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你疯了吗？！”
体育委员抄起椅子冲了过来。
路明非侧身，一拳贯穿了他的胸口。
随即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陈知遥身上。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路明非低声问，但没等她回答，又摇了摇头，“算了，都杀了就是。”
陈鹿野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却还是扯出一个无奈的笑：“路明非，你到底怎么了？”
路明非没回答。
他一步一步走向陈知遥，忽然——她的瞳孔骤然燃烧起金色的光芒！
可还没等她有任何动作，路明非的拳头已经轰了出去。
砰——
她的脑袋像西瓜般炸开，鲜血和脑浆溅在教室的墙壁上，无头的身体晃了晃，然后缓缓倒下。
路明非甩了甩手上的血，面无表情地看向剩下的同学。
“该你们了。”
陈鹿野站在他面前，没有逃，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崩溃尖叫。
他盯着路明非，眉头紧锁：“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但……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路明非沉默地看着他。
忽然，陈鹿野的右手皮肤开始扭曲、撕裂——漆黑的鳞甲如活物般蔓延，从指尖一路覆盖至肩膀。
那些鳞片并非平整排列，而是如同错位的羽翼，层层堆叠，形成狰狞的臂甲。
鳞片缝隙间，淡淡的蓝色幽光渗出。
那光芒缓缓流动，最终在掌心汇聚，凝成一把修长的太刀虚影。
陈鹿野试着拔刀。
锵！
刀身卡在虚空之中，纹丝不动。
他啧了一声，索性放弃，转而一拳朝路明非轰来！
“给我醒醒啊混蛋！！”
路明非抬手格挡，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竟让他后退了半步。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一拳能有如此威力。
但下一秒，路明非的反击已经到来。
简单、直接、毫无花哨的一拳。
陈鹿野的脑袋瞬间炸开，无头尸体摇晃两下，轰然倒地。
教室彻底安静了。
路明非站在原地，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他的视线也越来越暗……
“终于……结束了吗……”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一个遥远的声音。
像是陈知遥的轻笑，又像是陈鹿野的叹息。
随后……
一切归于虚无。
“路明非！醒醒！醒醒！”
耳边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路明非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瘫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手边还放着一束蒲公英。
一个俊秀的少年半蹲在他面前，一脸狐疑地开口道：“你怎么回事？”
陈鹿野。
“不是……”
他喃喃自语，“我刚刚不是在……在做什么？”
“不是你说要跟陈雯雯表白的吗？”
陈鹿野叹了口气，伸手拽了他一把，“怎么临到头还在厕所睡着了？”
表白？陈雯雯？
路明非晕乎乎地站起来，来到洗手台前，用冷水洗了把脸。
洗手台前的镜子里映出他的样子——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西装，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头发乱糟糟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卡塞尔学院的面试。
即将结束的高中生活。
最后试一试——跟暗恋许久的陈雯雯表白，圆了自己的遗憾。
他甚至记得自己特意跑到河边，摘了这束蒲公英，就因为他觉得蒲公英才能象征他们之间清纯懵懂的感情。
“喂，醒醒。”
陈鹿野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精神了一点后，帮他理了一下歪掉的领带，“加油，我挺你。”
说罢，他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转身往卫生间外走去。
路明非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
“算了……”
他摇摇头，拿起那束蒲公英，推开卫生间的门。
“这是？”
刚来到门口，路明非便愣在了原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半透明的，像是被擦除了一半的铅笔画。
而另一个“他”，穿着那身蹩脚的西装，手里攥着蒲公英，正缓缓走向台上。
“等等……”
他伸手想抓住那个背影，手指却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肩膀。
“为什么……”
赵孟华站在聚光灯下，西装笔挺。
他做了一番演讲后，单膝跪地，从小弟手中接过一束玫瑰递出：“陈雯雯，我喜欢你！”
顿时，掌声雷动。
陈雯雯红着脸轻轻点头，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扑进赵孟华的怀里。
而那个路明非，就站在他们旁边，手里还拿着那捧可笑的蒲公英，像个被遗忘的小丑。
这一幕，他见过。
不，是经历过。
可为什么我又在看？
什么时候？
分明没有半点印象……
路明非站在原地，胸口传来阵阵钝痛。
他想要冲上去，想要大喊，想要质问为什么自己又回到了这个耻辱的时刻。
“为什么是‘又’？”
但下一秒，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砰！
刺眼的光涌了进来，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逆光中，黑色晚礼服勾勒出她那凹凸有致的曲线：“路明非，你考虑好了吗？”
诺诺。
“诺诺？”
“她有来过吗？”
“有的……但当时他分明去救……”
“为什么要说当时？是什么时候？他在救谁？”
路明非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而那个小丑，却茫然地转过头，看向门口。
“我……”
他站在角落，没有人看见他。
他伸出手，却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他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不对……
有哪里不对……
“这就是你所经历过的一切。”
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路明非转过头去，只见陈知遥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一袭黑色露背晚礼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只是胸前确实略显平坦……但那张近乎完美的脸蛋足以让人忽略这点微不足道的“瑕疵”。
然而路明非此刻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什么意思？”
陈知遥伸手轻轻一点。
霎时间，周围的场景如倒带般飞速倒退。
赵孟华和陈雯雯分开，玫瑰回到他手中。
诺诺倒退着退出放映厅。
而那个捧着蒲公英的路明非则重新站到了角落。
她歪着头，“这里的一切——仕兰中学、陈雯雯、赵孟华、甚至那个‘废柴路明非’……”
“都是被人谱写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