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昆仑墟 第93章 陨玉照骨

作者:南鹿肥鱼 分类:悬疑 更新时间:2025-11-04 07:5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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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木陀的黄沙在黎明前冻成了铁砂。

越野车陷进雅丹地貌的褶皱里时,黑瞎子正举着半块烤焦的馕饼,对着罗盘骂娘:“奶奶的,罗盘针在给老子跳大神呢!”他墨镜后的左眼下方,那道本不该存在的伤疤正渗着血珠,在沙地上画出扭曲的铃铛形状。

阿宁的金纹在这时亮如白昼。她盯着远处赭红色的山岩,腕间星图突然分裂成蛇形,顺着沙粒爬向山体裂缝——那里嵌着半截青铜鼎,鼎身上铸着的,正是镜中湖塔门的星图。“陨玉就在里面。”她声音发颤,指尖几乎要插进岩石,“陈文锦的笔记里说,塔木陀的陨玉是青铜门的‘照骨镜’,能照见人心里藏着的……”

话没说完,山体突然裂开。小哥拽着我滚进裂缝时,沙砾中翻出无数具风干的尸体——他们穿着褪色的藏青长袍,后颈都嵌着铃兰花形状的青铜片,姿势统一地对着山岩中央跪拜。裂缝尽头是座倒悬的青铜祭坛,十八根石柱撑起的穹顶下,悬浮着与镜像世界相同的星图,每颗星子都是块碎陨玉。

“第十七次祭坛。”小哥的断刀在掌心发烫,刀柄裂痕与祭坛地面的纹路重合,“每根石柱对应一个重启世界。”他指向穹顶中央,那里悬着块磨盘大的陨玉,表面浮动着无数人脸倒影——有陈文锦、霍玲,还有某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张家人。

胖子突然指着祭坛边缘:“天真!那儿有具新棺材,漆色跟咱们在镜像世界看见的一样!”他腰上的银铃铛疯狂作响,惊醒了沙地里的干尸,那些嵌着青铜片的尸体竟缓缓站起,眼窝黑洞洞地对着我们,后颈的青铜片泛出与阿宁金纹相同的光。

“是镜像族的守墓人。”黑瞎子甩出糯米绳,缠向最近的干尸,“他们拿陨玉碎片当魂魄,砍碎青铜片就能——”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干尸突然爆成金粉,粉末在祭坛上拼出“交出锚点”四个大字。

阿宁猛地按住胸口,腕间金纹正朝着陨玉方向流动。她踉跄着走向祭坛中央,陨玉表面突然映出陈文锦的脸, lips开合却无声音,唯有一行血字在玉面浮现:“第十七滴眼泪,是吴邪十年前在青铜门前掉的那滴。”

“扯淡!”胖子抄起工兵铲砸向陨玉,却在触碰到的瞬间惨叫着缩回手——铲子表面结满冰晶,映出他身后云彩的倒影:姑娘发间的铃兰花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铜色,眼神平静得可怕,“王胖子,你在镜像世界说过,宁愿少活十年换我活着。”

这话像把冰锥扎进胖子心口。他怔怔地看着云彩,发现她说话时的尾音带着镜像世界特有的上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是镜像云彩打水时的习惯动作。“你……你又变成镜像体了?”胖子声音发抖,手却悄悄摸向腰间的银饰。

“别碰她。”小哥突然按住胖子手腕,断刀指向祭坛地面。不知何时,十八根石柱上浮现出血字,第十七根刻着“张起灵,以刀为锚,锁死镜渊”,而最后一根空白石柱上,慢慢渗出“吴邪,以血为引,重启门轴”的字样。

黑瞎子突然吹了声尖锐的口哨,指向穹顶:“看上面!陨玉在吃人影!”我们抬头时,正看见镜像世界的阿宁被吸入陨玉,她最后看向我们的眼神里,竟带着现实世界里从未有过的恐惧。而现实中的阿宁,此刻正捧着青铜片,上面的星图全部变成了泪滴形状。

“他们要的是现实世界里,我们为了救人留下的‘遗憾锚点’。”阿宁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下来,“十年前小哥替你守青铜门,你在门前掉的那滴泪,成了第十七次重启最稳固的锚。”她指向陨玉,镜中浮现出当年的场景——年轻的吴邪跪在雪地里,眼泪砸在青铜门上,冻成血红色的冰。

祭坛突然震动。干尸爆成的金粉聚成镜像族人,这次他们不再是我们的模样,而是戴着统一的青铜面具,每具面具上都刻着“锚”字。为首的面具人举起青铜剑,剑身上映出小哥掌心的铃兰花红印:“交出张起灵的刀,交出吴邪的泪,镜渊归位。”

“归你娘的位!”胖子突然把银饰塞进云彩嘴里,“老子不管什么锚不锚,她现在能骂我,能记得潘家园的破事儿,就是老子的云彩!”神奇的是,云彩眼神瞬间清明,吐掉银饰时骂道:“王胖子你喂狗呢?这玩意儿硌牙!”

小哥的断刀在这时发出龙吟。他将刀插进第十七根石柱,裂痕处涌出的金粉竟修补了刀身,刀柄刻纹与石柱血字完全重合。“第十七次重启,不是结束。”他看向我,眼里映着陨玉中浮动的十年前的自己,“是让你学会,有些遗憾,必须带着走。”

黑瞎子突然指着陨玉惊呼:“快看!陈文锦的笔记在玉里面!”我们看见陈文锦的身影站在镜中湖塔门前,手里举着的笔记上,新写着“塔木陀陨玉是青铜门的‘照骨镜’,照见的不是真相,是人心甘情愿的沉迷”。

镜像族人在这时发动总攻。他们的青铜剑砍在祭坛上,溅出的火星却点燃了沙地里的干尸——那些嵌着青铜片的尸体突然燃烧,火光中浮现出每个重启世界的片段:有胖子和云彩在巴乃开小卖部的平淡生活,有阿宁在考古所研究青铜器的安稳时光,还有小哥在雨村替我修补笔记的静谧瞬间。

“别看!”小哥突然挡住我视线,“镜渊最毒的,是让你看见你最想要的假象。”他断刀挥出,砍碎最近的镜像族人,却在面具落地时愣住——那下面是张没有五官的脸,唯有后颈的星图,正慢慢变成我的轮廓。

阿宁的金纹在此时全部汇入陨玉。她虚脱地倒在我怀里,腕间只剩一道浅红的印子,却指着穹顶笑:“陈文锦说得对,最稳固的锚是人心。你看,陨玉里的幻象在消失,因为我们……”

“因为我们宁愿带着遗憾痛苦,也不要虚假的圆满。”我接过话头,摸出兜里的青铜片——上面的“锚”字不知何时变成了“走”。胖子扶着云彩靠近,姑娘指尖划过祭坛地面,沙粒自动拼出“雨村的铃兰又开了”。

小哥突然抬头,望向祭坛顶部的陨玉。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人影,穿着与他相同的藏青长袍,后颈嵌着完整的铃兰花青铜片——那是第十七次重启前的自己,眼里没有裂痕,只有替吴邪守门的坚定。

“该走了。”小哥拔下断刀,石柱上的血字突然消失,唯有第十七根留下淡淡的刻痕:“吴邪,下次重启,记得带酒来喝。”黑瞎子吹着口哨收拾糯米绳,墨镜后的眼睛盯着陨玉:“敢情这破镜子,照出来的全是咱们心里的软肋?”

返程的越野车碾过沙砾时,阿宁突然指着后视镜惊呼。我们看见塔木陀的山岩正在崩塌,陨玉坠落的地方,浮现出与长白山相同的青铜门,门扉上的纹路不再是星图,而是无数个重叠的“吴邪”“张起灵”“王胖子”。

胖子把云彩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这次她没躲,反而拧了把他的腮帮子:“王胖子,你脸上的沙子比镜像世界的多十斤。”真实的痛感让胖子咧嘴笑,却又突然严肃:“天真,你说陈文锦他们留在镜像世界,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这些人,注定要在现实和幻象之间来回扯,才能让青铜门永远关不上?”

我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黄沙,想起祭坛上的血字。或许青铜门的终极,从来不是长生或秘密,而是让每个被执念困住的人,在无数次重启里学会——遗憾是刻在骨血里的锚,与其费尽心思拔掉,不如带着它在现实里踩出更深的脚印。

黑瞎子的吉普在黄昏时陷进沙坑。我们下车休整时,小哥忽然蹲下身,在沙地上画出镜中湖的轮廓,湖心塔门处标了个小小的“等”。他抬头时,眼里映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像极了十年前在青铜门前看见的、我掉在雪地上的那滴泪。

“第十七次重启结束了。”他说,声音轻得像沙砾摩擦,“但镜渊的门,永远为心里有锚的人开着。”

风掠过沙丘时,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铃铛声。

这次不是七声,而是第十八声——那是属于下一次重启的、充满未知的召唤。

而我们四人,带着满身风沙和心里的锚,继续朝着雨村的方向,在漫天繁星下,踏出属于现实世界的、坚定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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