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千禧:国家请我修国宝 第97章 你?

作者:虽说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04 07: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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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砚舟自然还不知道“卷子临展出事”的事儿。

这会儿他正坐在公交车上,车窗外阳光晃得厉害,就这么穿过苏州老城区一路晃过去,时不时能看见有店铺门口摆着水果,坐着晒太阳的人。

秋高气爽,即将入冬,开着车窗,整辆车厢内有一丝丝凉意。

他左手提着个斜挎包,里面是几张修复图板复印件、一只小样本盒子、和一份被他用红笔改得满是痕迹的修复日志。

虽然今天只是来办手续,但是他还是带着以防万一。

右手拎着个小塑料袋,是王青云早上塞给他的“随身干粮”:两个茶叶蛋,一袋他最近很爱嗑的瓜子,还有一瓶红茶。

沈砚舟侧头看了看窗外——公交车已经快到市图书馆路口了,再往前就是文博馆西门。

他脑子里大致过了一遍流程:他早上先去文物局交备案材料,为之前那件拍品的修复过程做图档补录。然后再从文物局去文博馆,陆见深帮他约了人,今天只是走个手续,那人说:

“正好你人来了,待会可以带你进修复室看看流程。”

“随便看看”是陆见深转达的原话。

……

苏州文博馆的西侧门已经改建过一次,但外墙上仍能看见斑驳的旧痕迹。沈砚舟跟着助理走进侧门,一路穿过狭长的办公区和一排排玻璃柜,直到那道写着“纸本书画修复室”的旧木门前。

门推开的一瞬,一股人群聚集的热气扑了出来。

屋里人不少,六张修画案摊开,几位穿着灰白棉布衣的技师都停了手,目光齐齐落在门口。纸绢残角在桌上轻轻翘着,一盏放大灯下的半张残帖还搭着湿布,水痕未干,空气里混着宣纸与胶黏剂加热后的淡酸味,熏得人眼睛发涩。

“老师。”坐在最中间的一位老者站了起来,是修复室主任老于,约莫六十出头,留着小半白头发,面色黝黑,眼神沉。

接待沈砚舟的助理微一躬身:“于老,辛苦。你说要找文物局来的人,这是……余砚堂那边合作方,沈砚舟。”

沈砚舟也点了点头,问好礼数周全。

老于看了他一眼,眉头一挑,没有立刻说话,倒是靠窗那头,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技师先开口,话倒是说的礼貌:

“你好。我姓赵,是这边的书画修复师。”说完,头却转向助理,“这是那个民间修复人?文物局的人呢?”

助理转头看沈砚舟。

“他有点急事,今天来不了。”沈砚舟替她回答。

老于“啧”了一声,眉头顿时皱起来:

“……算了,我晚点打电话给文物局吧。看能不能找个人手来修这玩意儿。”

此话一出,沈砚舟突然抬头:“可以问一下是修什么吗?”

老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旁边的中年技师帮忙解释道:

“一副南宋残贴。我们内部备展时间和人手上来不及了。”

沈砚舟道:“我可能可以帮忙,能让我看看吗?”

老于却忽然开口:“你是来文博馆登记的吧,本来是来修什么东西的?”

“宋代木雕观音像。”

“木器修复的?那能做书画修复?”

语气不算挑衅,但也绝称不上有多客气。屋里气压顿时沉了几分。

沈砚舟没多解释,只是把手里的包放到一旁桌角,简单明了:“你们急着找人的话,我可以试试,我之前也修过纸本。”

“修过?”老于缓缓开口,声音低,“修过什么?碑拓?封皮?还是旧账本?”

沈砚舟:“这些都有。”

他没有多说,看上去不疾不徐,但在场几人听了都微微皱眉。

修纸本,是一行极细的活,哪怕是馆里系统出身的学徒,也要从揭裱练三年,补绢练三年,再到点染、补墨,能独立上手的少之又少。

“你哪年开始学的?”有人问。

“嗯……十二岁前后。”

老于冷笑了声:“那你的意思是,你初中就辍学干这个了吗?”

此话一出,周围几人都带上点笑意,但语气并无敌意,似在打趣,也像提醒:“别逞能。”

助理看看屋里的人,又看看沈砚舟,正欲开口解个围,沈砚舟已接过话头:

“我店里正好有在修的民国账本,如果需要可以拿来给你们看看。”

听了这话,几个人面面相觑,带点怀疑,又似乎是有些意外眼前这小年轻还真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老于却开口:“不用了。”

沈砚舟听到对方的语气,并没有急着说话,只见老于转头对组里其他人说:

“我跟你们说清楚,今天这事没得挑。我们原定能处理这个的组员出了急事,别处还调不回来,馆里急得不行。哪怕找个外面来的泥瓦匠,也得把这块墙糊上。”

他抬手往桌上一指,在角落里,一幅半开残帖被托在麻布上,边角早已皱裂成绺,几道撕裂,右下整整缺了小半张纸。

“这是一段宋人尺牍,三段需拼接,右段失裂,要修。”他顿了顿,看向沈砚舟,“你不是说你干过?不用回去拿东西了,我们先问你几个问题,看看底子,然后给你一块边角,你现场来补补看。”

看看底子?

沈砚舟觉得这个说法好久没听过,莫名笑了一下。

“行。”沈砚舟点了下头。

老于把他领到一张独立画案前,摊开另一张随意写了几个字、练习用的破碎残页,说:“这个你试试补边,现场材料你自挑。”

“好的。”

“另外修完要会写记录,每一步都写。”

“可以。”

老于转身,脸色却有点复杂。

不能说他不信,只能说这话没人敢信。这个年纪,说自己“从十二岁修到现在”,又做陶又修木头又补画,听着像笑话,查也查不到履历,谁信?

但不知为什么,他看到沈砚舟在翻阅桌上那堆修复材料时,那种动作很熟练,没有一丝多余。

像是早就知道每一层纸该怎么用,该用哪种黏合剂与之搭配,该怎么拿毛刷扫边角、再拂页芯。

就像是——做过很多遍了。

“来吧,想好之后,先跟我说说流程,再动手。”老于拍板,话落得干脆,“其他人,时间紧任务重,赶紧都回去干活。”

沈砚舟只是手上轻轻拂过材料,又看了看那破碎的残页,似乎正在思考,修复室恢复了沉默。

旁边那个姓赵的中年技师没说话。

他是不信一个人能十几岁就懂这些事。

但现在,他也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胡说八道,还是,真的会补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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