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器留下了三具分身,自己早早攀墙翻出了宅子。
但他并不是要逃,而是要去堵这些人的后路。
这伙人很明显是奔着他而来。
自己养伤多日刚刚回城,能招惹到的仇家,无非是今晚的泼皮和蟊贼。
又能寻到这处宅子,一看就是有同伙跟踪踩点。
那蟊贼一看就是干独活的,只能是那伙泼皮。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纠结出这么一伙人。
有这个能力的,多半是漕帮在本坊的堂口。
若是让这伙人活着走了。
等到马公子死亡事发,马家查下来一定会查到自己头上。
程器是个莽夫,但不代表自不量力。
马公子宅前的街道,只有一个出口。
此刻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个个披伤挂彩,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咱不往前凑凑吗?”
“你傻啊!刚敷好的药,还想再敷点儿?”
“那咱还跟过来干什么?”
“你傻啊!你不想出口恶气?”
几名泼皮远远看着宅门前。
当被打飞出来的帮众越来越多,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咱堂主不是很厉害吗?天天弄得那小娘儿们吱哇乱叫。”
“啪!”
开口说话的泼皮,脑袋被人拍了一下。
“砰!”
拍他脑袋的泼皮,血肉模糊地倒在了他的眼前。
紧接着他的面门也挨了一拳,头骨碎陷后失去了生息。
剩下四名泼皮,听见动静回过头来。
看着那满手鲜血的人,虽然被面甲遮了半个脸。
但身上的衣服,他们再眼熟不过了。
不等他们作何反应,程器前踏几步,拳拳直攻面门。
既然要下杀手,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顺便给漕帮再上上眼药。
解决了几名泼皮,程器只身堵住了出口。
几名临阵脱逃的胆小帮众,正准备悄悄跑路。
一抬头却又看见了一名杀神。
几名帮众怪叫着想往回跑。
被程器追上来薅住一个,一拳下去,半边脸骨直接碎了。
虽然没有了内力,但这种气血偾张带来的力量。
很富有打击感!
程器从出口往里前行,一路捕杀着逃命的帮众。
拳锋上滴答着的血液,湿淋淋地画出长长的血线。
再次杀回到马公子的宅门前,三名分身同样站在尸堆之中。
程器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锁定了衣服质地最好的那位。
将自己怀中的马家令牌,直接塞进了他的怀里。
程器转身走向街道口,在其后,三团墨色滚涌着融进体内。
如今已是后半夜,街道上除了花楼和赌坊,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找了处不起眼的角落,靠墙席地而坐,迷迷糊糊熬到了天亮。
晨时的通达坊,大多数人刚刚进入梦乡。
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嘈杂的声音,大多来在其他坊市。
程器去其他坊市逛了逛,买一身新衣服,还有一把匕首。
随后找了路边一家客栈,要了一间客房和洗澡的木桶
木桶里的水热气腾腾,当程器整个人跨坐进去后
半年来只用河水洗过澡的他,顿时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呼!”
程器舒服地哈了一口气。
认真搓洗着身上的混杂臭味,直到木桶里的水浑浊不堪。
他这才淅淅沥沥地站了起来。
换上新买的暗色绣纹长袍,对着铜镜将冒长的胡须刮除干净。
当他迈着四方步再次走出客栈时。
谁也没认出来,这位翩翩公子便是昨晚的杀神。
程器拎着些吃食,来到了甄无双所在的医馆。
可还没到医馆门口,里边传出来的吵闹,便让他眉头一皱。
“哟,这不是甄大门主吗?怎么这般尿性了。”
“可能想回家找爹娘了吧!”
一时间哄堂大笑。
说话的是几个穿着熟悉衣服的青壮。
背后绣着“镇山”二字,足以表明他们的身份。
甄无双躺在病榻上,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小乞丐挡在他的床前,怒视着眼前的几人。
对于他来说,谁坏了他的财路,谁就是他的敌人。
一名镇山门弟子,伸出手想把小乞丐拨弄到一旁。
却被小乞丐反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还挺有脾气,你这个小叫花子,跟我狂什么呢!”
那名镇山门弟子突然发狠,一巴掌扇了上去。
这一巴掌带着力道,小乞丐挨了一下,半边脸直接肿了起来。
“这是老夫的医馆,想打架出去打!”
郎中呵斥了一声,却没有真的上前阻挡。
那名镇山门弟子,被同伴扯了一下衣服,收住了下一步的动作。
几名弟子正要转身离去,竟发现身后挡着一个男人。
男人的骨相平和,五官也没有很深邃,看起来像是和善之辈。
“别挡道!”
说话的,还是那名镇山门弟子。
男人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在下程器,草莽门副门主。”
“这么个破门烂派,还弄出两个门主!
“挡在这干什么,你也想去躺着?”
那名镇山门弟子满脸不屑,故意往前走了两步。
强壮的身躯紧贴着程器,鼻孔朝天地蔑视着他。
“你...”
镇山门弟子刚蹦出一个字,便被程器一把推开身位。
程器伸出去的手,并没有回缩。
直接变掌为拳,又跟了一击。
另一只手马上探了过去,将后仰的镇山门弟子又抓了回来。
力道扭转手臂一甩,直接将这名弟子扔出了医馆。
其他几名镇山门弟子,一时间目瞪口呆。
刚才那位,可是门主的亲传之一。
不仅是镇山掌半步精通,更是锻体法专精下盘。
寻常弟子间切磋,多人齐上,都难以撼动分毫。
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被人扔了出去?
几个人的心里多了些胆怯
他们都不是冲动之辈,也更有自知之明。
刚才程器展现出的几手,虽然有多次力道的转折。
但不过是一息之间所发生的事。
如此行云流水的功夫,怕是和门内的几位客卿也不相上下。
程器扫了他们一眼。
没有血性,实在无趣!
“你们草莽门坑蒙拐骗,我们不过是行仗义之举。
“你不问青红皂白,如此乖张行事。
“未免太不把我们镇山门放在眼里了吧!”
弟子中有人鼓起勇气,想说两句公道话。
可话音刚落,便感觉一道森寒的目光射了过来。
“草莽门近些时日的损失,七日之内,我必定上门讨要。”
程器话锋一转,前踏几步撞退了几名挡路的弟子。
“现在——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