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报纸的霉味像浸了水的旧邮票,粘在袖口不肯走。
路明非攥着手机往物品放置区挪,脚尖还是下意识往内收,却硬抬了抬肩膀——刚才酒德麻衣搭在他肩上的手,余温像片温乎的羽毛,痒得人想躲又不敢。
“变态姐姐”总爱搞这种突然袭击,他心里吐槽:这哪是搭肩,是给我贴了张“专属骚扰标签”,还撕不下来。
置物架旁的金属柜泛着冷光,他刚拉开柜门,把鼓囊囊的包拽出来,身后就飘来“笃笃”的鞋跟声。
藏青色裙摆先晃进视野,接着苏恩曦的手伸过来,帮他把歪到胳膊肘的包带理好。银发卡蹭过耳尖时,带了点柠檬护手霜的凉,她压着声音笑:“小白兔,你这包塞的什么?跟刚偷了仓鼠粮的窝似的。”
没了商场上的精英范儿,活脱脱个拆穿人小秘密的宅女。
“苏姐你少管,”路明非嘴硬,手却乖乖把露在外面的漫画封面往里按,“都是正经课外读物……顶多带两本放松的。”
——别人藏漫画怕被老师抓,他藏漫画怕被“姐姐团”吐槽,这日子过得比中学生还憋屈。
话音刚落,眼角就撞进片米白色。
柳淼淼捧着热牛奶走过来,米白色毛衣袖口沾了圈奶渍,像给袖口别了朵小奶花。她递过杯子时,指尖轻轻碰了碰路明非的手,软乎乎的:“刚在楼下便利店加热的,你喝点暖暖。”
黑灰格纹裙上的金属挂坠晃了晃,她恬静地笑,眼底藏着点小狡黠——路明非早发现了,这钢琴少女总用“温柔”当武器,比如现在,递杯牛奶都能让他没法说“不”。
“谢、谢谢淼淼。”他赶紧接过来,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往心里钻,像揣了块温乎的小太阳。
陈雯雯跟在后面,白色蕾丝裙的裙摆扫过地面,栀子花香味漫过来,比图书馆的旧书味还勾人。
她递过个牛皮纸小袋,绿宝石耳饰在光下闪了闪,声音软得像棉花:“我昨天烤的饼干,你带着路上吃。”
递袋子时,指尖不经意蹭过路明非的手腕,那点温度像根细糖针,扎得他心里发慌。
——这位“文艺少女”总用软乎乎的语气做着让人慌的事,路明非暗自吐槽:这哪是饼干,是她裹着温柔糖衣的“小陷阱”,我还得笑着接,谁让她笑起来像插画里走出来的人呢?
“谢、谢谢雯雯。”他飞快把袋子塞进包里,生怕慢一点就被看出心慌。
不远处的墙角,酒德麻衣倚在那儿,白色修身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黑色超短包臀裙裹着长腿,黑色通透连裤丝袜把腿衬得更细,像两截精致的黑玉。
她冲路明非抬了抬下巴,声音压得低,却藏不住御姐的张扬:“小白兔,磨磨蹭蹭的,薯片妞都等急了。”
说着伸过手,指尖轻轻蹭了蹭路明非的锁骨,像碰了下易碎品:“再慢,姐姐就把你当文件夹夹在胳膊下带走,让你体验下‘移动书架’的待遇。”
“别别别,麻衣姐我走还不行吗!”路明非赶紧往后退半步,心里把“变态姐姐”的吐槽翻了三遍——她这哪是“带”,是“拎”着他走,跟拎个不听话的公文包似的。
几人往图书馆外走。
酒德麻衣走在最前,黑色细跟鞋敲着地砖,鞋头的金色扣像颗醒目的小太阳。
苏恩曦跟在旁边,藏青色百褶裙晃出细碎的弧度,露出的小腿像裹了层薄瓷。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有人压低声音议论。
路明非夹在中间,左边是柳淼淼的牛奶香,右边是陈雯雯的栀子花香,倒觉得心里那点孤单像被揉碎的蒲公英,散了些。
他偷偷抬眼瞅了瞅路人的表情,心里嘀咕:别人觉得美女绕着转是福气,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发的“甜蜜绑架券”,还没法退票——毕竟没几个人能拒绝递牛奶的温柔少女,和……总爱“威胁”人的御姐。
出了图书馆大门,初夏的阳光扑在脸上,暖得人想打哈欠。
路明非掏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着楚子航的聊天框,犹豫了两秒,还是点了“语音通话”。
——有些话,对着能懂的人说,总比憋在心里强,哪怕这人是个面瘫理科生。
与此同时,卡塞尔学院的豪华双人宿舍里,银灰色台灯把桌面照得发亮。
楚子航盯着电脑屏幕,诺玛的回复像行冰冷的小字:“权限不足,无法查看路明非相关信息。”
他皱了皱眉,黄金瞳里的火纹凝了凝。
这一年在执行部,他做过不少任务,A级血统的权限加上执行局给的临时权限,连混血种的隐秘档案都能调阅。现在查个学弟的信息却被拒,这本身就像道算错的数学题,透着古怪。
诺玛的数据库从不存非混血种的信息。
“无权限”反而说明,路明非的资料被特意归档了——这位总爱说烂话、眼底藏着点怯懦的学弟,远比看起来要复杂。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钢笔在指间转了圈,草稿纸角落的“苏晓樯”三个字,像颗小石子,投进了记忆的湖里。
——被世界遗忘的人,不是真的消失,是把名字藏进了记得他的人心里,像把药藏进棉袄口袋,只有自己知道有多苦,有多沉。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着“路明非”的名字。
楚子航按下接听,声音像浸了凉水的钢,冷得平稳:“喂。”
“师兄?”路明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压得低,还带着点喘,“我刚出图书馆,刚才没接你电话……抱歉啊。”
听着像个做错事的学生,却比平时多了点敢说话的底气。
楚子航没绕弯子,直接开口:“我相信苏晓樯的存在。”
路明非愣了愣,烂话像断了线的珠子往外冒:“不是,师兄你这也太突然了吧?我都准备好跟你掰扯半天,说我不是脑子进水记假人,结果你直接信了?这感觉像考试前背了半天题,结果老师说‘这题不考’,有点空落落的。”
他挠了挠头,脚尖又开始内收,却没躲开身边柳淼淼递过来的饼干——刚才还觉得是“陷阱”,现在倒觉得有点甜。
“可以给我仔细说说苏晓樯的事情吗?”楚子航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少了平时的直白,多了点难得的耐心,像在帮人解道复杂的数学题。
“这……说了你可能真不信,”路明非的声音弱了点,手指攥紧了手机,壳子硌得掌心发疼,“就跟讲玄幻故事似的,有高架桥,还有独眼的神明,我怕你觉得我真疯了。”
他没提自己能把普通人变成混血种的事——那是藏在骨缝里的秘密,像把没开刃的刀,本能告诉他不能随便亮出来,哪怕对方是楚子航。
“我相信。”楚子航的声音很肯定,像敲在石板上的钉子,没一点犹豫。
“诶?你相信什么?”路明非懵了,刚才的慌乱被这突如其来的信任冲得七零八落,连烂话都卡了壳——这辈子没被人这么轻易相信过,尤其是相信这种“没人信的疯话”。
“我也有相似的经历,”楚子航的声音顿了顿,黄金瞳里的火纹晃了晃,像风吹动的烛火,“我身边也有人被世界遗忘,所以我愿意相信你。”
他没说那个人是他的父亲,那些被抹去的记忆像沉在深海的锚,平时安安静静,一碰到相似的事,就会轻轻动一动,扯得心里发疼。
——有些记忆,不是忘了,是藏在了风里,等某个落叶飘起的瞬间,就会跟着风回来,敲一敲你的心门。
路明非沉默了几秒,风卷着梧桐叶擦过他的脚踝,凉丝丝的。
他慢慢开口,把和苏晓樯相遇的事捡要紧的说——高架桥的风,独眼的神明,车祸后全世界都忘了她的无助。
“你说这世界是不是操蛋?”他的声音压得低,偶尔蹦出两句烂话,“偏偏把她忘了,留我一个人记着,跟揣了个没人懂的笑话似的。有时候我都想,要是消失的是我就好了,省得天天跟个神经病似的,守着个没人信的秘密。”
听筒那头静了静。
楚子航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钢笔,金属壳在掌心慢慢变形,像被高温熔软的糖块。熔金般的瞳仁里,焰纹绞得越来越密,古血的威压悄悄漫开,连桌上的草稿纸都抖了抖,像被风吹起的落叶。
“高架桥”“独眼的神明”——这两个词像火星,点燃了他血液里的龙血。
他找了那么久的零号高速公路,追寻了那么多年的独眼神明奥丁,竟然以这样的方式,从路明非口中听到了线索。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平静,像在说一道普通的物理题:“你是说,你和苏晓樯走出高架桥后出了车祸,你醒来,她的存在就被抹除了?”
“可不是嘛!”路明非的烂话又冒了出来,带着点委屈,像个丢了糖的孩子,“我有时候盯着医院的账单看,都觉得是我把她‘换’回来的——用她的存在,换我活着,这买卖一点都不划算。”
“不必这样。”楚子航的声音很沉,却带着点暖意,像冬天里的热水杯,“活下来的人虽然背着愧疚,但活着本身,就是另一个人的希望。你还记着她,没亲眼见她离开,那她就还没‘消失’。”
——就像风吹过落叶,落叶没消失,是换了种方式活着,藏在泥土里,藏在记得它的人心里。
路明非攥着手机,风卷着梧桐叶擦过脚踝,像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他抬了抬肩膀,脚尖不再收得那么紧——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揣着这样“没人信”的秘密。
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没被记住的人,或许都藏在这样的风里,等某个落叶飘起的瞬间,再回来,敲一敲你的心门。
初夏的风裹着梧桐叶的碎影,在图书馆外的广场上打了个旋。
路明非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机身贴在耳边的温度像块温吞的石头。
风卷着片半黄的落叶擦过他的鞋尖,他下意识往回收了收脚尖——旧习惯还没改,可肩膀却悄悄抬了抬,像想把广场上的风都扛住似的。
“师兄,你说……我还能再见到她不?”声音压得比广场上的风声还低,尾音飘着点没捋顺的烂话,“跟在广场上捡别人丢的许愿币似的,明明知道大概率是空的,还总忍不住蹲下来翻——我都快觉得这念想是自个儿编的梦了,可又总想起她递我笔记时,指尖蹭过我手背的温度……”
话没落地,眼角余光就扫到身后四双眼睛。
酒德麻衣靠在广场的石柱子上,白色修身衬衫的领口被风掀得微敞,黑色超短包臀裙下的长腿交叠着,鞋头金色扣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她平时总像只张着爪的豹子,这会儿却没伸手逗他,只盯着他攥手机的手,眼神里掺了点风似的软。
苏恩曦站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藏青色水手服的百褶裙被风吹得晃出细碎的弧度,银发卡别着的马尾扫过肩膀。
她刚才还想插科打诨的嘴抿着,手悄悄伸过来搭在他胳膊上,像怕风把他吹晃:“小白兔,别攥那么紧,手机要被你捏碎了。”
柳淼淼站在广场的银杏树下,米白色绞花毛衣沾了层暖光,水滴形项链在风里轻轻晃。
她垂着的手攥着个油纸袋,指节泛白,眼底的心疼像要跟着风漫出来,却只轻声说:“风大,你要不要往这边站站?”
陈雯雯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白色蕾丝裙的裙摆被她轻轻压着,绿宝石耳饰在阳光下闪着柔亮的光。
风把她身上的栀子香吹过来,盖过了广场上的草木味,她看着路明非的眼神粘得紧,温柔的笑里藏了点不易察的紧——像怕他下一秒就被风吹走似的。
路明非被看得不自在,脚尖又往里收了收,却硬梗着脖子嘴硬:“看我干啥?我又不是广场上供人拍照的雕塑……”话虽这么说,他自己也清楚,那点希冀混着失落,准是可怜得很——就像被风卷得没处去的蒲公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听筒里忽然传来楚子航冷得平稳的声音,像浸了凉水的钢,顺着手机传到耳朵里:“抱歉,我不能做任何承诺。”
风好像顿了顿。
“我不想对没把握的事许诺,”楚子航的声音顿了顿,比广场上的风还冷静,“那样反而害人害己。但我衷心祝你能再见到苏晓樯。”
路明非的心沉了沉,像揣了块被雨打湿的棉花。
可风又吹过广场,卷着片银杏叶落在他手背上,他忽然想——没亲眼见她闭眼,没见着那最后一面,那她就一定还活着!说不定在哪个城市的广场上,正抱着书跟人笑着说话呢?
这点念想一冒头,他又硬撑着扯了扯嘴角,烂话里掺了点牵强的积极:“谢了师兄,你这话跟给我塞了块硬糖似的,虽然硌牙,但好歹没让我觉得这事儿彻底没谱……人总说眼见为实,可有时候没看见的,反而能攥得更紧——就像没吹走的蒲公英种子,你以为它丢了,其实说不定在哪个角落发了芽。”
“没事。”楚子航的声音没波澜,却透着股认真,“近期有空吗?希望能见面谈。”
路明非愣了愣,嘴快过脑子,烂话又冒出来:“不是吧师兄?你不是在国外上学吗?难不成要飞回来?这机票钱够我在广场边上的火锅店吃半个月了,还是顿顿加肥牛的那种……”
“可以请假。”楚子航的语气没变化,却像在广场上立了根定海神针。
路明非心里转了圈——多个人帮着找,总比自己在广场上瞎晃强。
楚子航那本事,说不定能挖出点他找不到的线索。
他赶紧点头,连脚尖都忘了内收:“有空有空!只要能找着人,我搁哪儿等都行——就算在广场上蹲到天黑也成!”
挂了电话,路明非还懵着,手机贴在耳边没挪开。
风卷着广场上的人声过来,他才反应过来——本来以为得绕着古德里安教授那关,那教授的德国口音跟裹了蜜似的,热情得能把人淹了,上次通电话,他光“是是是”就应了十几遍,胳膊都举酸了,没想到跟楚子航联系这么顺,跟在广场上随手就摸到了藏在石缝里的硬币似的。
“发什么呆呢?”柳淼淼的声音软乎乎的,顺着风飘过来。
她凑到他旁边,米白色毛衣的暖香裹住他,混着点牛奶味。
油纸袋递过来时,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像风碰过树叶,“没事吧?刚才听你说话,脸都白了。”
路明非赶紧把手机揣兜里,摆了摆手,烂话往外出:“没事没事!就是跟师兄唠了两句,没什么大不了的——跟广场上大爷大妈聊天气似的,普通得很!”
可他那耷拉的肩膀,还有没完全亮起来的眼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心事重。
风把他额前的头发吹得晃,遮了点眼底的失落,却遮不住他攥紧的衣角。
柳淼淼没戳破,只是把油纸袋往他手里塞了塞,眼里藏了点小狡黠,像风里闪的光:“我早上烤的饼干,你尝尝?甜口的。”
路明非接过来,捏了块放嘴里——甜得齁嗓子,像嚼了口掺了双倍糖的棉花。
他平时是爱甜食,可这甜也太冲了,跟广场上卖的糖化了似的,粘得喉咙发紧。
但看着柳淼淼期待的眼神,他还是硬咽下去,含糊道:“好吃!挺甜的……跟你身上的牛奶味似的,暖乎乎的。”
柳淼淼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像是被冬日炉火映红的晚霞,她慌乱地别过脸,发梢在风里轻轻摇晃,把半张发烫的脸藏进高领毛衣里。
“别硬撑了,”陈雯雯的声音从长椅那边飘过来。
她已经站起来,白色蕾丝裙的裙摆被风吹得飘了飘,栀子花香味漫过来,盖过了点饼干的甜,“不如去吃点正经饭,我知道市中心有家餐厅,菜挺合口的——总比在广场上啃饼干强。”
酒德麻衣这时站直了身,白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黑色包臀裙衬得长腿更细。
她冲几人抬了抬下巴,御姐的张扬又冒出来,像风忽然变了方向:“走了,薯片妞把车开过来了,别在广场上吹风了,小心吹成兔子灯。”
几人跟着她往广场外走,路明非路过之前停在图书馆门口的浅灰色跑车时,指了指,一脸惊讶,声音压不住:“麻衣姐,那车咋办?扔在这儿?跟广场上丢了的自行车似的,不怕被偷啊?”
酒德麻衣回头瞥了他一眼,指尖轻轻刮了下他的下巴,像逗小猫,风把她的声音吹得有点痒:“让底下人开去保养,难不成让小白兔你扛着走?你这小身板,扛不动的。”
路明非赶紧往后退半步,心里吐槽:这变态姐姐,就不能好好说话?跟广场上故意逗小孩的阿姨似的,就爱看他慌。
嘴上却不敢反驳,只是嘀咕:“麻衣姐你可真有钱,车跟换衣服似的——我要是有这钱,先把广场边上的火锅店包下来,天天吃肥牛。”
苏恩曦在旁边笑出了声,藏青色水手服的百褶裙晃得更厉害,露出的小腿在阳光下像裹了层薄瓷:“行了长腿妞,别逗他了。”
她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风把她的声音吹得软乎乎的,“这车回头有人收,放心吧,丢不了——比你在广场上丢的钥匙还安全。”
柳淼淼和陈雯雯倒没觉得意外。
她们家里也不缺豪车,这点事在她们眼里跟在广场上买瓶水似的平常。
也就路明非这衰仔,还盯着跑车看,心里默默盘算着这车能换多少顿火锅,能在广场上的游戏厅玩多少把投篮机。
没一会儿,就到了广场边的马路。
一辆黑色雷克萨斯停在那儿,苏恩曦拉开车门,冲几人招手,风掀了掀她的领结:“快上车,别晒着了——广场上的太阳越来越毒了。”
路明非跟着坐进后座,左边是柳淼淼的牛奶香,右边是陈雯雯的栀子香。
酒德麻衣坐副驾,白色衬衫的领口在光里晃;苏恩曦握着方向盘,水手服的领结垂着。
车开起来时,风从车窗缝钻进来,吹得路明非的头发晃了晃。
他看着窗外掠过的广场、梧桐树,心里那点失落慢慢散了点——虽然还没找着苏晓樯,但有楚子航帮忙,还有这几个女人陪着,好像也没那么孤单了,不像刚才在广场上那样,觉得风都能把自己吹跑。
没过多久,车就停在了市中心的高档餐厅门口。
餐厅的玻璃门擦得锃亮,门口站着穿西装的侍者,见几人过来,赶紧拉开门,躬身问好。
路明非跟着几人往里走,看着里面精致的装修,心里又开始吐槽:这地方,怕不是吃一顿能把我在广场上攒的零花钱全吃没了——早知道刚才多啃两块柳淼淼的饼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