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款额度，现在至少可以再翻十倍。”
梨花那懒洋洋的腔调，在空旷的酿酒厂里回荡。
夏歌的脑子，嗡的一下。
五十万金币的巨债。
再翻十倍？
那他妈不就是五百万！
“我不要！”
夏歌几乎是吼出来的，整个人都往后蹦了一步，一脸惊恐地看着梨花。
开什么玩笑。
她穿过来是当魔女的，不是来当负债五百万的打工仔的。
梨花被她这激烈的反应逗乐了，捂着嘴咯咯直笑，身前那雄伟的曲线晃得人眼晕。
“瞧你那点出息。”
她笑够了，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
“谁让你去贷款了？”
“我的意思是，你的血脉天赋，在魔女社会里的信用评级极高。有了这个评级，你以后无论是申请研究经费，还是购买稀有材料，都会有巨大的便利。”
梨花飘到夏歌面前，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不过嘛，你这个天赋，现在就是个没装引信的炸药包。”
“威力很大，但什么时候炸，怎么炸，炸谁，全凭你‘寻思’。”
“今天在我的梦境课堂里，你炸的是梅花林。下次呢？万一在京城中心，你看着苏世大人的宫殿，突然‘寻思’一下，觉得它能改成个烟花筒……”
梨花说到这里，自己都打了个哆嗦。
夏歌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想到了那个被自己一发魔改版魔法飞弹，炸出来的巨坑。
那个场面，现在回想起来，她自己都觉得后怕。
这金手指，好像有点太奔放了。
“所以，你需要引导。”
梨花收起玩笑的表情，神色变得认真了些。
“一个正确的引导，让你学会如何控制，而不是被你这该死的‘寻思’控制。”
她顿了顿，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夏歌。
“我，可以教你。”
夏歌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教我？”
这可是大魔女。
是站在魔女社会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撮人。
这种存在的亲自教导，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当然。”梨花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不过，我可不白教。”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我正式提议，对你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特别辅导’。”
“在这期间，我会教你如何控制你的天赋，以及一个大魔女所掌握的所有基础知识。”
“作为交换嘛……”
梨花拖长了调子，绕着夏歌飘了一圈，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你需要帮我‘寻思’一些东西。”
“比如，帮我改良一下我的酒方子。”
“或者，帮我看看我那些炼金实验里，有没有什么可以优化的地方。”
夏歌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不就是互惠互利吗？
她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那座压在心头的大山。
五十万金币！
“那……”
夏歌搓了搓手，厚着脸皮，一脸期待地凑了上去。
“包吃住吗？有……有工资吗？”
梨花明显愣了一下。
她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有新生敢跟她这个大魔女，如此直白地谈论薪酬问题。
她看着夏歌那张写满了“我很穷，快给我钱”的脸。
噗嗤。
梨花再一次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
“你这个小家伙，真是个财迷。”
她伸出手，捏了捏夏歌的脸蛋。
“放心。”
“只要你的‘寻思’，能给我带来真正有价值的成果，别说工资了。”
“我帮你申请一笔研究经费，提前预支给你，都不是问题。”
“那五十万，洒洒水啦。”
夏歌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的世界都亮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抱住梨花的大腿，高喊三声“富婆饿饿饭饭”。
“我同意！我完全同意！”
夏歌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生怕对方反悔。
“很好。”
梨花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飘到半空中，对着夏歌勾了勾手指。
“那么，小财迷。”
“你的特训，现在开始。”
梨花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足有三人高的巨大橡木酒缸。
“看到那个酒缸了吗？”
夏歌点头。
“现在，你的第一个任务。”
梨花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调动你的魔力，不要用手，也不要用任何工具。”
“只用你最纯粹的魔力，在那个酒缸的内壁上，给我精准地雕刻出‘塑能学派基础符文第三十六号’。”
“符文的结构图，现在传给你。”
话音刚落。
又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了夏歌的脑海。
那是一个比魔法飞弹还要复杂百倍的立体符文结构，由上千个节点和线路组成，看得人头皮发麻。
“要求。”
梨花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第一，不能损伤酒缸本体分毫。”
“第二，雕刻深度必须维持在三毫米，误差不能超过零点一毫米。”
“第三，酒缸里装的是我珍藏了三百年的‘冰火双重奏’，一滴都不能洒出来。”
“做不到，你就用舌头给我舔干净。”
夏歌听着这堪称变态的要求，脸都绿了。
用魔力雕刻？
还要控制深度和误差？
这他妈是在为难我胖虎！
她现在的魔力控制水平，约等于拿消防水枪玩牙签雕花。
“怎么？做不到？”梨花挑了挑眉。
“做得到！”
夏歌咬着牙，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不就是雕个花吗！
她深吸一口气，学着之前在梦境课堂里的样子，开始调动体内的魔力。
那些活跃的光点，在她的意志下，汇聚成一股细流。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这股魔力细流，探向了那个巨大的酒缸。
精神力高度集中。
夏歌感觉自己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她控制着魔力的尖端，轻轻地，触碰到了酒缸光滑的内壁。
然后，开始按照脑海里的符文结构图，缓缓地移动。
第一笔。
很顺利。
第二笔。
也还行。
夏歌的心里，刚刚升起一丝“我好像又行了”的念头。
下一秒。
她就感觉自己对那股魔力的控制，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波动。
就像是水流突然变大了一点点。
糟了！
夏歌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想收回魔力，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股失控的魔力，就像一根被压弯了的钢针，猛地弹了出去。
砰！
一声闷响。
那个巨大的橡木酒缸，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
在夏歌惊恐的注视下。
一道清晰的裂缝，从她刚才操作的位置，迅速蔓延开来。
咔嚓。
酒缸的侧壁上，被硬生生炸开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破洞。
哗啦啦！
琥珀色的，散发着奇特香气的珍贵酒液，如同开闸的洪水，从破洞里狂涌而出。
转眼间，就在地上汇成了一条小溪。
浓郁的酒香，瞬间充斥了整个洞窟。
夏歌整个人都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那汩汩外流的酒液，又看了看那个巨大的破洞，脑子一片空白。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三百年的珍藏。
让她给炸了。
她是不是要被当场做成肉酱，拿去喂发条猫了？
然而。
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没有到来。
半空中。
梨花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似乎对眼前这一幕，没有丝毫意外。
她甚至还有闲心，吨吨吨又灌了一大口酒。
然后。
她对着那奔流不息的酒液，和那个巨大的破洞，随意地，挥了挥手。
下一秒。
让夏歌世界观再次崩塌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脸盆大小的破洞，在她的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橡木的纹理重新生长，拼接。
前后不过两秒钟，整个酒缸就恢复如初，连一丝缝隙都看不见。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那些流淌了一地的珍贵酒液，违反了所有物理定律。
它们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从地面上倒卷而起，汇聚成一条琥珀色的水龙，在空中盘旋了一圈。
然后，精准地，一滴不漏地，全部倒灌回了那个刚刚修复好的酒缸之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美感和震撼力。
夏-歌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这就是……大魔女的实力？
“看到了吗？”
梨花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头顶传来。
“你的力量，是洪水。而我的力量，是河道。”
“什么时候，你能把洪水，驯服成小溪。”
她晃了晃酒葫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的特训，才算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