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望远镜，那是什么？”索菲亚凑到望远镜一旁，仔细打量着。
历史上，望远镜在17世纪初出现。
佛罗伦萨玻璃厂可以稳定产出足够平整的玻璃之后，阿莱克修斯便找城内的眼镜工匠花大价钱打磨了两块透镜。
玻璃内部的杂质和气泡相比改进前的工艺，已经很小了，成像质量还可以。
“你可以透过它的镜片。”他指着目镜，“看到放大之后的星空，不过要等到晚上，白天的日光太强了。”
索菲亚对星象学很感兴趣，不太方便参与外界的活动的她，更喜欢这些贴近自然的学说。
“现在只能拿来看看远处了，你试试。”阿莱克修斯示意她眼睛贴到目镜上看。
索菲亚踮起脚，勉强把额头凑到目镜的底部。
她揉了揉额头，委屈地看着阿莱克修斯。
阿莱克修斯看着她紧绷的小脸，笑出了声。
阿莱克修斯教她调节支架的高度，好让目镜的位置从阿莱克修斯的高度降到她的高度。
“难以置信，居然，真的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么远的物体……”索菲亚惊奇地赞叹着。
“就好像在它旁边一样。”
她从目镜前离开，看向阿莱克修斯，“这个珍奇的望……望远镜真的送给我吗，很珍贵吧？”
“是的，以后它就属于你了。”阿莱克修斯摸着头，少见地显露出窘迫的神态。
索菲亚送了他一串项链，含义已经很明显了——定情信物。
而他准备的礼物跟“定情”却丝毫沾不上边。
索菲亚抬起头看向他，异色的眼睛里泛着星光一样的光芒。
“我很喜欢，这真的很有趣。”
“你知道的，除你之外，我没什么社交，就连最老资格的修女也厌恶、恐惧我的眼睛。”
“我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我可以把我们的名字刻到它上面吗？”
她嘿嘿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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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城外的军营。
“元帅，这就是，那个什么炮队镜吗？”炮兵军官安东尼奥扶着在他看来奇奇怪怪的物件，反复打量。
“试试看。”阿莱克修斯指了指，炮队镜的用法他已经教给了全体军官。
当然这种炮队镜和后世的炮队镜还差得远，不论是精度还是放大倍率，甚至没有计算功能。
距离要靠军官数刻度，查表，用三角函数大致计算。
安东尼奥调整好支架，确认镜筒稳固之后，把双眼贴到目镜上。
“我的天主啊！”他大声叫嚷着，“这么远！我看到了什么！”
“那不是乔瓦尼吗？他又在那教训新兵了。”
“嘿嘿，你们看啊，他的样子就像一头倔驴。”
“安东尼奥，别吃独食了，让我们也看看。”
“嘿，你这个老混蛋，你再不从镜子前面走开，我可要踢你的屁股了！”
“看在耶稣的面子上，再让我玩……看一会儿。”安东尼奥扭动着身体，从其他军官的手里挣脱。
“咳咳。”阿莱克修斯清了清嗓子。
玩闹的军官立刻站直，一齐看着阿莱克修斯。
“你们先练习使用这个炮队镜测距，等练熟了再练测距协同炮兵作业。”阿莱克修斯命令道。
“是，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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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5年11月30日，曼图亚公爵阿方索·德·埃斯特、费拉拉公爵费德里科·冈萨加和威尼斯总督安德里亚·格里提（下文称为格里提）宣布建立反托斯卡纳同盟，在特雷维索签订公开条约。
条约约定，缔约国任何一方进攻、或防御托斯卡纳共和国的战争时，三方一同加入战争。
查理五世派遣密使参加了盟会，承诺如果反托同盟对托斯卡纳作战，将支援最少两万兵力，从西西里向托斯卡纳发起进攻。
“我们不能够再假装托斯卡纳的威胁不存在了，威尼斯必须直面威胁，而不是逃避。”格里提总督在威尼斯大议会中宣读了特雷维索条约的内容。
“诸位，我们必须出兵。”
台下的议员们神情激愤。
“让托斯卡纳滚回佛罗伦萨！”
“把他们从亚德里亚海赶出去！”
“捣毁他们的玻璃工场！”
“我们要重新拿回拉文纳！”
威尼斯出兵已成定局。
……
同一天，西班牙派遣几千名士兵，跟随安德烈亚袭击了热那亚城。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热那亚？”热那亚总督奥塔维亚诺看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西班牙士兵，愤怒地质问安德烈亚。
“背叛热那亚吗？”安德烈亚嘴角勾起冷笑，“我背叛热那亚？难道背叛热那亚的不是你们吗？”
“你们臣服于法兰西，热衷于引进他们的文化，我看，你们早就是法兰西人了吧？”
“如果说我有什么罪的话，那就是反抗了你们这些法兰西的忠犬！”
“你……”
还没等他们继续反驳，安德烈亚手中的火枪已经开火。
青烟飘起，身体倒下。
安德烈亚成功夺取了热那亚的统治权，热那亚宣布加入反托同盟。
得到了十人会、大议会的支持，威尼斯召集了两万余名士兵，联合曼图亚、费拉拉的雇佣兵，共计三万名，在波河平原聚集，等待西班牙许诺的援助到位。
……
托斯卡纳共和国不可能视若无睹，听闻反托同盟建立，阿莱克修斯召集了训练完毕的两万余名士兵，向博洛尼亚进发。
意大利的命运，聚焦于波河平原。
……
1525年12月15日，晴，托斯卡纳军与反托联盟军在波河南岸的莫利内拉对峙。
58年前的莫利内拉，佛罗伦萨、威尼斯和米兰在这里打了一场没有结果的会战，拉开了欧洲火药战的序幕。
58年后的莫利内拉，近6万人在这里对峙。
阿莱克修斯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明白，这场战斗的结果将决定整个意大利的命运。
成，再也没有国家能阻止托斯卡纳统一意大利的脚步。
败，托斯卡纳就此被拆分，阿莱克修斯最好的结局也是被流放，孤独地死在人迹罕至的小岛上。
“报告，炮位已经在反斜面架设完毕！”安东尼奥向阿莱克修斯报告。
“开始试射。”阿莱克修斯点了点头。
联盟军的总指挥由威尼斯陆军指挥官卡萨诺瓦担任。
“我需要骑兵在我们的步兵开始冲锋之后，从侧面攻击对方的步兵，能做到吗？”卡萨诺瓦向一旁的骑兵指挥官交待命令。
“如您所愿，元帅。”
“我们的火炮尽快展开试射。”
“遵命。”
……
“托斯卡纳的勇士们！”阿莱克修斯骑着战马，在托斯卡纳军的士兵前呼喊。
“如果敌人想劫掠我们的谷仓。”
“如果敌人想烧毁我们的家园。”
“如果敌人想抢走我们的钱币。”
“如果，敌人想要占领我们的土地。”
“如果敌人想要让贵族回来。”
“那就让他们都来吧！”
“他们想要战争，我们就给他们战争！”阿莱克修斯挥手，鼓手适时地敲响鼓点。
“战争！”
“战争！”
“战争！”
托斯卡纳军士气高昂，气冲云霄。
步兵们快速地排成横队，早已装填好的火枪举起，向敌人的军阵齐步走去。
“嘭！”
火炮率先开火，炽灼的铁球划过一道弧线，砸在敌人的军阵中。
联盟军的士兵最差的也是专业的雇佣兵，并不会因为一次炮击就崩溃逃离战场。
敌人的火炮也开火了，砸在托斯卡纳军阵中，倒下一片士兵。
后排的士兵自觉向前补上。
“找到他们的炮位了！”安东尼奥透过炮队镜，看到了敌人火炮的位置。
“高度3刻又5分，左右眼5密位，快查表！”
计算好距离的军官们快速跑到大炮后面，调整着炮耳的角度。
炮兵们快速地清理干净炮管，新的火药和铁球已经装填完毕。
“一齐倒数到1，就开火！”
“3！”
“2！”
“1！”
数十门火炮一齐冒出火舌，黑火药在炮管内爆燃后，高压气体将铁球推出炮管。
飞过天空，飞向敌人的阵地。
安东尼奥紧张地观察着敌人的炮兵阵地。
“不会没中吧，天主保佑啊。”他在内心不断地祈祷着，手中画着十字。
他看到，敌人的火炮猛地歪到一边，炮兵们四散着跑开。
还没等他欢呼，他注意到敌人火炮的位置升起一大团黑烟，伴随着火星，火药殉爆了！
“我们成功了！”
“喔！”
“敌人的火炮被我们清除了！”
安东尼奥欢呼着和友军抱在一起。
火药殉爆让联盟军的步兵们吓了一大跳——声音从身后传来，步兵们忍不住回头查看。
“身后没有危险，队形不要乱！”军官们连忙维持阵型。
鼓点声越来越近了，联盟军的步兵们心提到嗓子眼。
他们已经能够听清楚托斯卡纳军步兵们口中配合鼓点哼唱的歌曲。
“英勇无畏的战士。”
“共和国的士兵。”
“为了田地，为了亲人，为了共和国。”
“我们将跨越战火。”
“于命运之前面不改色。”
“我们将守护我们的一切！”
“投身枪林弹雨之中，投入战斗。”
“眼中映出敌人恐惧的脸庞。”
“共和国的士兵们奋勇直前！”
……
率先一轮开火之后，托斯卡纳军步兵们不为所动，前排的空缺被后排的士兵迅速填充。
终于抵近到足够近的距离，托斯卡纳军的的少尉们吹响口哨。
“开火！”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