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
群臣齐声恭维,“臣等谨记!”
朱元璋点点头,“好!”
“咱决定五日后,巡视周边驰道!”
“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由太子监国,李善长辅佐太子理政!”
李善长躬身道;“臣李善长遵旨!”
散朝后,出了奉天殿,见同僚们陆续走远。
胡惟庸弯腰对李善长深深鞠了一躬,“学生多谢韩国公!”
“咦,你这是作甚?”
李善长托着胡惟庸的手臂,脸上略有责怪。
“你是老朽举荐上来的。”
“你若没面,老朽又岂有面乎!”
胡惟庸依然恭敬道;“若非韩国公对学生施以援手,学生今日恐……?”
“恐什么?”
李善长看着胡惟庸,没好气的道;“朝堂上被陛下问住的朝臣不知有多少!”
“就刚刚,陛下不也是被老朽问住了吗?”
“不过……?”
他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狐疑道;“不过老朽觉得陛下今日为何突然要问你这个问题?”
“周边县衙将驰道快速修建完工,难道不好吗?”
说着,他恍然大悟,“你难道做出了什么出格之事,陛下在故意刁难你?”
“想对你施以告诫不成?”
胡惟庸闻言,倏然一惊。
难道咱和陆仲亨等人的谋划被朱元璋发觉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这等掉脑袋的大事,自己与陆仲亨等人已谨慎得不能再谨慎。
出门都挑一些烟花之地,门口还有人悄悄守着,就是怕有检校偷偷溜上来,以防消息泄露。
忽想起陆仲亨大大咧咧的模样,而跟随他不久的旧部都持观望态度。
难不成是陆仲亨在莫位将领那里泄露了谋划?
而这名将领又是哪位将军的心腹?
看来,咱今日又要会会陆仲亨了?
想到这儿,他脸上仍充满了笑意。
“韩国公,检校无孔不入,学生哪敢做出格之事?”
“想必是陛下见学生在原先的位置上没有提出什么好的建议?”
“而在当了左丞相不久,就提出了这等方案,故有此一问吧?”
李善长微微沉吟片刻,随即捋着胡须默默点头,“看来是老朽多虑了?”
“不过老朽还是要告诫你,千万不可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你一旦要是做了,以陛下的秉性,不但你人头不保。老朽也得跟你受牵连?”
“是!”
胡惟庸赔笑道;“学生谨记!”
“回去吧。”
李善长摆摆手,转身向宫外走去。
“学生送送韩国公!”
“不必,老朽还走得动!”
“还是学生送送为好?”
见胡惟庸强行要送自己,李善长也不再坚持。
两人一路说着闲话,出了皇宫。
目送李善长登上马车走远,胡惟庸才背着手走向裴铁牛率领的侍卫呆的地方。
“小人等拜见老爷!”
见胡惟庸施施然而来,裴铁牛等侍卫连忙起身见礼。
“老爷是回府还是……?”
裴铁牛试探着问道。
胡惟庸摆摆手,抬头看向天空,“本相出来送送韩国公,待会便回去。”
然后看向裴铁牛,语气略带愠怒。
“裴铁牛,天气如此炎热,你不给他们找个阴凉的地方待着?”
“要是他们得了暑热之病,看本相怎么收拾你?”
“是,老爷教训得极是!”
裴铁牛躬身抱拳道;“小人这就让他们躲在阴凉处。”
说着,对侍卫们大声喝道;“老爷恩典,让你们都在阴凉处躲避暑热!”
“还不快去!”
“多谢老爷!”
“多谢统领大人!”
侍卫们原本就在树荫下躲避烈日的暴晒。
现听见裴铁牛的喝声,侍卫们全都心照不宣的纷纷起身。
有的往树底下走近了几步,更多的却是往旁边有树的地方走去。
看着侍卫们机警的表现,胡惟庸满意的点了点头。
用细弱蚊蝇的声音悄悄对裴铁牛交代了几句,随即转身走回了中书省。
…………
朱元璋回到御书房,喝了一口崔公公递过来的茶水,然后才坐到龙椅上。
他并没有立刻审阅奏折,而是扭头望着窗外。
窗外烈日正盛,树叶在烈日的炙烤下打着卷儿。
只有蝉鸣声不厌其烦的打扰朱元璋的思绪。
对于李善长今日在朝堂上顶撞自己,朱元璋在回来的路上便已释然。
只要胡惟庸阴谋败露,当他绳之以法时,自己株连李善长,自必无人敢为李善长说话。
而自己决定五日后去巡视驰道,也是想看看在自己巡视途中,胡惟庸同党会不会窜出来,暗杀自己?
这是极好的由头,也是胡惟庸同党暗杀自己最好的机会。
想必他们会搞暗杀吧?
“毛骧!”
朱元璋忽然转过了头,对门外喊了一声。
须臾,毛骧闪身进入御书房,躬身见礼。
“臣毛骧拜见陛下!”
“咱决定五日后出发巡视应天府周边驰道。”
朱元璋沉声道;“想必你知道怎么做吧?”
“回禀陛下!”
毛骧回道;“自陛下在朝堂上宣布五日后巡视驰道,臣已开始在做准备!”
“那你如何准备?“
朱元璋又沉声问道。
“臣命必须留守在京师的检校以外,其余检校分成两拨。”
“一拨在明面上保护陛下。”
“另一拨则在暗处,化妆成沿途欢迎陛下的百姓,亦或是躲在附近的地方,监视四周的一举一动。”
“如此一来,在明里暗里都有检校保护,就算有悍不畏死的匪徒前来行刺,检校也可当场格杀!”
听着毛骧的讲述,再一想到毛骧的安排,朱元璋思索了片刻,缓缓道。
“这样吧,咱命你在此期间,可节制京师兵马指挥司的兵马。”
“至于怎么安排,你看着办吧。”
“啊!”
毛骧一脸惊疑,但接着就明白过来。
“臣毛骧遵旨!”
“退下吧!”
…………
午后,胡惟庸端着茶杯走进汪广洋的公房。
“子申兄!”
见胡惟庸前来,汪广洋赶紧离坐相迎,“请坐!”
“不知子申兄前来,是有何事?”
胡惟庸笑着坐了下去,抬头看向汪广洋,打趣道;“朝宗兄,莫非本相无事就不能来吗?”
“你是左丞相,中书省都归你管辖,自然能来。”
汪广洋也笑了笑,“但你从不来咱的公房,今日一来,让咱甚是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