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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武县,尹家庄园内。

老尹头命火头分肉,然后端上胡饼,一一盛到各个将卒的面前。

但也没太讲究,设的都是大桌案,四五个人坐一桌,连同他的部曲在内摆了整整三十桌。

他跟邱静一人一个小案坐于主位,余下桌次东西分列两排。

开席之前,邱静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掏出几根银针,分给几个什长,让他们验过酒水吃食再吃。

面对老尹头投来的目光,邱静只是谄笑,“呵呵,尹公不会介意吧?”

“无碍,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出门在外,多点防备不是坏事。”

“尹公海涵,一会邱静,罚酒三杯给尹公赔罪。”

“无妨。”老尹头喊这两个字的时候加大了音量。

不单单只是说给邱静,也是说给身旁的部曲。

毕竟邱静的这个行为无异于当着众人的面,给老庄主一个大比兜。

要是验过之后无毒,那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已经不能用不要脸来形容,只能说是卑鄙。

但这些邱静并不在乎,有时候跟小命比起来,那点脸面并不重要。

再说万一真有毒呢?虽是一锅煮熟,但暗中他们动点手脚,谁又能知道。

他可不想被人蒙翻了跟杀猪一样宰杀,就是要死,多少也给对面扒层皮。

就是他回到老尹头边上,也当着老尹头的面用银针,挨个扎食物,探酒水,观察一会,见银针并未变色,方才收回包里。

举起案上酒樽,对着老尹头敬酒,“是邱静无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尹公海涵,我邱静自罚三樽。”

见邱静举杯,老头子也举起酒樽,本想半掩着面喝,但看邱静昂首挺胸“吨吨吨”就灌了三杯。

他也自觉没趣,跟一兵痞,还讲什么礼仪,当即自己也灌了一口。

邱静喝完也会来事,知道这老头想讨价还价,便给老头放了点台阶,说刚才是自家无礼,就这事,多少也得给老头子,放宽放宽。

他自己辛苦点,路上再抓几个人填补,这么着吧,给老头子少征五个人,当赔礼了。

然后两个人便就着人数开始讨论起来,一个叫苦不迭。

一个死不松口,最多就只能少十个了!

而下边的将士见自家队长都放开吃喝,也不客气,大口吃肉,小口喝酒。

开席之前邱静给过嘱咐,军令在身,酒能喝,但少饮,按军中规矩,五人一壶,最多八两。

席间,老尹家的部曲也不是一言不发,有意无意的找邱静手下将卒敬酒,有些没见过羌人的,对羌人表示出好奇。

一边跟将卒聊军旅生涯,一边跟羌人聊风土习俗。

聊着聊着,竟然开始拼桌。

因为开席前,老尹头就给过任务,让他们嘎嘎灌这群兵痞,灌晕为止。

至于最后是杀是留,入夜再说。

而邱静跟老尹头,一会唠家常,一会唠劳役。

聊到最后酒足饭饱,也才给老尹头压到一百八十人,钱财不要,就拿点吃食过路吃。

老尹头见邱静咬得太死,也没再往下压。

只叫邱静明天出发前,给他写个文书,留名留印,再留一面凉字旗,免得到时候凉州人马又来搞二次征收。

邱静果断答应,说没问题,但丑话说前头,人要是提前跑回来,后果老尹头应该知道。

老尹头听完,拍着胸脯保证,跑不了。

酒席结束,天色也渐暗。

邱静一伙人也没地方去,索性老头子也算厚道人,让邱静等人在村口空地这露宿一晚。

但他也不跟邱静扭捏,说了下规矩。

给搬来两口大水缸,叫邱静等人夜里别走动,想要解手就在这两口水缸里解决。

并且留点人在边上照看邱静等人,想必邱静也不会见怪吧?

邱静听完直摆手,“不怪,不怪,老翁明天能足额把人手借我就成。”

“好,那诸位先休息,老朽告辞。”

见老尹头抱拳,邱静也拱手,“谢老翁收留。”

等老尹头走后,邱静看着身后东倒西歪的将卒,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妈的,都说少喝,最后一个个喝得连爹妈都认不得。”

其实,他也不只是说手下将卒,就连他自己也开始觉得头重脚轻。

心想,艹,就这样一个个喝得五迷三道,等下老尹头要发起狠来,真是想不被当猪杀,都不成了。

他刚才也想过要溜,先去外边林子里睡一晚,明天拂晓再过来收人。

但这老登一直劝,想走还不让。

眼下也没招了,就只能盼着老头子自己掂量清楚后果吧。

看着已经躺在地上的将卒,邱静也觉得头晕,想先睡一会。

随即就走到将卒边上,枕着将卒的身体就睡。

就在这时,狗子突然也趟到他边上,小声喊道,“队长,队长。”

邱静听闻,缓缓睁开眼,循声看去,见是狗子,“啊?咋了。”

“不妙啊!队长,你看咱的人,大部分都醉得不像样了,等下他们真要动手的话,咱可就真的被当成猪仔杀了啊!”

见狗子有些焦急,邱静捂了捂额头,“啊,也是,那你叫上几个没醉死的站岗吧,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叫人啊,我先眯一会。”

见邱静又闭上眼睛,狗子当即摇了摇邱静,“队长!队长,你可不能睡啊,你要睡着了,他们发起狠来,咱可就真的活不了拉!”

面对狗子的焦虑,邱静并未理会,只是将头转向另一边,呢喃道,“活不了就不活了别,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邱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狗子还想叫醒他。

但他没管,随狗子怎么摇晃,他也不搭理,毕竟现在就算急,也没用了。

还不如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如果运气好,还能看看明天的太阳。

要是运气不好,那就如他所说,活不了,那就死别,妈的。

狗子见邱静已经不管不顾,他也没办法,只得起身,招呼几个没喝醉的,跟他一起站岗值夜。

看着周围灯火通明,都是看守他们的人,他咬了咬牙,死死的摁住刀,就这样一下左边,一下右边的跟着守卫对视。

直到站了约莫半个时辰,觉得脚发酸了,他才坐到邱静边上,来回观察着四面守卫的薄弱点。

心里想着,要是一会真出点什么事,他还是扛着邱静一起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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