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托斯卡纳军接管了已经无人防守的热那亚。
即便热那亚在上个世纪已经开始衰落，却仍然是地中海最大的港口城市之一。
巨量的造船工匠和码头工人正是目前托斯卡纳稀缺的。
常话说百年海军，托斯卡纳大区沿岸的造船业与热那亚相比，所缺的不只是工匠的数量。
从零开始种橡木，至少要一百年才能长到成型。
好在现在意大利的亚平宁山脉中并不缺少造船用的橡木。
用来造船的欧洲白橡木必须提前阴干，最快的阴干工艺也要两三年。
首先需要将橡木水平放置在太阳不直射的室内，放置几天后，木材两端的断口涂蜡封住。
这个时代并没有后世调节空气湿度的电器，这种过程至少要半年。
半年后，将初步阴干的木材拿到室外，放置在建设好的，雨淋不到的室外木材堆放场中。
这一步还要持续最少两年。
造船的木材不能烤干或晒干，如果烤干或者晒干，木材内部的水分不均匀蒸发，导致出现裂纹，可能会在使用中断裂。
除此之外，还需要在木材上面涂抹木焦油。
不涂抹木焦油的木材很快就会在海水的浸泡中腐烂或者生虫。
这些积累都是阿莱克修斯无法为托斯卡纳带来的。
夺取了热那亚之后，托斯卡纳的造船业总算步入正轨了。
“元帅，热那亚储存的橡木十分充足，够我们造出一支能媲美威尼斯舰队的海军了。”赶到热那亚，协助阿莱克修斯接管这里的米歇尔兴奋地道。
“安排我们的工匠来这里，整合这里的造船业，赶快把我们的船造出来。”阿莱克修斯道。
……
鼻子里充斥着莫名的挥发物的味道，空气里透着一股灼热。
阿莱克修斯带人视察坐落在热那亚城北部，一处山的缓坡上的木焦油作坊。
这里到处都是顶部密封的窑炉，远处的伐木场源源不断地运送松木用作材料。
工人们把新鲜的，还能闻到木材汁液味道的木头连着树皮送入窑炉中。
满载后将窑炉封闭，点燃窑炉外围的燃料加热木料。
工匠们指挥着学徒工缓缓添加燃料，加燃料的步骤要控制得格外精细，温度过高或过低都会影响产物。
“你们的木焦油还要添加其他的原料吗？”阿莱克修斯找到这里的负责人，询问道。
攻克热那亚之后，阿莱克修斯将这里的贵族通通驱逐，同时也收购了这里的产业。
现在他才是这个木焦油工坊的老板。
“一般视用途而定，高端的木焦油要加点蜂蜡、乳香或者鲸油。”
“帮我试一下，能不能在制作过程中加点硫磺，大概1到2成。”阿莱克修斯要求道。
……
法兰西北部，低地的里尔，西班牙人称之为利拉。
这里有一座西班牙人经营许久的堡垒，如果这里陷落，整个弗兰德斯地区就无险可守。
要塞与法兰西人控制的康布雷地区隔着一条名为莱厄河的河流，这更加大了法军攻克利拉要塞的难度。
弗朗索瓦正带领三万多法军向利拉进攻。
“雅克元帅，你不是说我军无法战胜西班牙人的大方阵吗？”他摩挲着盔甲手套，询问着身侧的拉帕利斯元帅。
本次出征的时候，拉帕利斯主动要求担任陆军总指挥，这让弗朗索瓦颇为意外。
他在之前的帕维亚战役之后，从没要求过与西班牙军交战。
看着东方渐渐升高的太阳，拉帕利斯理了理头顶的头盔，道：“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把昨天的事情忘掉。”
“好，你能有这种心态，我很高兴。”弗朗索瓦见拉帕利斯不再沉溺于过去的失败中，颇感欣慰。
“那么，这一战，还是要把总指挥交给你，我来统帅骑兵们。”弗朗索瓦轻轻打理着战马鬃毛上的灰尘，对拉帕利斯说。
“没问题，我王。”拉帕利斯向弗朗索瓦行了个礼。
西班牙人预先得到情报，法兰西在北部集结兵力，似乎是要进攻低地。
于是，查理五世派遣了小将阿尔瓦雷斯统帅低地的兵力防守法兰西人。
阿尔瓦雷斯在低地只有不到2万名兵力用于防守。
算上要塞的守军，也才勉强达到2万。
“除了要塞守军，所有士兵跟我一同离开要塞，我们要主动出击。”阿尔瓦雷斯做了一个此时利拉所有军官都没想到的决定。
法军几乎二倍于西班牙军，阿尔瓦雷斯却要进攻。
“可是，将军……”他身侧的副手，桑乔欲言又止。
阿尔瓦雷斯看出了他的犹豫，开口解释道。
“看上去是我们的兵力不足，但是，我研究过法军。”他习惯性地理了理拉夫领。
“法军上次在帕维亚的战斗，本应该是我军胜利，只不过阿莱克修斯冲阵逆转了战局。”
“我已经把握到了法军的弱点，没有了阿莱克修斯的帮助，他们赢不了的。”他自信地道。
“步兵和我一起，在莱厄河北侧防御，先放他们过河，骑兵在侧翼，法军的骑兵进攻之后，你们袭击他们的侧翼。”
“至于炮兵，等法军的骑兵冲锋之后，轰击他们的步兵就行了。”
“桑乔，你带4千人，去西北侧的丘陵后面等待，只要我们这里的炮击开始，你就从那里向法军杀过去。”
“是！”桑乔带领着步兵离开了。
法军在弗朗索瓦的带领下顺利地过了河。
“他们居然没有防守河流吗？放任我军过河。”拉帕利斯感到有一丝不对。
此时弗朗索瓦的前方已经可以看到西班牙人的方阵兵。
“法兰西的勇士们，随我冲锋！”弗朗索瓦还是老一套战术思想，即使在帕维亚差点被抓，也没能让他放弃这种思路。
敕令骑兵们跟着弗朗索瓦，加速向前冲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重骑兵，西班牙的步兵们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嘭！”火枪手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