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血觉醒从山门跪徒到狼神之主 第8章

作者:三岁孩童千两金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5-11-04 08: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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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那根桃木钉被举起来时,钉尖划过石缝的声响。它指向我藏身的山崖,像一根刺穿夜色的针。我没有动,也没有拔刀。那人只剩一只眼,却死死盯着我所在的位置,嘴角抽搐,仿佛在笑。然后他倒了下去,手还紧紧攥着那根钉子。

我转身就走。左腿旧伤在疾行中撕裂,血顺着裤管流进靴底,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瓷上。身后火并的喊杀声渐渐熄灭,浓烟被风吹散,只剩下焦木与铁锈混杂的气息。我不能停,也不能回头。那根钉子已被看见,我的布局已破,真正的猎手,现在才要出场。

我躲进山道旁的枯井,井壁滑腻,腐臭扑鼻。我用脱骨术卸开肩胯,将身体缩进最窄的角落,连呼吸都压进肺底。蓑衣沾满湿泥,贴在背上发冷。我听着外面的动静,等追兵的脚步踏碎落叶,等刀锋劈开草丛。

三更过。火把光没了。人声也没了。整座山林陷入死寂。

就在我准备爬出时,井口投下一道影。玄甲黑靴,腰悬双刀。那人蹲下,动作不急不缓,像在看井底的一条鱼。月光照在他左耳的位置——那里空着,只有一道陈旧的割痕,边缘不齐,是刀锋由下往上狠劈所致。

我认得这伤。十年前,师父陈烈风砍下的那一刀,正是这样。

他用刀尖挑起那根被指认的桃木钉,轻轻一抖,钉身沾着的血迹洒落井中。他笑了,声音低沉,像是从铁炉里磨出来的。

“陈烈风的儿子……终于露头了。”

我没动。也没出声。他知道我在。

他没下令搜井,也没让人往下扔火把。只是独自蹲着,刀尖垂下,离我的鼻尖不到三寸。我能闻到刀刃上的血腥,不是今晚的,是旧的,混着铁锈与尸油的味道。

“你师父那晚,也像你一样,藏在井底,听着外面的火并。”他声音很轻,像在讲一个旧事,“他以为他在复仇,其实他在完成仪式。”

我手指扣紧腰间的桃木钉,一根,两根,七十二根。它们是我熔了钉死师父的凶器后铸成的,每一根都浸过血,淬过毒。可此刻,它们压不住我掌心的颤。

“仪式?”我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他没回答。反而将刀尖缓缓刺入井壁,石屑飞溅。刀锋停在我喉前三寸,稳得没有一丝晃动。

“我放你走,不是因为你逃得快。”他说,“是因为‘狼’要听猎物哀嚎的声音。”

他收回刀,站起身。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耳后一道刺青若隐若现——狼头,獠牙朝上,是内阁死士的标记。

“下次见面,你该叫一声……叔。”

他转身走了。脚步很轻,像怕惊醒什么。手下没有一人靠近枯井。他们跟着他离开,如同影子退入夜色。

我没动。也不敢动。直到他们的脚步彻底消失,我才缓缓松开掐进掌心的桃木钉。血从指缝渗出,滴在井底的泥里。

我蜷在井底,左腿的伤开始发烫,像有火在烧筋。手背上的红痕也在搏动,频率缓慢,却与心跳不同步。它像在回应什么,又像在提醒我——我不是猎人,也不是逃犯。我是被养着的。

我一根根摸出腰间的桃木钉。七十二根,每一根都刻着不同的痕迹。有的是少林锁骨钉的图纹,有的是漕帮密语,有的是空的,被我亲手磨平。我一根根摩挲,直到指尖触到一根钉尾内侧——那里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几乎看不见,像是被人刻意刮过又补刻。

我把它举到眼前。月光斜照,那道刻痕显出半个字——“贺”。

笔迹我认得。是师父刀鞘上的铭文,他亲手刻的“陈”字旁,那一撇的收尾,与此处“贺”字残角完全一致。

这钉子,曾属于贺家。

我师父砍下贺九狼的耳朵那夜,用的不是刀,是钉。七十二根桃木钉,一根钉进敌人琵琶骨,一根钉进心口,最后一根,钉进了贺九狼的左耳根,将它整个掀了下来。

可这根钉子,为何会出现在我熔铸的凶器之中?是谁,在当年的血案后,偷偷将它混入了其他钉子?

我咬牙,将钉子收回腰间。爬出枯井时,左腿几乎撑不住身体。我扶着井壁,一寸寸往上挪,膝盖在石上磨出血痕。夜风刮在脸上,像刀子。

我站在井口,望着贺九狼离去的方向。他没杀我,也不急着抓我。他让我活着,让我逃,让我布局,让我以为自己在掌控一切。

可从头到尾,他都在看着。

他放我走,不是仁慈,不是疏忽。是他需要我继续走,继续查,继续痛。因为痛,才能让“狼”醒。

我裹紧蓑衣,跛行入林。树影交错,路越来越窄。我不再是为师父报仇的陈九。我不再是那个以为自己能操纵江湖的刀客。

我是局中的一环。是被养着的猎物。

可既然我知道了自己是猎物,那这场局,就该换人来猎。

我摸出最后一根桃木钉,钉身无刻,是我亲手磨平的。我将它插入身前泥土,钉头朝向山下——与之前那根指向破庙的相反。

十年前,我跪在师父血泊里,嚼着他的耳朵活下来。那时我以为,仇就是一刀砍下去。

现在我知道,仇不是杀谁,是掀谁的局。

我继续往前走。蓑衣上的血已干,结成硬块。手背红痕仍在发烫,像烙铁贴在皮上。我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在踩进泥里,拔不出来。

林外有马蹄声。很远,但方向明确——是往破庙去的。

我停下。从怀中取出一块尸油,混着铁灰,在残纸上写下铁衣卫密文:“漕帮残部藏身枯井,携密令欲逃。”

我将纸撕成两半,一半塞进树洞,一半藏进袖中。

然后我绕道上山,爬上一处断崖。此处可俯瞰山道。我伏下身,盯着那条通往驿站的旧路。

半个时辰后,一队铁衣卫出现。为首者正是贺九狼。他翻身下马,捡起树洞中的半张纸。

他只看了一眼,嘴角微扬。

“漕帮残部?”他冷笑,“看来陈九,还不敢死。”

他挥手,队伍散开。弓手上坡,刀手埋伏路侧。

又过片刻,三名黑衣人疾行而来,正是漕帮残兵。他们直奔树洞,取出另一半残纸,确认无误后,开始挖掘枯井。

就在此时,箭矢破空。

第一支钉入领头者肩胛,第二支贯穿咽喉。铁衣卫从暗处杀出,刀光如雪。黑衣人仓促应战,短刃与雁翎刀撞出火星。

“你们竟敢动手!”一人怒吼。

“你们截令在先!”贺九狼反手劈断一人手臂,“交出密令!”

“放屁!是你们设局陷害!”

刀光交错,血溅石阶。火把被踢翻,引燃枯草,浓烟升腾。

我伏在崖上,看着火光映红夜空。这局又成了。他们争的不是密令,是彼此认定的背叛。我只需在中间划一道口子,血一出,狗就来了。

可这一次,我没有冷笑。也没有俯视。

因为我知道,贺九狼早就看穿了。他不是被我骗,他是让我骗他。他需要这场火并,需要死人,需要混乱。

他要的,是“狼”的仪式继续。

我低头,看见手背红痕微微发烫。它不再只是烙印,像在回应什么。

我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崖下传来一声闷响。

一名黑衣人并未死。他从尸堆中爬出,胸口插着半截断箭,却仍拖着刀往山道爬。他怀里紧抱着那根刻着密语的桃木钉,指节死死扣住钉身,像抱着最后的信物。

他爬到岔口,忽然停下。

他抬起脸,望向我藏身的山崖。

我没有动。

他嘴角抽动,似乎想笑。然后,他用尽力气,将桃木钉高高举起,钉尖指向我所在的方向。

像在指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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