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香火气……”
瞧见夜色下,逃跑的两名壮汉,已被一众家丁护院围的密不透风,刘喜喊来两名护院壮胆,快步冲入破庙。
小翠儿与李老道还在难解难分呢。
小翠儿双手伸出寸许长的利爪,泛起幽幽青光,在李老道身上抓挠,留下一道道爪痕。
满身鲜血的李老道根本不避,赤眼鬼在他体内,啃食着他的内脏。
“啊——”
“哈哈……”
李老道一会儿发出惨叫,一会畅怀大笑,就仿佛在小翠的爪子下,痛并快乐着。
刘喜和两个护院哪里见过这个,手上寒光闪闪的钢刀,险些滑落在地上。
“这年头出家人都玩的这么花……”
“这就是传说中的烧情疤玩法吗?!”
三人瞪大了眼睛。
眼前这充满视觉冲击力的画面,让他们险些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还是两鬼反应快,各自玩死附身之人后,又察觉到生人气息,同时扭头看去。
此刻刘喜三人才在昏暗烛火下,看清面貌,顿时呼吸一窒。
一个双眼赤红,一个面色青灰,皆是五官扭曲,形似恶鬼,哪有一点人模样。
“先解决他们。”
“好,听你的。”
两鬼控制老道与小翠的尸体,同时扑去,利爪直指三人喉咙。
“是鬼上身。”
“不要慌,先退出破庙。”
“鬼怕人气,等其他人过来聚在一起,就不会有危险。”
管家刘喜毕竟是见过些世面的,也知晓鬼怪弱点,其余两名护院听闻此言,咽了口唾沫,各为依仗三人朝庙外退去。
而刚刚腾空而起的女子与老道,尚未靠近,各自头顶便迅速升起一缕黑烟,飘向窗外。
李老道与小翠在半空失去力量,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阵阵扬尘,就此昏迷。
“他们跑了?”
“刘管家,要不要过去看看?”
刘喜闻着破庙内,愈发浓郁的香气,眸光颤动,激动地说道:“咱们这是被高人救了。”
说完,环顾四周。
发现旁边一口大木箱,与此处环境格格不入,怀着一丝希望上前,打开木箱。
木箱内一个七八岁的童子酣然入睡,脸上带着一丝恐惧。
“少爷。”
“是少爷。”
……
余元站在破庙外,收了赤眼鬼与青面鬼,在手上揉了揉,便得到两枚鬼玉珠。
又可以制作美食了。
陡然听到管家惊喜喊声,他愣了一愣,不由摇头苦笑。
无心插柳柳成荫。
没想到今夜的意外如此之多。
瞧见那边儿,一众家丁护院,已将那两名逃跑的壮汉五花八绑,向破庙这处走来。
余元借着月隐术法,身影一掠,在破庙内游走了一趟,便将三具尸体,给摸了个遍。
待再次回到刘府时,已经是子时了。
月色清朗,处处染白。
回到刘府客房的余元,打开窗户,一道月光如柱倾泻,将他全身笼罩。
无妄清心守欲神咒加持,心境透达,太阴真炁自行运转,吸收月华。
坐在窗边,心神一沉,查看起阴尸录对于三人的记载。
小翠儿从小就偷东西,长成人妇,便开始偷人。
因为耐不住寂寞,一枝红杏伸出墙外,被自家男人捉奸在床,伙同奸夫害死了丈夫,走投无路,便靠着略有薄姿的容貌,入了乌龙寨。
死的好啊。
余元感慨了一声,摸尸之后,阴尸录给了一门术法。
附身术。
本是鬼魂的拿手好戏,通过阴尸录奖励出来,将人躯转阴,也能施展此术。
人使鬼术,阴的不能再阴。余元却发现,此门术法,以太阴真炁催动,简直良配。
而那李老道。
本是孤儿出身,从村中巫婆处继承骨如意,习得五鬼术,接连害死五人后,强行拘来鬼魂,炼制出此五鬼谋财害命。
却是不想,被武当派的高人盯上,仓皇逃至张河县,与县外的山贼大当家臭味相投,便也入了乌龙寨。
也是他施展阴法,掳来刘府小少爷,意为求财。
最终被自己炼制的恶鬼啃食了内脏魂魄。
而阴尸录最后给出的术法,也正是进阶版的五鬼术……
五行五鬼术。
取五行横死之人的魂体,凝练鬼躯,远胜过寻常鬼怪。
“呵~”
得了五行五鬼术,余元轻笑一声。
他现在纸人,僵尸,鬼魂皆可驭使,已经离正道少侠,渐行渐远。
再看这乌龙寨二当家徐青云,他的生平就更加有意思了。
十年寒窗苦读,却因一时迷了心窍,做出考场作弊之事,更要命的,还是被人当场发现。
这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社死了。
大盛朝虽说腐朽,但从上至下,对这科举舞弊,揉不得半点沙子。
游行、罚款、坐牢、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这一套下来,徐青云的当官梦,便只剩下梦了。
落草为寇虽说是无奈之举,但也经过深思熟虑。
前朝便有呼啸山林的山贼,即便犯下多起灭门惨案,仍旧被朝廷诏安收编。
杀人如麻的悍匪,摇身一变,便成了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徐青云也欲效仿。
故而在他的强烈建议下,向告官回乡的刘本忠下手,闹出点大动静,才能引起官府的注意。
但乌龙寨做大做强的豪言尚未实现,他自己便落得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观看完阴尸录上对徐青云的记载,余元手上多了一株通体翠绿,长有三叶的小草。
凝魂草。
滋养、壮大神魂。
余元脑海中多出凝魂草的用途,也没犹豫,直接塞入口中。
满嘴清香,口齿生津。
凝魂草下了肚,浑身暖洋洋的,带来的效果便是,神识强大,微微凝神便如蛛网铺开,整个刘府尽在掌握。
即便是深夜,刘府也很是热闹。
此行跟着管家刘喜外出的家丁仆人,各个得了赏银,聚在前院喝酒吃肉侃大山。
“你们当时没看见,那两只鬼看见我手上的刀,嗖的一声就跑了。”
“你就吹吧你。”
“我吹?下次碰到鬼了,你喊我试试便知。”
“不过这伙乌龙寨的山贼,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来县城中掳人……”
“是啊。尤其掳的还是刘府少爷,这不是活腻歪了不是。”
“他们难道不知道三十里外上林卫的宋千户,以前还是老爷的下属吗?”
“不说这些了,老爷不喜欢别人提这些。”
“喝酒喝酒……”
余元听了个热闹,见他们的谈话内容,已经转向了下三路,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后院。
而此时后院,也是灯火通明。
小少爷刘琪的病床前,连夜请来的老大夫把了脉,言说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留下一张方子,嘱咐休养两日,便可安然无恙,旋即匆匆离去。
刘本忠心中的石头落了地,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向管家刘喜问起今夜详细经过。
管家刘喜略带惊惧的望了眼偏房,而后低声道:“老爷,咱们遇上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