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热血难耐，平地四起的风，将程器又一次按倒在地。
当他再一次爬起来，身上的皮肤宛如滑溜的冰面。
污垢排出来径直滑落至脚下，形成了一摊黑水。
衣服早已被浸透，那种不适的黏腻，让程器一把将衣服扯了下来。
初习草莽拳时，淬炼出来的古铜皮肤，如今更加光华灼灼。
在月光的映照下，透着一抹冷红色。
由内到外，前所未有的通透感，让程器轻呼出一口气。
院内只剩他一人站立，负责警戒的那具分身，也已消散。
【炼血咒.入门：0/500】
【武者等级：LV.5】
【武者经验：0/500】
【可用分身：3/3（2）】
还没来得及悼念刚刚牺牲的分身，程器便被金手指面板吸引。
炼血咒精通所需的熟练度，竟比草莽拳高一档。
“武学也有高低之分？”
仔细想想倒也合理。
只是这炼血咒，好像与草莽拳一个路数。
入门后都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若是寻常入门，可能没有这么明显的变化。
但程器体内本就炼出了内力。
经过炼血咒二次精炼，浑厚的内力全部炼进了气血。
虽然他刚刚入门，却有了精通后的实力。
可惜炼血咒只有吐纳法，没有配套的施展招式。
对于程器来说，只是炼强了气血却发挥不出。
甚至草莽拳的吐纳法，因为经脉空空，也没有内力可调用。
程器一时间，有种两头不讨好的感觉。
幸好气血强盛后，出拳后只依靠力道，也不会很弱。
如今只能混搭一下，用炼血咒的吐纳，配草莽拳的拳法。
看着脚下的石碑块，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全部毁掉。
自己没沦为怪物，是因为有分身的存在。
要是被其他人学了去，指不定酿成多大的祸。
程器捡起一块块残碑，抛起、拳碎！
直到仅剩最后一块，上面没有篆刻碑文，像是刻意的留白。
隐约可见有些纹路，勾勒出奇怪的脸型。
一抛一拳！
碑块化出石粉的瞬间，只听一声“叮当”的脆响。
一副椭圆形的面甲跌落在地。
面甲没有任何棱角，像是没有五官的人脸。
可能是吃实了程器一拳，面甲碎裂成了不规则的两半。
程器俯身捡起一半，在月光的照射下，是没有一丝光泽的幽沉黑色。
他可惜地连“啧”了几声。
分身逐渐多了以后，程器便时常苦恼。
一模一样的脸同时出现，实在太引人瞩目了。
他很早就萌生出，让分身遮住脸的念头。
可苦于没有合适的物什，总不能找块破布挡脸吧。
“那岂不成马匪了！”
嵌在碑块的这副面甲，倒是正好合适。
可现在好了，被自己亲手毁掉了。
程器捡起另一半面甲，对拼在一起看了看。
相连处缺失了许多零碎，已经没有修复的可能了。
但他还是不甘心。
拿起面积最大的那半副面甲，尝试着扣在了脸上。
这半副面甲严实地挡住了上半张脸。
自右颧骨往下的部分，斜着碎到嘴角左边。
“嗯？”
程器松开手竟然没脱落。
心中蓦地一喜，又按住晃动了一下。
质量最重的面甲上半部分，正好被颧骨卡住。
下半部分的边缘有个勾角，又刚好顶住了下巴。
任凭程器如何大幅度的动作。
面甲都牢牢卡在脸上，没有一丝掉落的迹象。
“能挡住大半边脸，倒也能用。”
程器将能用的大半副面甲揣起，另一半当场毁掉。
他又搜寻了一遍房间。
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只剩下值钱的摆件了。
这些摆件的底部，都有方便辨识的印章。
如果拿出去卖掉，太容易被查到了。
马公子的尸体，天一亮就会被发现。
到时候只要确认了身份，哪怕他是个庶子，马家一定不会轻易善罢。
程器如今已经招惹了漕帮，再惹上个内城的世家。
真成一根筋两头堵了。
他没有贪拿任何摆件，直接往宅门走去。
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见了一阵骚动。
“大哥，就是这里没有错，有个兄弟亲眼看着他进去的。
“您得为兄弟们做主啊！那小子哪是打弟兄们，是打您的脸啊！”
万老二是通达坊堂口的堂主。
本坊内各种下三滥的勾当，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程器收拾的那伙泼皮，正是他的手下。
听到有人不长眼，敢在自己地盘撒野。
喝得酩酊大醉的万老二，摇摇晃晃地带着人来了。
看见宅门大开着，万老二率先迈了进去。
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本就到脖颈的酒水，被这么一刺激，全部喷了出来。
“大...大哥！”
“轻点拍，哕！”
万老二弯着腰正吐得厉害，
以为小弟拍他后背，是为了帮他顺气。。
又过了一会儿，万老二吐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这才用袖子擦了擦嘴，重新抬起头来。
带来的一众小弟，都缩在宅门附近身后，不敢再往前。
“艹，愣在那干什么！进去找人啊！”万老二骂道。
一名手下指着宅院内，嘴上结巴了半天，断断续续说不出话。
万老二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过身去。
视野内充斥着各种干涸的血渍，还有腐烂的尸骨。
尽头的天井下，有三个人影直直站立在那。
三个人皆是用面甲遮盖了半边脸。
月光洒落，三人赤裸的上半身，泛着银红色的异光。
万老二突然想起了什么，醉酒瞬间醒了大半。
“三位是哪条道的朋友？”
遮面、杀人，可能还有劫财。
眼前这三位，和前些日子找的的蒙面人，完全吻合。
万老二悄悄给一旁的手下打了个手势。
他是靠着捞钱的能力，才当上的堂主。
傍身的武学更是还没炼到精通。
如今碰到可能的正主，他心里十分打怵。
本想让手下去求援，自己在这拖延一阵。
可对面三人一言不发，竟然直接冲了上来。
万老二在通达坊只手遮天，从来没被人挑战过权威。
不仅武学松懈了下来，身体更是被酒色掏空。
手下也多是些溜须拍马之辈，根本没有一战之力的武者。
此刻犹如一群绵羊，面对三头恶狼的扑咬。
更是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一个个要么求饶，要么奔逃，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万老二硬着头皮提了口气。
本想上前过过手，然后寻机脱逃。
结果挨了一拳蛮横的力量，倒飞着撞在了宅门上，一头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