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了！！”
刺目的白光刹那间照亮了整个纽约夜空。
路明非的身形无力地从高空坠落，重重砸在废墟之中。
老唐缓缓降落，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提起。
“何至于此啊，路明非……”
老唐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他，“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后悔吗？”
路明非嘴角溢出血沫，却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其实……我骗你了。”
老唐的手指猛然收紧，却又在下一秒松开，眉头紧锁着开口：“什么意思？”
路明非咳嗽着，笑容却愈发扭曲：“我不是跟你说……我一拳把他的脑袋打爆了吗？其实是我骗你的。”
“你没杀他？！”
她猛地松开手抓住路明非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那他现在在哪？！”
路明非忽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一边笑一边咳血：“我先把他吊在山洞里……然后找了基头四，日夜不停……”
“最后一钳子夹爆了……塞他口里啊！！哈哈哈哈哈！！！”
老唐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嘶吼着，一把扣住路明非的头颅，将他整张脸狠狠砸进混凝土中！！！
“啊啊啊啊啊啊！！！！！”
地面崩裂，碎石飞溅！
但她依旧没有停下，背后的钢铁龙翼狂怒展开，按住他的头咆哮着再次低空飞行起来！！
“愤怒吗？！不甘吗？！痛苦吗？！！这就是弱小带给你的原罪啊！老唐！！！！”
路明非的声音从被碾压的喉咙中挤出，癫狂的笑声竟仍未停止，“来！用尽你的全力吧！！哈哈哈哈！！！来！杀了我啊！！！”
他的脸在高速摩擦中变得血肉模糊起来，可笑声却愈发清晰，甚至变态般兴奋地高喊：“你不知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唐怒吼着将路明非按在地上，漫天的金属再次汇聚成密密麻麻的炮管，疯狂朝路明非轰击！
“啊啊啊啊啊啊！！！他妈的路明非！！！给我死啊！！！！！”
轰轰轰轰轰——
狂暴的炮火如暴雨般倾泻，爆炸的冲击波掀起十几米高的土浪，连带着她自己的手也被炸得血肉模糊、白骨森森！
可她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疯狂地持续轰炸着，仿佛要把整片大地都轰成齑粉！
连续轰击数分钟后，她才终于停下，喘着粗气，抽回那只残破不堪的手，低头看向脚边的路明非。
然而……就在她以为一切结束时，路明非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紧接着，在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复位声中，他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脸早已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样，却依然挂着那抹扭曲的笑。
老唐咬牙，周围的巨炮再次充能，炮口亮起危险的光芒。
可就在这时，路明非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再癫狂，反而带着一种心寒的……失望。
“我很难过啊，老唐……”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弱？”
“难道就连你弟弟的死……都没法让你真正痛苦吗？”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充能的炮管突然全部哑火。
路明非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步向她走来，每走一步，地上就多出一个血脚印。
“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连复仇都做不到……”
“康斯坦丁要是知道……”
“该有多失望啊……”
老唐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龙化的特征正在急速消退。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路明非已经走到她面前，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轻轻按在她的额头上，“让我来教你……”
“什么才是真正的……”
“复仇。”
“哈哈哈哈哈哈！！！”
他掐着老唐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拖拽着撞穿一栋又一栋残破的建筑！
钢筋水泥在龙王的躯体面前如同薄纸，烟尘与碎石在两人身后腾起十米高的尘埃云！
老唐的挣扎越来越弱，龙鳞破碎，鲜红的血液如同泼墨般洒满整条街道。
最终，路明非猛地刹住身形，单臂抡起她的身体，朝着地面狠狠砸下！
轰——
整片街区的地面在这一击之下彻底塌陷！
蛛网般的裂痕蔓延数百米，老唐的身躯深嵌在裂坑中央，龙化的特征不断消退，随时可能崩溃。
路明非站在坑洞边缘，俯视着她，声音变得变得扭曲而悲哀。
“不够啊……不够啊……！”
“你不是要报仇吗？！你不是爱他吗？！”
“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住……？”
老唐的指尖动了动，熔金色的龙瞳涣散又凝聚，最终艰难地聚焦在了路明非身上。
她张了张嘴，却只咳出一大口鲜血。
“路明非……”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你……是不是……”
“也在哭？”
路明非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血肉模糊的眼角，那里……
竟真的有泪。
路明非一拳猛然落在她的脸上，怒吼着质问：“你为什么会这么弱？！啊啊啊啊啊！！！告诉我啊啊！！！！”
拳头砸进她的血肉里，龙血飞溅，老唐的脸早已面目全非。
可路明非的攻势丝毫未减，反而越发疯狂！
“你不是龙王吗？！”
又是一拳！老唐的颧骨塌陷，龙鳞崩飞。
“为什么？！”
再一拳！她的牙齿断裂，混合着血沫喷出。
“为什么会这么弱？！”
最后一拳轰下，老唐的头颅深深陷进地面，整个颅骨都变形了。
路明非的指节同样血肉模糊，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她涣散的瞳孔。
四周一片死寂，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突然，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了老唐的脸上。
他……在哭？
为什么？
他明明是来屠龙的，明明是来嘲弄的，明明……应该感到快意才对。
可此刻，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老唐，他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和痛苦。
“为什么……”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是暴怒的咆哮，而是绝望的低语。
远处，警笛声和军队的引擎轰鸣逐渐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