顿胖揍肯定得结结实实挨上了!改天请您抽烟!”
秦大爷坦然接受了这份谢意,摆摆手,脸上恢复了那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行了行了,少跟我这儿油嘴滑舌!自己以后多长个心眼儿!”
他顿了顿,眼神瞟向张旭国消失的方向,压低声音,“晚上睡觉把门插严实喽!别让人半夜摸进去!老子晚上可不值夜班!”说完,不再理会江海潮,背着手踱回了值班室。
江海潮正要离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宿舍楼里冲了出来。
老盖、阿东、陆阳、汪海军几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紧张地上下打量。
跑到近前的几人,看到他完好无损的模样,也就放下心来。
“咋回事啊海潮?一转眼功夫跟谁干起来了?”老盖嗓门最大,率先发问,眼神里满是关切和不解。
“是啊,潮哥,你没事吧?伤着哪儿没有?”阿东急得脸都白了,围着他转圈检查。
“妈的,几个傻逼!为了个小丫头片子,跟特么疯狗似的,啥也没说上来就动手。”江海潮啐了一口,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没被打到吧?”陆阳也挤过来问,拳头还攥着。
“也不看看我是谁?”江海潮咧嘴一笑,活动了下肩膀,“就他们几个‘小卡了咪’(小瘪三),毛都没碰到我一根!没事儿!放心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盖松了口气,随即又板起脸,郑重叮嘱,“不过海潮,你来回走道儿真得当心点!别再被那几个犊子堵了黑胡同!”
他环视身边几个兄弟,声音沉下来,“有啥事儿,吱一声!咱们哥几个也不是泥捏的!还能让几个小崽子骑脖子上拉屎?”
“没错!”陆阳拍着胸脯,血气方刚,“有事儿言语一声!干他个瘪犊子的!咱们也不怂他们!”
落在最后的汪海军没说话,镜片后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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