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风如同冰冷的刀片，刮在凯尔裸露的眼眶周围。他背着沉重的金属箱，在纽约的钢铁丛林间高速穿梭。
这是他第一次穿着“半成品”战衣执行任务。基础作战服紧贴皮肤，流线型的设计确实大幅减少了风阻，芳纶纤维内衬隔绝了大部分高速气流带来的不适。
但温度控制还不完善，高速摩擦产生的热量在腿部、背部和手臂快速积累，汗水瞬间被蒸干，皮肤传来阵阵灼痛感。关节处的护甲板在高速移动中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略显笨重。
“需要改进散热和关节灵活性……”凯尔一边高速移动，一边冷静地评估着战衣的缺陷。神速思维让他能在高速状态下进行多线程思考。
他选择的路线并非完全直线，而是尽量避开主干道和监控密集区，在楼宇间的窄巷、公园树冠上方、甚至河面（利用速度短暂踏水而过）穿行。
他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灰色闪电，速度快到监控摄像头只能捕捉到一片模糊的残影，或者干脆因为刷新率不够而忽略。
然而，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当他高速掠过皇后区一片废弃工厂区边缘时，一阵激烈的枪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刺破夜空，打断了他的节奏。声音来源就在他前进路线侧前方的一栋破旧厂房里。
凯尔本能地降低了速度，停在附近一栋矮楼的屋顶边缘，将感知提升到极限。厂房内的情况如同全息影像般呈现在他“慢放”的脑海中：
五六个手持自动武器的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男人浑身是血，一条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地上还躺着两具尸体。为首的光头壮汉正用枪托狠狠砸着男人的脸，嘴里骂骂咧咧：“说！货藏哪了！不说下一个就是你老婆孩子！”
黑帮私刑。凯尔瞬间判断。目标仓库就在前方不远，任务倒计时还剩18分钟。
绕开？无视？凯尔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他的任务是送货，不是当义务警察。卷入这种麻烦，可能暴露行踪，耽误时间，甚至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他不是圣母，没有拯救所有人的义务。
但就在他准备加速离开时，光头壮汉的下一句话让他动作一滞：“……你以为托尼·斯塔克罩着的生意就没人敢动？老子今天就要拔了这颗‘钉子’！”
钉子？凯尔瞳孔微缩。这不就是他要交货的对象吗？对方显然被伏击了！如果“钉子”死了，或者被转移，他的任务就失败了！这不仅意味着拿不到报酬，更可能破坏与托尼刚建立起来的脆弱信任！
更重要的是，那句“托尼·斯塔克罩着的生意”让他心头一凛。这箱东西，可能比他想象的更烫手！如果“钉子”死了，线索断了，麻烦可能会直接烧到托尼，甚至……波及到他这个“快递员”！
不能绕开！必须介入！
凯尔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放下金属箱，将其藏在屋顶角落的阴影里。任务倒计时：15分钟。
他深吸一口气，身影从屋顶消失。
厂房内。光头壮汉正狞笑着将枪口对准“钉子”的膝盖，准备再废掉他一条腿。
突然！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卷起地上的灰尘！紧接着，离门口最近的两个持枪大汉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他们的后颈处，一个清晰的、微微凹陷的手印正在迅速消散——那是凯尔在高速移动中，用精准控制的力量发出的、足以瞬间切断神经传导的“震动手刀”！
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对人类使用这招，效果立竿见影，但控制力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就会致命。
“谁？！”光头壮汉和剩下的三人惊骇转身，枪口乱指。
但他们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目标！只感觉一道灰色的影子在昏暗的厂房内疯狂闪烁，带起刺耳的尖啸声（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噗！噗！又是两声闷响。另外两个大汉也步了后尘，瘫倒在地。
光头壮汉吓得魂飞魄散，对着影子闪烁的方向疯狂扫射！子弹打在墙壁和机器上，溅起无数火星和碎屑。
“出来！混蛋！给我出来！”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凯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寒流：“放下枪。”
光头壮汉猛地转身，枪口对准凯尔，手指扣向扳机！他脸上带着疯狂的杀意。
凯尔眼中寒光一闪。在光头壮汉扣下扳机的瞬间，凯尔动了！不是躲避，而是进攻！他侧身避开枪口线，右手化作一道残影，食指和中指并拢，凝聚着高频震动能量，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刺向壮汉持枪的手腕！
“嗡——噗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电钻穿透皮革的声音响起。高频震动瞬间破坏了手腕的骨骼、肌腱和神经！光头壮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手枪脱手飞出，手腕处出现一个恐怖的血洞，鲜血狂喷！
凯尔没有停手。在壮汉因剧痛而失去平衡的瞬间，他的左拳带着突破音障的恐怖动能（刻意控制在不致命的程度），狠狠砸在壮汉的腹部！
“呃啊！”壮汉如同被高速列车撞中，整个人弓成虾米，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滑落在地，口吐白沫，彻底失去了意识。
整个战斗过程，从凯尔闯入到解决五人，用时不到三秒。厂房内只剩下被绑着的“钉子”粗重的喘息声和血腥味。
凯尔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和昏迷的光头，径直走到“钉子”面前，用匕首（从地上捡的）割断绳索。
“钉子”是个精悍的中年男人，虽然身受重伤，但眼神依旧锐利。他死死盯着凯尔，尤其是凯尔身上那件奇特的灰色紧身衣和露出的、带着杀伐果断气息的眼睛。
“你……你是谁？”“钉子”声音嘶哑。
“快递员。”凯尔的声音透过面罩毫无波澜，“托尼·斯塔克的货。外面楼顶，自己去拿。这里不安全，建议你立刻转移。”他指了指外面矮楼的方向，然后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等等！这些人……”“钉子”看着地上的尸体和昏迷的光头。
“黑吃黑，与我无关。”凯尔脚步未停，身影瞬间消失在厂房门口，只留下一句话在血腥的空气中回荡，“你的时间不多了。”
他回到屋顶，扛起金属箱，看了一眼平板：倒计时还剩8分钟。他再次化作灰色闪电，朝着目标仓库疾驰而去。
刚才的杀戮，没有在他心中掀起太大波澜。他不是嗜杀之人，但当他判断对方是致命威胁且拒绝投降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清除障碍。效率、结果、自身安全，才是首要考量。道德绑架？不存在的。他不是为了正义而战，至少现在不是。他只是在完成交易，并清除阻碍交易的威胁。
第一次见血，让他更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也让他心中的某些界限变得更加分明。他救下了任务目标“钉子”，清除了威胁，完成了任务。这就够了。至于那些黑帮分子的死活？抱歉，不在他的服务范围内。
仓库交接很顺利。“钉子”显然提前收到了消息（或者凯尔的速度足够快），已经在那里等候，身边还有几个同样带着伤但眼神警惕的手下。凯尔放下箱子，没有一句废话，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任务完成。报酬会通过哈皮转交。但凯尔知道，这次任务带来的影响，远不止于此。他暴露了部分能力（至少是远超常人的速度和战斗力），手上沾了血，并且卷入了一场可能与托尼相关的灰色地带纷争。
神盾局的阴影，似乎更浓重了。而他，也在这条路上，朝着“杀伐果断”的方向，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他的战衣，也将在实战反馈中，迎来第一次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