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
裴铁牛振臂高呼。
看着乱作一团的士卒与百姓,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他们打起来啦,快些离开城门吧!”
顿时,城门处更显混乱,出城的、进城的,都惊慌失措,互相拥挤在一起。
打扮成百姓装扮的胡惟庸见状,忙拉起一脸懵逼的胡汉山。
“快走!”
胡汉山这时才反应过来,跟着胡惟庸和混乱的百姓们一起,向城门外挤去。
挤着挤着,胡汉山突然发现,看着到处是拥挤、又大呼小叫的人群。
在自己与父亲靠近时,又好似悄悄的让开了一条路,像有人在暗中操控似的。
他微一愣神,胡惟庸原本拉着胡汉山的手顿觉一滞。
忙回过头,低声喝道;“趁着这里乱哄哄的,还不快走!”
“你要这里死很多人吗?”
胡汉山方才大悟,这些看似老百姓的人,几乎都是父亲安排的手下啊?
他一刻也不敢怠慢,紧跟着父亲的脚步快速向城门外跑去。
此时的裴铁牛还和看守城门的士卒混战在一起。
他们看似向外冲,其实是制造混乱,所以并没有真正杀伤看守城门的士卒。
眼看着胡惟庸父子等一群人逃出城门,裴铁牛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抬眼却看到一群气势汹汹的检校向这边狂奔而来。
他心知不妙,随即对胡府的侍卫大喝道。
“兄弟们,不要恋战!”
“撤!”
侍卫们一听,顿时明白了裴铁牛话中的含义。
他们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刀法凌厉至极。
但他们没有直取对方的性命,而是让对方丧失战斗力。
一见胡府的侍卫们突然变得凶狠异常,那些原本看守城门的士卒就有些抵抗不住了,纷纷避其锋芒。
瞅准时机,裴铁牛一马当先,冲出了城门。
侍卫们也紧跟着裴铁牛,边挥舞着腰刀,一边向城外退去。
“奉毛大人的命令!”
一名检校一边向城门处跑来,一边气喘吁吁的大声对看守城门的士卒喝道
“快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有敢抵抗者,格杀勿论!”
但此时,裴铁牛等侍卫已出了城门,两两一伙,正快速的四散而逃。
城楼上的守军见状,也举起了弯弓,支支利箭射向城外的侍卫们。
“嗖,嗖!”
利箭破空声响起,射向胡府的那群侍卫。
可侍卫们骑着马,已跑出了利箭的射程之外。
…………
从奉天殿出来后,毛骧就狂奔至胡府。
他神色狰狞的走进胡惟庸的房间。
两名太医见毛骧神色狰狞,都不由悄悄退到了墙角处。
走到胡惟庸的床边,毛骧低着头,仔细的打量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胡惟庸。
看相貌,毛骧一时也分辨不出此人是真胡惟庸还是假胡惟庸。
而此人还处于昏迷状态,毛骧一时还真对他毫无办法。
遂转头看向两名退到墙角的太医喝道。
“你们可有办法让此人醒来?”
一名太医急忙摇头,“胡相不知中了什么毒,下官也无能为力。”
“哼!”
毛骧重重的哼了一声,“庸医!”
说罢,转身朝胡汉山的房间走去。
看到毛骧去而复返,假胡汉山自知做替身之事可能已被毛骧知晓。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依然以玩世不恭的语气对毛骧说道。
“毛大人,你又过来作甚,烦不烦呐。”
毛骧盯着假胡汉山看了许久,脸上忽然变得仿佛像要吃人一般,猛地揪住假胡汉山的衣领。
“你到底是何人?”
“为何假扮胡汉山?”
“你说什么!”
假胡汉山想一把推开毛骧揪住自己衣领的手。
可他原本是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穷汉,怎能推开毛骧紧揪住自己衣领的手?
见推不开,假胡汉山怒道;“松开!”
“松开?”
毛骧直视假胡汉山,揪着他的衣领更紧,勒得他要喘不过气来。
而毛骧的声音冷得刺骨,令他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
“你要不老老实实回答,本官现在就勒死你!”
假胡汉山此时才感到真正害怕,仿佛不说出自己是假冒的胡汉山,毛骧真可能当场将自己勒死?
他急促的拍着毛骧的手背,神情惊恐。
“你……你将手撒开,咱说还不行吗?”
毛骧闻言,撒开了揪住假胡汉山衣领的手,冷冷道;“说!”
假胡汉山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艰难的开口,将所有的事情都对毛骧说了。
毛骧大怒,恶狠狠的猛踹了假胡汉山一脚,然后对身边的检校喝道。
“将此人送进诏狱!”
“将他的家人全部抓起来,也一并关进诏狱!”
“是!”
两名检校立即上前,将假胡汉山五花大绑,然后派人将他押送至诏狱。
“胡府的管家现在在哪里?”
毛骧又问。
“在胡府的中厅!”
话刚说完,毛骧就疾步向胡府的中厅奔去。
来到中厅,见厅内不仅有胡海,还有十几名胡府的下人与女仆,更有梨花带雨的叶翠儿。
几名检校正站在中厅四周,看管着他们。
见毛骧进来,几名检校齐齐抱拳道;“卑职等见过大人!”
而叶翠儿看见毛骧,就嚷嚷开来。
“毛大人,妾身是胡相的夫人。”
“你好大的胆子,竟怎敢命人将妾身看管起来?”
“你不怕相爷弹劾你吗?”
毛骧闻言,一愣,随即戏谑的一笑。
“胡夫人是吧?”
“你难道不知,胡惟庸已经弃你于不顾了?”
“什么?”
叶翠儿以不可置信的口吻问道;“你竟敢直呼相爷的名讳?”
“你难道不知相爷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吗?”
“你又怎知相爷弃妾身而不顾呢?”
“等相爷醒来,必定不会放过你?”
“唉。”
毛骧叹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然后看着叶翠儿懵然不知的表情,“你不在翠莺楼好好待着,非要来趟这趟浑水。”
“你可知,躺在床上的不是胡惟庸,而是他的替身。”
“只怕现在胡惟庸藏在京师的莫一个地方,正惶惶不可终日呢?”
“你说什么?”
叶翠儿惊呼,“床上躺着的不是相爷,而是他的替身?”
她转头看着胡海,“胡海,那相爷呢?”
胡海没说话,只是将头瞥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