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工业系统开始 第172章 居庸关

作者:藏真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4 07:5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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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居庸关长城

古老的巨龙,正在蒸汽与血肉的狂潮中痛苦挣扎。

天空被染成一种病态的铅灰色,边缘透着不祥的暗红。取代飞鸟和飞艇的,是难以名状的血肉造物。

它们像是深海巨兽的残骸被强行拼凑上腐烂的蝠翼和不断增殖的肉瘤,体表覆盖着湿滑粘腻、闪烁着幽绿磷光的鳞片或甲壳。

这些“血肉飞鳐”腹部裂开巨大的口器,将墨绿色的、散发着刺鼻腥臭的强酸脓液如瀑布般泼洒而下!

“嗤——!!!”

脓液浇在长城新建的、覆盖着厚重锻铁护甲的城垛和巨大的齿轮传动防御装置上,瞬间腾起滚滚白烟,坚固的钢铁发出痛苦的呻吟,迅速软化、凹陷,甚至被蚀穿!

城墙上临时架设的、依靠高压蒸汽驱动的旋转式连发铳,炮管被酸液溅射,发出“滋滋”的哀鸣,操作手惨叫着被腐蚀性蒸汽烫伤。

大地在蠕动。

长城脚下,泥土仿佛拥有了生命,不断翻涌裂开。无数身披湿滑海草、甲壳上镶嵌着扭曲金属片、手持巨大生物骨刃或喷吐腐蚀粘液的深潜者混血种,如同从地狱涌出的潮水,疯狂冲击着城墙根基。

它们无视伤亡,用蛮力和诡异的腐蚀性体液攻击着砖石和加固的钢铁支架。更可怕的是,它们所经之处,坚固的岩石和钢铁仿佛被赋予了扭曲的生命力,开始软化、变形,甚至“生长”出带有吸盘的触手或布满利齿的孔洞,试图吞噬守军!

城头。

硝烟、酸雾、血腥味、海腥味以及一种令人头皮发麻、心神不宁的低语混杂在一起。

“稳住!蒸汽床弩,上炼金爆裂箭!目标空中那些肉瘤子,放!”

戚继光的怒吼如同炸雷,他身披特制的、结合了生物陶瓷和层叠钢板的轻型蒸汽助力甲,甲叶上已布满酸蚀的痕迹和深潜者利爪的刮痕。

他亲自操控着一架由齿轮和连杆驱动的重型连发弩炮,炽热的铁箭矢呼啸而出,精准地射入一头俯冲的血肉飞鳐体内,箭矢上捆绑的朝天观特制炼金火药猛烈爆炸,将飞鳐炸成一团燃烧着绿色火焰的碎肉。

“快!给‘镇海’炮塔降温!打开冷却水阀!”

一名百户嘶吼着。

一座巨大的、依靠锅炉驱动活塞进行抛射的重型臼炮炮塔,因连续射击和酸液腐蚀,炮身变得赤红滚烫,蒸汽从缝隙中猛烈喷出。

士兵们奋力摇动巨大的轮盘,冰冷的地下水通过粗大的铜管喷淋在炮塔上,瞬间腾起遮蔽视线的浓密白雾。

德胜门城楼内,临时指挥中枢

齿轮转动,蒸汽嘶鸣,巨大的管道如同血管般连接着各处。张居正脸色铁青,汗水浸湿了鬓角,他站在一张巨大的、描绘着京城及周边防御态势的黄铜地图桌前。

地图上,代表敌袭的猩红色标记,正如同蔓延的毒疮,死死咬在居庸关一线。他不断通过传声筒下达命令,声音依旧沉稳,但语速极快:

“命令‘铁壁营’放弃第三段城墙!集中到瓮城,依托‘不动明王’堡垒(大型固定式蒸汽炮台)构筑交叉火力!”

“通知工部,所有备用铆接钢板,全部运往缺口!用蒸汽锤,给我钉死!”

“朝天观!你们的‘蚀骨雾’(强效腐蚀中和剂)还有多少?立刻喷洒在受损最严重的东段!不能让那些东西软化我们的根基!”

他的指挥精准而高效,利用京城储存的庞大蒸汽机械资源和戚继光带来的精锐,硬生生在血肉狂潮中稳住了防线。每一道命令,都伴随着齿轮的咬合、蒸汽的喷射和士兵的呐喊。

紫禁城,内阁值房

严嵩和徐阶面前,摊着三份几乎同时抵达的、沾着硝烟和油污的紧急战报。

一份来自山海关:“……大捷!织田信长尸鬼主力尽殁于关宁锦防线……然,敌主力多为腐尸拼凑,其核心‘侍魂’精锐踪迹不明,疑有诈……”

一份来自辽东和登莱水师:“……急报!朝鲜王京陷落!全罗、庆尚道水师全军覆没!海上突现无数巨影,非船非兽,裹挟浓雾,直逼天津、大沽!长城沿线……恐遭水路夹击!”

还有一份,来自遥远的欧罗巴。

由吕芳率领的“启明”舰队,送回来的最新——也是最后——的一份资料,详细记载了,英国红月女王和女王骑士凯瑟琳一统欧洲的始末。

徐阶猛地抬头,眼中再无平日的温润,只剩下彻骨的寒意:“朝鲜……水路……原来如此!”

他手指颤抖地指向地图,“织田信长整个倭国尸鬼大军……都是幌子!是伊丽莎白丢出来吸引陛下和我们所有注意力的……弃子!”

严嵩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地图上朝鲜半岛的位置,又缓缓移向正遭受猛攻的居庸关,最后定格在标注着“大沽口”、“天津卫”的海岸线上。

一股冰冷的、混合着恐惧和恍然大悟的战栗,从他佝偻的脊背升起。他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沉重的挫败感:

“声东……击西……瞒天……过海!好狠辣的算计!那海底妖物……竟给了她如此通天彻地之能?她真正的利爪,早已悄无声息地从海上伸过来,扼住了长城的咽喉!陛下……陛下还在关外啊!”

他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如同此刻北京城外那看似坚固、实则已岌岌可危的蒸汽防线。

居庸关的炮声更加密集而疯狂,蒸汽的嘶吼与深潜者的嚎叫交织,仿佛巨龙垂死的悲鸣。红月女王的阴影,已从深海上岸,直扑大明的心脏。

居庸关的钢铁防线在血肉狂潮的冲击下发出濒临极限的呻吟。

戚继光如同磐石般钉在城头,嘶吼着命令,蒸汽驱动的连发弩炮喷吐着炽热的箭雨,将一波波试图攀爬上来的深潜者混血种钉死在城墙上。

朝天观道士们操纵着粗大的铜管,喷洒着刺鼻的“蚀骨雾”,勉强中和着那腐蚀万物的脓液,在城墙上腾起一片片呛人的白烟。

然而,就在防线看似勉强稳住阵脚之时,异变陡生。

天空那铅灰色的厚重云层,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撕开。

并非露出阳光,而是一轮巨大到令人窒息的、散发着粘稠暗红光芒的红月。

它低垂得仿佛要压垮山峦,月面上并非环形山,而是扭曲蠕动的、如同巨大脑回般的沟壑,其间流淌着仿佛脓血般的暗红光芒。冰冷、污秽、令人灵魂颤栗的光芒瞬间倾泻而下,笼罩了整个战场。

战场残骸——无论是深潜者的尸体、破碎的血肉飞鳐残肢、还是阵亡明军的遗骸、甚至被腐蚀的钢铁和岩石——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蠕动!

它们融合成一种覆盖着粘稠泡沫、散发着浓烈腐败腥甜气味的红色菌毯。这菌毯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爬上城墙的缺口、覆盖被酸蚀的炮台、甚至顺着蒸汽管道的缝隙向内侵蚀。

菌毯所过之处,钢铁加速锈蚀崩解,砖石软化如泥,更可怕的是,它仿佛能汲取能量,被覆盖的明军蒸汽装置功率骤降,泄压阀发出无力的嘶嘶声。

红月光芒如同强心剂注入了伊丽莎白的仆从军。所有深潜者混血种体型瞬间膨胀了一圈,甲壳上的金属片变得赤红滚烫,双眼爆发出摄人的红光。

它们的嘶吼不再是湿漉漉的,而是变成了尖锐刺耳、直透脑髓的狂啸。它们不再畏惧箭矢,顶着弹雨疯狂冲击。

那些血肉飞鳐也变得更加巨大、畸形,喷吐的酸液脓球如同陨石般砸落,威力倍增。

红月的光芒本身就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意志稍弱的士兵,仅仅是抬头看了一眼那诡异的月面,就瞬间陷入癫狂,或抱头惨叫,或双眼赤红地攻击身边的同袍,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

整个明军防线,瞬间被一层无形的恐惧和混乱笼罩,士气濒临崩溃。

防线瞬间崩裂出更大的缺口。

“将军!东段三号堡垒被菌毯覆盖,‘不动明王’炮塔……炮塔卡死了!”

传令兵满脸血污,声音带着绝望。

“西段城墙根基软化,深潜者……深潜者挖进来了!挡不住了!”

“天上!小心天上!”

士兵的惊呼被巨大的爆炸声淹没,一架血肉飞鳐俯冲撞毁了一座蒸汽床弩阵地,燃烧的绿色火焰和腐蚀脓液四溅。

戚继光身上的轻型蒸汽助力甲多处破损,头盔面甲被酸液蚀穿一道裂缝,露出他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他感受到了那红月带来的恐怖压力,头脑仿佛被无数冰冷滑腻的触手缠绕。但他强行压下所有不适,大脑在极限压力下高速运转,过往的治军经验、对蒸汽器械的理解、以及临危不乱的将帅天赋在此刻发挥到极致。

眼下唯有断臂求生,集中火力。

戚继光喝道:“放弃东段三号堡垒及相连的五十丈城墙!所有人员、还能动的蒸汽器械,立刻后撤至第二道瓮城防线!把‘蚀骨雾’浓缩罐给我丢进放弃的堡垒里,引爆!”

他精准地判断出无法挽回的损失点,果断舍弃,集中残存力量,并利用爆炸的浓缩中和剂暂时延缓菌毯蔓延和狂化敌人的追击。

“所有蒸汽锅炉,给我加压到极限!朝天观,把你们库存的所有‘猛火油精’拿出来!工兵队,铺设高压蒸汽管道到被突破的缺口!”

他看穿了菌毯和狂化敌人对高温的某种忌惮,至少它们不是完全免疫。命令一下,士兵们将粘稠的猛火油精泼洒在涌上缺口的狂化深潜者和蔓延的菌毯上。

“点火!”

无数火把投入油中,瞬间燃起冲天烈焰!火焰并非寻常的橘红,而是带着炼金术强化的炽白,发出噼啪爆响,烧灼着菌毯发出恶臭的黑烟,逼退狂化的深潜者。

“开蒸汽!”

同时,粗大的铜管将加压到极限、温度极高的白色蒸汽如同怒龙般喷向火焰区域。

高温蒸汽与烈焰混合,形成一片温度高到足以熔化钢铁的蒸汽火幕。这狂暴的炽热屏障暂。封堵住了最大的缺口,将试图涌入的狂潮硬生生挡住、灼烧、汽化!

“所有神射手,上‘破邪箭’。”那是一种箭头刻有驱邪符文并浸泡过特殊药剂的弩箭。

“目标不是普通怪物,找那些体型特别巨大、甲壳上镶嵌着发光晶体或者发出刺耳尖啸的!它们是‘节点’!”

戚继光敏锐地观察到,在狂化的大军中,存在一些特殊的个体,它们似乎能引导红月力量或者指挥局部战斗。

集中精锐力量对这些关键节点进行精准打击,能有效削弱局部攻势。

戚继光屹立在瓮城最高处,身边是喷吐烈焰的蒸汽火幕和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他一把扯下破损的头盔,露出染血但坚毅无比的面容,吼声响彻战场:

“大明将士!身后即是京师!父母妻儿所在!戚继光在此,与诸君同生共死!”

他的身影在火光与蒸汽中如同定海神针,那无畏的怒吼和身先士卒的姿态,极大地鼓舞了濒临崩溃的士气。

士兵们看着将军浴血的身影,听着那熟悉而坚定的声音,心中的恐惧被一股悲壮的决绝取代,爆发出最后的怒吼,死死钉在各自的阵地上。

战斗进入了最惨烈、最胶着的阶段。

蒸汽火幕在红月力量侵蚀和狂化敌人的冲击下不断被削弱,需要士兵们用生命去填补缺口,重新点燃。

炼金火焰和高温蒸汽消耗巨大,朝天观的道士们脸色惨白,几乎透支了精神。士兵们与突破防线的深潜者展开残酷的肉搏,蒸汽驱动的链锯剑、动力斧与狂化的骨刃碰撞,溅起污秽的火花。

城墙上下,尸骸枕藉,有明军的,更多是扭曲的怪物,被火焰烧成焦炭,被蒸汽蒸熟,被利刃分尸。

时间在血腥中流逝,每一刻都无比漫长。戚继光的命令从未停歇,嗓子已经嘶哑,每一次调度都精准地打在敌人攻势最薄弱或最致命之处,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操舟,险之又险地维持着防线不彻底崩溃。

终于,当天际泛起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暗红月光吞噬的鱼肚白时,那轮令人窒息的红月,开始缓缓变得暗淡,月面上蠕动的“脑回”似乎也迟缓下来。

随着红月光辉的减弱,战场上的异象开始消退。

那些狂化的深潜者混血种如同被抽走了力量,膨胀的身体萎缩下去,眼中的红光熄灭,动作变得迟钝而茫然,力量大减。

血肉飞鳐发出不甘的尖啸,不再俯冲攻击,而是拍打着残破的肉翼,向远处山峦的方向退去。

压力骤减!

戚继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用尽最后力气吼道:“敌军力竭!全军反击!床弩、臼炮,最大火力!覆盖射击!把他们赶下长城!”

残存的蒸汽武器发出最后的咆哮,箭矢、炮弹、燃烧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失去红月加持、陷入混乱的敌军头上。

幸存的明军士兵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怒吼,鼓起最后的勇气,将立足不稳的深潜者砍杀、推下城墙。

当第一缕真正意义上的、带着暖意的金色阳光艰难地穿透稀薄的云层,洒落在居庸关伤痕累累的城墙上时,最后一批深潜者如同退潮般,仓惶地跳下城墙,拖着残躯,无声无息地遁入了长城外莽莽的、被红月余晖染成诡异紫色的山岭之中,消失不见。

硝烟尚未散尽,混合着焦糊、血腥、腐臭和炼金药剂气味的空气令人作呕。居庸关长城,这座曾经象征着力量与威严的巨龙,此刻如同被剥皮抽筋、遍体鳞伤的巨兽,静静地匍匐在晨光之中。

城墙上布满了巨大的腐蚀坑洞、被烈焰熏黑的痕迹、碎裂的铆接钢板以及层层叠叠、难以分辨敌我的残骸。

蒸汽管道破裂,泄露出丝丝白气,幸存的蒸汽机甲冒着烟,如同疲惫的巨兽蹲伏着。

戚继光拄着满是缺口和污血的长剑,站在城垛边。他身上的助力甲多处变形,露出的内衬被血和汗浸透。他望着城外那片被蹂躏得面目全非、覆盖着诡异灰烬和紫色残留物的土地,以及远处那沉默的、仿佛隐藏着无尽恐怖的山峦。

阳光照在他染血的脸上,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凝重。

守住了。

代价是难以想象的惨重。

他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清点伤亡……修补……最紧急的缺口……警惕……山里的东西……”

说完,他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被旁边的亲兵死死扶住。

天亮了,但戚继光知道,这仅仅是暂时的喘息。

红月女王的阴影并未远离,它只是暂时退回了黑暗,等待着下一次,更致命的降临。长城,在蒸汽与血肉的碰撞后,迎来了一个充满未知恐惧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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