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完全升起，将金色的光芒铺满整座城市时，冯毅被抬上救护车的照片，已经传遍了全网。
照片里，这位曾经叱咤风云、指点江山的公关教父，面如金纸，双目紧闭，被盖着白色的急救毯，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照片的背景，是他那间能俯瞰全城的、奢华的办公室，如今却像一个被洗劫过的战场。
没有人同情他。
互联网的记忆很短，但仇恨很长。那些曾经被他的资本和手段打压过的明星粉丝们，此刻纷纷涌出，将#冯毅吐血#这个词条，变成了一场新的网络狂欢。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总统套房里，火锅的香气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咖啡香。
周岚的手机，从清晨六点开始，就没停过，几乎被打爆了。
她的脸上，不再有之前的焦虑和凝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扬眉吐气、神采飞扬的兴奋。
“许导！我们赢了！赢麻了！”她挥舞着手机，像个刚拿到满分成绩单的孩子，“《午夜香槟》上线十二小时，全网播放量破三亿！B站的服务器，从昨晚到现在，崩了四次！”
“顾千雪的微博粉丝，一夜之间涨了八百万！而且涨上来的，全是之前骂她骂得最凶的黑粉，现在一个个都在她微博底下道歉、玩梗，叫她‘蝶后’（蝴蝶结的蝶）！”
“最关键的是商业价值！”周岚的眼睛在放光，“之前解约的七个品牌，全都回来了！而且姿态放得极低，代言费主动上浮百分之三十！另外，还有十几个新的品牌在排队，想请千雪做代言！她的商业价值，比出事之前，翻了不止一倍！”
她看着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咖啡的许诺，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这个男人，用一种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方式，完成了一场商业和舆论上的双重奇迹。
他不是导演。
他是巫师。
顾千雪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的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平静。她看着许诺的侧脸，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多了一些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东西。
那是一种，近乎信赖的依赖。
“林舟呢？”许诺放下咖啡杯，问道。
“一大早就走了。”顾千雪轻声说，“他说，他需要回家静一静，思考一下人生。不过他走之前托我转告你，下一部戏，无论你拍什么，他都跟。”
“他说，”顾千雪顿了顿，想起了林舟当时那副既痛苦又崇拜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说他想跟着你，亲眼看看，艺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许诺笑了笑。
艺术的尽头也许是哲学，但烂片的尽头，是玄学。
“叮咚。”
门铃声响起。
周岚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看到周岚，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焦虑和讨好。
“周总，您好您好，”他一边说，一边试图往房间里看，“冒昧打扰，我是天王巨星，刘庆华的经纪人，我姓王。”
刘庆华！
听到这个名字，周岚和顾千雪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这可是真正的天王，出道二十年，红了二十年，在整个华语娱乐圈，都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只是最近，这位天王，遇到了点大麻烦。
“王经纪，有事吗？”周岚不动声色地堵在门口。
“是这样，”王经纪搓着手，姿态放得极低，“我们华哥……最近遇到点小风波，想……想请许诺导演，帮帮忙。”
所谓的“小风波”，其实是足以掀翻整个娱乐圈的滔天巨浪。
一周前，有匿名人士在海外爆料，虽然刘庆华的工作室第一时间发了律师函否认，但这已经不是人设崩塌的问题了。
“抱歉，许导最近需要休息。”周岚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
顾千雪的“耍大牌”，跟刘庆华的“涉嫌犯罪”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种级别的浑水，她们趟不起。
“周总！周总您听我说！”王经纪急了，一把拉住周岚的胳膊，“价钱好商量！只要许导肯出手，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九位数！我们出九位数的酬劳！”
九位数！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周岚，也倒吸一口凉气。
这几乎是刘庆华一年收入的一半了。
看来，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让他进来吧。”
沙发上，许诺的声音淡淡传来。
周岚犹豫了一下，还是侧开了身。
王经纪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许诺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许导！久仰大名！您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许诺打量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两个抬着几个巨大密码箱、看起来像是保镖的人。
密码箱被打开，里面不是美金，也不是黄金。
而是一沓一沓的，A4纸。
“许导，这是我们华哥出道二十年，所有的资料，包括他这些年做的慈善、拿的奖、所有的正面素材。”王经纪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还有这次危机的全部内幕资料，我们对您，毫无保留！”
“我们知道，这比顾小姐的危机要棘手一百倍。我们不求能全身而退，我们只求……能有一个体面的结局，能保住华哥最后的一丝尊严。”
他几乎是跪在了地上。
许诺没有去看那些资料，他只是看着王经纪，平静地问了一句。
“他，是无辜的吗？”
王经纪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沉默了良久，艰难地，从牙缝里擠出几个字。
“不……完全是。”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许诺的脑海中，系统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新的“净化”需求，难度等级：地狱。】
【支线任务触发：天王的救赎。】
【任务目标：执导一部由刘庆华主演的电影，运用一切手段，扭转其“全民公敌”的舆论绝境。】
【任务奖励：根据最终完成度，奖励“艺术点数”5000-10000点，并有一定几率获得稀有系统道具。】
【任务失败惩罚：宿主银行账户随机清空一项，并强制参演下一部作品，饰演全片最尴尬角色。】
许诺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有点意思了。
他站起身，走到那个快要崩溃的王经纪面前，拿起最上面的一份资料，轻轻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回去告诉刘天王。”
“他的号，我挂上了。”
“准备好钱，准备好命。”
“我们，要开始做一场前无古人，也后无来者的‘大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