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克修斯对于解决米兰瘟疫已经有了头绪。
杀灭跳蚤这一中间传染源，就可以很大程度上抑制疾病传播。
杀灭跳蚤，不止有肥皂这一个办法可以用。
他通知卫兵叫米歇尔来他的办公厅。
“执政官大人，您找我？”
“你让人拿着这个图纸，去我们的军服生产工坊先订做一万个。”
阿莱克修斯递给他一张口罩的示意图，厚度和用料他已经标好了。
这个时代没有无纺布和熔喷布这种材料，只能用几层布料尽可能地遮挡一下了。
“你让皮埃尔从我们的士兵里选出一千人，最好是以前生过传染病又痊愈了的，现在身体健康的。”
“在军营集合，我亲自培训。”
“是！”
米歇尔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阿莱克修斯计划组建公共卫生队，在米兰城和各大城市清理城市角落的污秽。
……
被选中的士兵们在军营集合，排成队伍。
没人告诉他们要做什么，长期训练的服从性让他们静静地等着。
“士兵们！”
阿莱克修斯穿着战甲来到军营，走到士兵们的面前。
“元帅！”
士兵们齐齐行礼。
“士兵们！”
“你们是被挑选出来的勇士，我将和你们一起，去击败开启第一印的骑士。”
阿莱克修斯刻意提到了最近搅得满城风雨的“瘟疫骑士”。
“勇士们，你们一直是我们托斯卡纳战无不胜的精锐，你们，有没有信心跟我一起战胜他？”
虽然不知道阿莱克修斯要如何带领他们战胜瘟疫骑士，但是，长久以来他在士兵心中建立的威望，还是让这些忠诚的勇士们大声回应。
“有！”
“很好！”
“现在，我们来学习如何佩戴口罩。”
阿莱克修斯拿过军装工坊赶制的多层布料口罩，向士兵们示范如何佩戴。
戴口罩就像穿衣服一样，对于成年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阿莱克修斯花了点时间纠正了一些错误的佩戴方法之后，就跟士兵们讲解接下来的任务。
“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城市的角落里，堆积着垃圾、腐烂物和动物尸体的肮脏角落彻底清理干净。”
“为了你们的安全，一定不要取下口罩。”
阿莱克修斯带着士兵们取到了特制的工具，都是加长把手的，尽可能避免近距离接触污秽。
每个人都要在身上喷洒草药的汁液——这种草药并不像现在的市民和医生理解的那样可以杀虫。
它们的气味对虱子、跳蚤等小昆虫有一定驱赶作用。
这些举措都是为了尽可能地减少卫生队的士兵们感染疾病的可能。
阿莱克修斯决定先拿没瘟疫的佛罗伦萨让卫生队的士兵们练练手。
……
“喂，你看那边的人，他们聚在一起在做什么？”
“他们在翻动垃圾！”
“呃，好脏……”
“呕，好恶心，我好像要把午饭吐出来了。”
“味道好难闻，快离开。”
“他们为什么要把垃圾堆翻起来，呸！”
长年累月丢弃垃圾形成了固定的堆放点，由于尘土、碎布等物体的掩盖，堆放点的气味没有现在大。
士兵们清理垃圾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把内部发酵的东西翻出来，（省略）的气味并不宜人。
或者说，让人十分厌恶。
他们对固定的堆放点习以为常，因为这是他们出生时，或者是来到佛罗伦萨时就已经有的，早已经习惯。
现在士兵们清理、翻动垃圾，产生的气味对他们来说，是意外的事情，让人难以接受。
市民们看着翻动街道角落的垃圾堆的士兵们，捂着鼻子，厌恶地咒骂着。
士兵们把垃圾装到木车上，满载的木车由两名士兵带着一匹毛驴拉到城外正在建设的垃圾处理场。
士兵们默默思考着阿莱克修斯的交待，没人敢开口说话。
味道太大了。
在阿莱克修斯的命令下，佛罗伦萨的城外一处荒地被征用。
荒地的四周已经立起高大的密集的警示牌，工人们用木栅栏围起了一块巨大的空地。
空地的中心，已经用铲子挖起巨大的，四四方方的坑。
士兵们就把垃圾运到这里，积攒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把一旁的引火物——杂草之类的，丢进去引燃垃圾。
……
“他们又在做什么？”
市民们看着建筑工人在街道的一侧挖出巨大的坑洞。
不时地有人把涂了石灰水泥的砖块整齐地码放到坑的底部。
没人理解最近这些卫生队在做什么，他们只知道，这些人很碍事。
他们的工作也很碍事。
原本就不够宽敞的街道被挖出一条沟壑，这下更是难以通行了。
阿莱克修斯计划在城内规划出专门的封闭下水道，代替原本露天的污水沟。
在1526年的欧洲城市，居民们将污水随意地泼洒在街道上。
街道相对低矮的地方自然形成了污水沟。
污水沟又汇入河流，极大地污染了市内用水。
这个时代的化学工业水平还远远达不到能够处理废水的水平。
阿莱克修斯的计划是用饮水管道从城郊，地势较高的河流上游引水，那里的水相对干净。
污水则尽可能向远处排放，如可能，尽量排入大海。
……
“元帅说，让我们多烧点热水。”
“等我们清理完垃圾之后，在这些工人修建好的奇怪的棚子里洗澡。”
士兵们乖乖照做，心里却不理解。
不是说要和瘟疫骑士作战吗？
为什么我们的工作就是清理了一天的垃圾，还忍受了一天的白眼。
士兵们不免有些沮丧。
不过，澡还是要洗的。
士兵们进入棚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被木板隔开的小隔间。
“一半的人去搬运水，剩下的在这里洗澡。”
“洗完之后，给其他人搬水。”
军官命令道。
这些士兵们从事的工作有一定的风险，所以最好洗个热水澡，去除体表的虱子或者细菌。
他们把衣服脱下来，丢到门外的大木桶中。
阿莱克修斯事先雇佣好了洗衣工，他们负责把已经打成碎块的肥皂丢到木桶里。
用结实的木棍搅拌，清洗。
阿莱克修斯必须从每一个细节上减少这些士兵感染疾病的几率。
这可都是他的兵，都是托斯卡纳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