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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淼淼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笑意。

像蒙娜丽莎藏在油画肌理里的谜,又像夜空中刚冒头就隐没的流星——那点狡黠,亮得让人抓不住。

“下次把你那美瞳带来给我瞅瞅呗。”她指尖轻轻蹭过膝盖上的钢琴谱边角,语气软得像棉花,“我也想试试那金灿灿的眼睛,肯定超酷。”

这话轻描淡写得像在聊新款发夹。

她不知道那“美瞳”背后藏着的东西,足以把普通人的世界观撕成碎片。

路明非忙不迭点头。

脑袋点得像台失控的捣蒜机,活脱脱一只被按了开关的小公鸡。

“嗯嗯,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嘴里的敷衍比奶茶上的奶盖还虚。

心里早炸开了锅。

“开什么玩笑?这哪是美瞳?真往眼里塞,视网膜不得直接烤成薯片?”

“我可不想变成独眼龙——衰就算了,独眼龙走在路上,别人还以为我cos海盗船长呢。”

“搞不好还得被小孩追着喊‘嘿,眼罩忘戴啦’!”

他脸上堆着笑,眼神却飘向走廊尽头的窗户。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打旋,像极了他脑补里自己顶着“残疾”眼睛,在人群里艰难挪步的模样。

柳淼淼没给他再多瞎想的时间。

一把拉住他的手,动作快得像抓住正要溜出掌心的糖。

路明非整个人瞬间懵了。

脚步踉跄着往前趔趄,活脱脱一只被拎着后颈的小狗,连挣扎都忘了怎么挣扎。

“喂喂喂,柳淼淼,你你你……”他声音发飘,“还牵着我的手呢!”

那点惊恐混着不知所措,在空旷的走廊里撞来撞去。

像被无形的手抛起的玻璃珠,滚得满世界都是声响。

柳淼淼这才反应过来。

手指松开的动作慢了半拍,像舍不得放下手里的棉花糖。

路明非却在那瞬间,瞥见她眼底闪过点什么。

像冬夜里被风吹灭的烛火,亮了一下,就没了踪迹。

他站稳身子,挠了挠头。

头发被抓得像刚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的鸡窝,傻气又呆萌。

“不是,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语气里还带着刚从梦里醒过来的懵。

“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呀。”柳淼淼说得理所当然。

她双手抱胸,微微眯起眼睛——那模样像守护领地的小女王,气场软却不容拒绝。

“我摸了你额头,温度有点高,怕是感冒了。”

“你可别在学校里病倒,到时候我可脱不了干系。”

路明非连忙摆手,一边摆一边往后退。

退得像在躲迎面飞来的篮球。

“没必要没必要!我这身子骨,铁打的!”他声音拔得有点高,“哪那么容易感冒?肯定是刚刚跑得太猛,热的,一会儿就好。”

他试图用夸张的动作撑场面,可柳淼淼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的眼神像X光,轻易就看穿了他的逞强。

“感冒的时候说自己铁打的,就像没带伞时说喜欢下雨,都是嘴硬给老天爷看的。”柳淼淼双手还抱在胸前,眯起的眼睛里闪着点不易察觉的强势,“不行。”

“你在学校要是生病了,我作为同学,心里过意不去。”

“必须得让你赶紧回家休息,这事儿没得商量。”

她的声音清脆,在空气里飘着。

像冬日里裹着冰碴的风,软乎乎的,却带着让人没法拒绝的压力。

路明非心里只剩吐槽的份。

“这姑娘看着跟小仙女似的,柔柔弱弱能弹钢琴,没想到这么强势。”

“我今天算是栽她手里了,被拿捏得死死的,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无奈地跟在柳淼淼身后,脚步拖得像灌了铅。

活像个被押解的俘虏,每一步都写满“不情愿”。

不远处,教学楼里的灯光还亮着。

陈雯雯坐在教室里,手里的笔被捏得死紧。

指关节泛着白,仿佛那支笔是她在混乱里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她的目光锁在校门口——路明非和柳淼淼交握的手,像根刺,扎在她眼里。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紧得像要把心里的情绪全咬碎。

嫉妒是黑色的潮水。

在她眼底翻涌着,几乎要把她整个儿淹了进去。

她觉得自己像在深海里挣扎,四周都是黑的,连一点光都抓不到。

赵孟华满脸关切地走过来。

他微微前倾着身子,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带着点讨好的意味:“雯雯,哪道题不会?我给你讲。”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陈雯雯心里的深潭。

连一点涟漪都没激起来。

她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模样,声音却裹着层薄冰,礼貌得疏远:“没什么问题,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今天想早退。”

说话时,她的余光没离开过校门口。

看着路明非像只呆头鹅似的,乖乖跟着柳淼淼上了车。

那眼神里,有愤怒,有不甘,还有点说不清的失望。

像看着自己曾经攥在手里的糖,被别人拿走了。

陈雯雯暗自咬了咬牙。

“明天,得好好‘教训’这笨蛋。”

“让他明白,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那温柔的外表下,藏着点旁人看不见的狠厉——像平静的湖面下,藏着汹涌的暗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掀起浪来。

另一边,教学楼后的阴影里。

周樱满心郁闷地靠在墙上。

卡塞尔学院因为路明非的觉醒,早就减少了对他的监视,转而把重点放在保护他身边的人身上。

可谁能想到,这小子敢在普通人面前暴露黄金瞳?

虽说没动用言灵,可那金色的光,已经足够泄露混血种的身份了。

依照亚伯拉罕血统契约……

周樱揉了揉太阳穴,仿佛要把脑子里的烦躁都揉掉。

“真是倒霉透顶,又得加班。”她低声吐槽,“这破事儿怎么就偏偏落到我头上?”

抱怨归抱怨,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调整过来。

她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开始调查转校生柳淼淼的信息——得尽快降低路明非暴露带来的影响。

黑暗里,她的眼神亮得像猎手,锐利又坚定。

路明非坐在柳淼淼家的宝马车里,对身后的风暴一无所知。

他只觉得柳淼淼的举动有点莫名其妙,可那点莫名其妙的关心,又让他心底泛起丝暖意。

像冬日里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不强烈,却足够驱散点寒意。

他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思绪飘得老远。

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他——像暴风雨来临前,藏在云层里的雷。

学校里,赵孟华还站在教室门口。

他望着陈雯雯离去的背影,心里满是失落。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关心,总被她轻易挡回来。

就像一艘在海里迷了路的船,怎么也找不到能停靠的港湾。

他不知道,陈雯雯的心早就被别人占满了,连一点给他的位置都没有。

与此同时,陈雯雯坐在自家的车里。

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倒退的街景。

路明非和柳淼淼牵手的画面,像被按下了循环键,在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放。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着白。

“路明非,你只能是我的……”

声音轻得像夏夜的风,却带着点近乎疯狂的执念。

路明非陷在柳淼淼家宝马的真皮座椅里。

高档皮革混着淡得像雾的香水味往鼻子里钻。

那味道明明该让人放松,却让他指尖发紧。

司机从后视镜里投来的目光,锐利得像能看穿他心里的小九九。

路明非浑身不自在,心里的吐槽又冒了出来:“这人到底是柳淼淼的老爸,还是她家雇的司机啊?”

“要是前者,我现在手心的汗能浇死盆栽。”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天之内,竟坐上了两个富家千金的车。

这辆宝马和叔叔那辆小排量车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一个是能在天上飞的巨龙,一个是在泥里爬的爬虫。

他感觉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飞快,像敲着密集的战鼓,停都停不下来。

柳淼淼眨了眨眼。

她的眼睛亮得像黑宝石,带着点好奇:“路明非,你家在哪儿呀?”

路明非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黯。

叔叔家的画面在脑子里冒了出来——虽然小,挤得像沙丁鱼罐头,却有烟火气。

那是他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里,为数不多能抓住的温暖。

可现在,他清楚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身体里像有股陌生的力量在横冲直撞,情绪也开始不受控制。

一边是藏着的言灵之力,随时可能炸开;另一边是觉醒的血脉,黄金瞳的光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

每当那时候,冷漠和暴虐就会把理智挤走。

他怕自己会伤害到叔叔——叔叔是这个世界上少数对他好的人,这份温暖是他最后的慰藉,绝不能丢。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

把心里的无奈和悲伤强行咽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必须搬出去,可他兜里比脸还干净,连个能遮风挡雨的小房子都租不起。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柳淼淼,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心底悄悄发了芽。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无处可去……

他扭过头,盯着柳淼淼。

眼神里裹着纠结、期待,还有点藏不住的狡黠。

柳淼淼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

微微皱了皱眉,带着点嗔怪的语气:“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又变回了那副惯有的惫懒模样。

“桐花街和平小区。”

心里的吐槽却没停:“拜托拜托,千万别拒绝我啊。”

“不然我今晚就得流落街头,总不能去桥洞底下和流浪汉抢地盘吧?”

“人倒霉的时候,连桥洞都得提前预约流浪汉的档期,我路明非再衰,也没沦落到那地步啊!”

车窗外的街灯一盏接一盏地亮着。

亮得像遥远星球散落在人间的光,却照不亮他心里的慌。

路明非盯着那些光,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原来人活着,有时候连找个地方躲雨,都得靠“运气”这种玄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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