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朱标点点头,然后看着两名太医。
“你们仔细检查一下韩大人的伤处。”
“若需用一些名贵之药,你们上御药房去取便是,孤会通知他们。”
“是!”
韩宜可一听,脸上更是热泪滚滚。
“太子殿下,臣……!”
“好了!”
朱标看着韩宜可,关切的道;“你此刻身体虚弱,还是不要说话了。”
“等你伤好之后,报效朝廷,也就算报答孤了。”
“是,是!”
韩宜可不住点头,声音哽咽。
胡惟庸看着这一切,暗叹一声,“朱标,你可真会笼络人心呐!”
一名太医走到韩宜可的身边,解开缠在韩宜可身上的布条。
另一名太医躬身对朱标说道;“太子殿下,臣等给韩中丞检查伤处。”
“这等场面,太子殿下不宜在场,还是请太子殿下到外面歇息一下为宜?”
“好!”
朱标应了一声,又对两名太医叮嘱了一句。
“你们好好检查,孤在外面等你。”
听到两名太医称‘是’,朱标才和胡惟庸离开了韩宜可的房间。
来到堂屋,朱标在方氏擦得纤尘不染的椅子上坐下,又喝了一口方氏刚沏的茶水,让人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
放下茶杯,看着屋内陈旧的摆设,不禁一叹。
见朱标叹息,站在门口的方氏的头垂得更低,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赧然。
方氏还未说话,胡惟庸就打起了圆场。
“太子殿下可知,韩中丞的曾祖父是谁?”
朱标笑笑,“这个孤自然知道,韩大人的曾祖父不是北宋宰相韩琦韩老先生吗?”
“想当年,韩琦老先生不仅大力肃清吏治,让北宋吏治一片清明!“
“还在对抗西夏时,功绩也是斐然,真可谓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之才呀!”
说到这里,他望向胡惟庸,笑道;“胡相,你现在也是丞相之职。”
“孤相信,你的治国之能必不在韩琦老先生之下。”
望着朱标的笑容,听着他夸赞自己的话,胡惟庸心中不由五味杂陈。
“朱标啊朱标,你到这时还哄骗咱呢?”
“你难道不知你的父皇想要除掉咱,废除丞相之制,以巩固皇权吗?”
“咱即使有,或比韩琦更有治国之能,你的父皇能放过咱吗?”
“或许你看在咱在这几个月来的表现,有点不忍心除去咱吧?”
“但你为了宋濂,以投河为由,威胁你的父皇,在咱这里,你能做到吗?”
“太子殿下过誉了。”
胡惟庸笑了笑,“韩琦老先生之才,岂是臣能望其项背的。”
说着,他转移了话题,“自韩中丞的曾祖父去世后,韩府就家道中落。”
“到了韩中丞这一代,韩家就难以为继了。”
“至于韩中丞为何要住此院落,臣也不甚清楚,还是由韩夫人回答吧?”
朱标随即看向了韩夫人,微微点头。
方氏虽是个女流之辈,却冰雪聪明。
她瞬间便知晓胡惟庸话中的含义,感激的看了胡惟庸一眼,
对两人施了个万福,才徐徐开口。
“太子殿下、丞相大人!”
“臣妾自十八岁就嫁入韩家,多少也知晓家中之事。”
“据臣妾所知,父亲在臣夫兄弟两人小时,为了光耀门楣,重现祖上荣光,就变卖家产,供他们求学。”
“后见供两人求学实在难以为继,就让臣夫的兄长停止求学。”
“在父亲与兄长的勉励维持下,臣夫才完成了学业。”
“可那时是暴元当政,臣夫不愿助纣为虐,一直在家中教私塾以度日。”
“直到洪武元年,在别人的举荐下,才当上了山阴教谕,生活才有些好转。”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片刻,脸色由赧然变为坦然。
“虽臣夫蒙陛下与太子殿下圣恩,在朝廷中得以高升,俸禄也比原先多了些。”
“然老家有父母需要照顾,还有兄长一大家子要靠臣夫接济。”
“因此自臣夫来到京师,就租住于此,剩下的银钱全都寄回了老家。”
朱标唏嘘,胡惟庸长叹,两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不久,两名太医从韩宜可的房中走了出来。
一名太医对朱标躬身道;“禀太子殿下!”
“臣等已检查完韩大人的伤口。”
“韩大人的伤口有四处,两处位于腹部,两腿各有一处,都是刀伤所致。”
“臣等已包扎完毕,只需静养数日,韩大人就可下地行走。”
见朱标点头,他又对韩夫人拱拱手,叮嘱道;“韩夫人,本官已配置了几副药,煎药的方法本官已写下了。”
“你只需按照本官的方法煎药即可。”
“再有,本官每隔一日就会过来瞧瞧韩大人的病情,还请韩夫人放心。”
方氏对两名太医施了个万福,“臣妾多谢两位太医了。”
两名太医又拱手道;“这是本官份内之事,韩夫人无需多谢。”
见韩宜可性命无忧,朱标站起身,笑着对韩夫人道;“既然韩大人的性命无虞,孤也放心了。“
“但望韩夫人放宽心,韩大人的治伤所需的费用,由朝廷承担。”
说完,就领着胡惟庸等几人向外走去。
“臣妾多谢陛下,多谢太子殿下!”
…………
午时刚过。
御书房。
朱元璋看着分别坐在两侧的朱标与胡惟庸,抿了一口茶之后,看向胡惟庸。
“胡爱卿,你认为是何人刺杀的韩宜可?”
胡惟庸没想到朱元璋突然就问起问题的重点,他还以为朱元璋要先问问韩宜可的伤情呢。
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是检校在自己等人没回来之前,就告知了朱元璋的呀。
他沉思片刻,然后拱手道;“回禀陛下!”
“这个……,这个臣不好说?”
“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所顾虑!”
“是,陛下!”
胡惟庸回道;“臣在散朝后,听文官们议论,都将矛头指向了武将们。”
“他们猜测是因为臣与韩宜可弹劾武将们。”
“让他们遭受了财产与府中原有的部下之损失,所以才制造了这种骇人听闻之事。”
“而没有针对臣,是因为臣是现今的丞相,要是他们行刺臣,必遭陛下的龙颜大怒。”
“故选择了韩中丞,是因为韩中丞才刚刚被陛下提拔,又因性格耿直,朝中与他交好之人不多。”
“这只是臣的一点点愚见,还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