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喉结滚了滚,话到舌尖又卡住,像被旧报纸的油墨粘住了似的。
他攥着报纸的手更紧,指节泛白,骨缝里的旧自卑都透着光——刚才还在心里骂自己,就算说的是烂话,至少能滔滔不绝,怎么这会儿连句完整的屁话都憋不出来?
想咳一声缓解喉咙发紧的尴尬,余光却瞥见管理员从走廊过。
她的皮鞋跟敲在水磨石地上,轻得像给旧报纸敲标点,连怀里精装书的烫金封面蹭过布包,都能听见细得像蛛丝的响。
路明非赶紧把咳嗽咽回去,胸口闷得发慌,指尖蹭过“寰亚集团”的铅字,油墨染黑指甲缝,倒跟他此刻的脑子挺配,一团乱麻还沾着灰。
“那个……”他悄悄抬了抬肩,气音压得几乎贴着手背,生怕吵到隔壁桌抄笔记的人。
脚尖仍往椅子底下勾,像只怕被踩尾巴的猫,“她是我表姐苏恩曦,刚从国外回来;这位是表姐的闺蜜酒德麻衣,陪她来的,顺便……顺便陪我查点东西。”
这话一出口,路明非先在心里骂了句烂透了。
苏恩曦那身藏青色水手服,领口还沾着薯片渣,发梢的碎钻闪得刺眼——哪有半分“端庄表姐”的样子?酒德麻衣更别提,白色修身衬衫裹着身段,超短包臀裙下的黑丝腿晃得人眼晕,说她是“表姐闺蜜”,倒不如说她是来图书馆“展览”的,安分两个字跟她沾不上边。
人果然是越怕什么越遇什么,就像怕痒的人总被蚊子叮脚心,怕露馅的我总遇到拆台的人。
陈雯雯指尖搭在插画书封面上,绿宝石耳饰跟着她低头的动作晃了晃。
光粒落在路明非手背上,之前的暖意没了,倒沾了点冷意,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栀子花瓣。
她侧坐在红椅上,左手仍提着裙摆,右手悄悄攥紧书页,栀子香混着旧报纸味飘过来,都带了点刺。
嘴唇几乎贴着手背,气音软得像棉花,却藏着尖:“表姐?之前没听你提过。”
柳淼淼绞着米白色毛衣的绞花下摆,棕色发箍下的发丝贴在脸颊,像只疑惑的猫。
她站在桌旁,牛奶味混着樟脑香飘过来,轻得像层纱。
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着手背:“路明非,你不是说一直一个人住吗?从没听你提过有亲戚——上次帮你捡掉在楼道的钥匙,也没见你家有别人的鞋。”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给苏恩曦递眼神,眼尾都快挤抽筋了。
苏恩曦挑了挑眉,把嘴里的薯片渣用指腹粘掉,藏青色百褶裙扫过椅子腿,轻得没声。
她站起身拽了拽领结,气音裹着笑,压得比书页摩擦声还低:“远房表姐,前阵子刚回。知道我这亲爱的弟弟在查寰亚的事,过来搭把手——毕竟弟弟迷糊,得有人盯着才不会把自己绕进报纸堆里。”
“亲爱的弟弟”五个字,尾音勾得软。
路明非耳朵唰地红了,指尖蹭着报纸边,油墨都烫得像浴室里的热水雾——那晚他打翻沐浴露,滑得差点摔在瓷砖上,苏恩曦闯进来扶他时,也是这么笑着说“弟弟就是不让人省心”。这声“弟弟”听在耳里,跟提那晚的慌乱没两样,连脖子都泛着热。
柳淼淼眨了眨眼,没再追问,指尖轻轻碰着裙摆上的金属挂坠,动作轻得怕碰响桌面,像怕惊醒睡在桌上的阳光。
陈雯雯翻开插画书,目光落在书页上,没再说话,只有腰间的金属圆环扣偶尔蹭过桌面,响得像颗小石子掉进深潭,轻却荡起圈。
路明非松了口气,赶紧打圆场,手指在几人间指了指,气音里裹着慌:“那个……这位是陈雯雯,我们文学社社长,文笔好得能把报纸写成诗;这位是柳淼淼,我同桌,现在还是邻居,人特好。”
他刚说完,陈雯雯就抬了抬头。
嘴角的浅笑软了些,眼底却亮了亮,气音轻得像风拂过蒲公英:“你忘了?上次文学社办活动,你说想查寰亚的捐赠记录,还是我帮你找的旧报纸索引。你在文学社的这些事,我都记着呢——毕竟是我社里的人。”
“社里的人”四个字,说得轻,却像根细绳,悄悄把路明非往她那边拉。
路明非心里暖了暖,又有点慌,刚想接话,柳淼淼就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牛奶味裹着气音飘过来,柔得像棉花:“现在是邻居,以后也是呀。你总忘吃早饭,我早上多带一份,照顾你是应该的——邻居之间,不就该互相照应?”
“照顾”两个字,说得理所当然,倒让路明非没法反驳。
他耳朵更红了,刚想挠头,苏恩曦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笑得像个正经姐姐,气音压得低:“这小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前阵子还犯迷糊,亏得我盯着。
他可是我最疼的弟弟,谁要是欺负他,我第一个不答应——弟弟就得护着。”
“护着”两个字,说得硬气,却让路明非想起浴室里的热水雾。
苏恩曦嘴上喊他小白兔,可每次他狼狈的时候,她总在——上次喝多了吐得一塌糊涂,也是她帮着收拾的。
这“弟弟”的说法,倒像在宣示什么,气音里的软意藏不住。
酒德麻衣这时才抬了抬眼。
白色衬衫领口敞着半指缝,锁骨的弧度晃了晃,像月光落在雪上。
她指尖勾了勾路明非攥着的报纸边缘,黑丝裹着的脚踝轻轻蹭过他的裤腿,金色鞋扣蹭到裤子,响得像根细针戳在心上。
声音压得比蚊子还低,却带着御姐的张扬:“弟弟算不上,我倒是觉得……这小白兔挺合我心意的——毕竟兔子软,抱在怀里暖和。”
这话一出口,阅览区更静了。
斜对面抄《资治通鉴》的男生停了笔,笔杆咬在嘴里,呼吸都放轻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路明非,像看《资治通鉴》里的反面教材——大概在想,这小子何德何能,被四个姑娘围着。
路明非的脸唰地红透了,从耳朵蔓延到脖子,连衣领里都发烫。
他想反驳,可四个女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比图书馆的灯还亮,亮得他浑身发颤。
气音都变了调:“你、你们别乱说!我能试……试自己查资料,不用你们这么‘关心’!”
心里疯狂吐槽:完了完了,这哪是查资料?是把“所有权争夺战”搬到图书馆了!之前还妄想开后宫,现在才知道,后宫不是游乐园,是连呼吸都得憋着的修罗场——能活着走出这阅览区,就算我赢了!
可他没想到,四女没吵起来。
苏恩曦把薯片袋悄悄塞进包里,拉链拉得轻得没声,像怕吵醒袋里的薯片渣。
陈雯雯翻开旧报纸,指尖在“捐赠”两个字上轻划,没发出一点响,指甲盖蹭过铅字,像在跟旧时光打招呼。
柳淼淼从包里掏出笔,轻轻放在路明非手边,笔杆没碰着桌面,生怕惊扰了落在纸上的阳光。
酒德麻衣靠在椅背上,黑丝裹着的腿轻轻搭着,连呼吸都放得浅,鼻息扫过衬衫领口,没带出一点风。
她们各自轻手轻脚拉了把椅子,围着他坐了下来。
路明非彻底懵了,手里的报纸都拿反了——“寰亚集团”的铅字倒过来,像串不认识的乱码。
这又是唱的哪出?刚才还剑拔弩张,怎么突然就“齐心协力”了?他偷偷抬眼,看见阳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切成细条搭在她们身上:陈雯雯的白裙沾着光,柳淼淼的毛衣泛着暖,苏恩曦的水手服闪着碎钻,酒德麻衣的黑丝映着亮。
栀子香、牛奶味、淡香水味混着薯片的咸香,裹得他喘不过气,连翻报纸的沙沙声,都显得格外响。
“社长,你……你在找什么?”路明非憋了半天,终于用气音问出一句,嘴唇几乎没动,怕一动就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陈雯雯抬了抬头,绿宝石耳饰闪了闪,光粒落在路明非手背上。
语气软得像春天的风,气音轻得飘:“你上次说,记忆里学校的天文望远镜是苏晓樯家捐赠的。我猜寰亚的漏洞可能在捐赠记录里,帮你找找——毕竟是你想查的事。”
路明非眼睛亮了亮,气音里裹着惊喜:“我靠社长!你这脑子比图书馆的空调还管用!也太天才了吧!”说完赶紧捂了嘴,生怕声音大了点,把这安静戳破。
陈雯雯羞涩地笑了笑,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像羽毛挠过,软得没力气:“哪有那么夸张,资料都在桌子上摆着呢。你快安心找,别走神——走神会漏了关键的。”
路明非点点头,低头翻开报纸,可眼睛却没看进去。
陈雯雯的栀子香在鼻尖绕,像只小蝴蝶飞个不停;柳淼淼的牛奶味飘过来,暖得像刚热好的牛奶;酒德麻衣的淡香水裹着体温,痒得他脖子发紧;苏恩曦偶尔翻笔记本的轻响,勾得他注意力跑偏。
连窗外的蝉鸣,都像被图书馆的静压得变低了,细得像根线。
他恍惚间就想:要是多年以后,我和陈雯雯坐在窗边翻旧报纸,会不会说起这个早晨?或者和柳淼淼一起,在图书馆里找资料?甚至……和她们四个一起,阳光落在纸上,香味混在一起,安安静静的,也挺好。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路明非啊路明非,你还真敢想开后宫?人贵有自知之明,就像猫不会飞,鱼不会爬树,你这性格,能不被四个姑娘围着“审判”就不错了,还想当人生赢家?
酒德麻衣显然察觉到他的走神,却没揭穿。
她指尖在桌子下轻轻勾了勾他的裤腿,黑丝裹着的脚尖蹭过他的脚踝,金色鞋扣蹭到裤子,响得像句悄悄话。
路明非浑身一僵,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攥着报纸的手更紧了,油墨都蹭进了指甲缝。
他想躲,可脚尖仍往椅子底下勾,旧自卑又冒了出来——他哪敢躲酒德麻衣?这偷偷摸摸的触碰,慌得他心里骂了句“变态姐姐”,气音都不敢出,只能僵着不动。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报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像谁把星光剪碎了撒进来。
四个女生翻资料的声音轻得像雨,落在心上,却溅起一圈圈的慌。路明非觉得,这安静得能听见笔尖划纸声的阅览区里,藏着比修罗场还热闹的心跳——而他,就是那心跳里最乱的那一声。
蝉鸣被中央空调的冷风揉成细屑,落在堆叠如小山的旧报纸上。
纸页边缘的脆感像咬了口晒干的饼干,泛黄的油墨味混着空调风的凉意,往路明非的鼻尖钻。
他的指尖蹭满了黑渍,指纹缝里的油墨洗不掉——活像给这半天“瞎忙活”盖了个认证章,还是限量版的。
“咔嗒。”
柳淼淼的指尖把额前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得怕碰断那缕头发。
米白色绞花毛衣的袖口沾了点报纸油墨,像落了粒没化开的奶糖,在阳光下泛着淡灰的光。
她把一份边缘卷翘的报纸推到桌子中央,指腹轻轻按在纸页上:“你们看这里。”
她的指甲盖轻轻点在第三版中缝,铅字在阳光下泛着旧时代的哑光。
“捐赠者姓名这栏,前半段写‘寰亚集团’,”
顿了顿,指尖往下移了两厘米,
“结尾却突然变成‘市教育局’——就像写作文写到一半,突然换了个作者。”
路明非凑过去时,闻到了柳淼淼身上淡淡的牛奶味。
那味道混着旧纸张的霉味,像刚热过的牛奶泡了片干面包。
他眯起眼,果然看见两行文字的油墨色泽不一样——后半段的字边缘发虚,像用褪色的笔在纸上描了遍。
“这……排版工人打瞌睡印串了?”
心里却疯狂吐槽:完了完了,这剧情从“找同学”变“查假新闻”,下一步是不是要去当侦探?我这脑子连数学题都算不明白,还查案?
“不可能。”
柳淼淼的气音里裹着钢琴少女特有的较真,棕色发箍下的发丝轻轻颤。
“报纸付印要三审三校,这种错就像弹钢琴漏了个黑键,只要听,就一定能发现。”
她的指尖划过报纸褶皱处,指甲盖蹭得纸页发出“沙沙”声:
“有人用特殊溶剂洗掉了原来的字,再重新印上去——就像想把一段历史从世界里抠掉,可纸纤维里还留着印子。”
“抠掉历史?”
路明非的喉结滚了滚,脚尖下意识往椅子底下勾——旧自卑又冒头,这么明显的漏洞他愣是没看见。
但肩膀悄悄抬了抬,烂话里掺了点“我能试”的硬气:
“可这是两年前的报纸啊!谁闲得慌干这事?总不能是……会穿越的外星人,怕我们发现他藏在仕兰中学的飞船?”
心里补了句:其实外星人都比“有人改旧报纸”靠谱,毕竟外星人至少在科幻片里常见。
柳淼淼突然抬头,眼底亮着点认真的光,像落了颗星星。
“其实……我总觉得,这不是普通的篡改。”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被窗外的蝉鸣盖过:
“就像你删聊天记录,以为删干净了,后台还留着缓存——普通人力做不到这么‘干净’,除非是某种能扭曲信息的力量。”
“扭曲信息的力量?”
苏恩曦把薯片袋往包里塞了塞,薯片渣掉在水手服的领结上,她随手弹掉,像拍掉衣服上的灰。
她嗤笑一声,黑色小皮鞋的鞋跟轻轻敲了敲地板:
“长腿妞你听听,这比路明非半夜翻毕业照还离谱——他上次翻相册把封皮扯掉,还跟我说‘苏姐你看,这是苏晓樯留下的痕迹’。”
酒德麻衣挑了挑眉,白色衬衫领口敞着半指,锁骨的弧度在光影里若隐若现。
她斜了苏恩曦一眼,气音里裹着御姐的慵懒:
“至少他翻毕业照没把薯片渣掉领结上,薯片妞你先管好自己的‘零食战场’。”
陈雯雯却轻轻摇了摇头,指尖在插画书的封面上摩挲,栀子香随着呼吸起伏。
“可为什么不信呢?”
她的绿宝石耳饰在光影里晃了晃,像坠入湖面的星光:
“世界这么大,总有些事没法用‘普通’解释——就像有人说‘美人鱼不存在’,可说不定她正藏在海里看你,只是你没等到她浮出水面。”
酒德麻衣的目光落回柳淼淼身上,黑色细跟高跟鞋在地板上极轻地碾了碾:
“所以?你们信这‘超自然’,跟信路明非找的那个苏晓樯,有什么关系?”
柳淼淼的脸颊泛起薄红,手指绞着毛衣下摆的绞花,米白色的线被捏出一道褶子。
她抬头看向路明非,眼神亮得像含了星:
“因为路明非见过那‘影子’。”
她的声音发颤,却很坚定:
“他说苏晓樯存在,就像他当初在花园里,让那些坏学弟瘫在地上——他见过我们没见过的东西,所以他说的,我信。”
“我也信。”
陈雯雯立刻接话,指尖轻轻碰了碰路明非的手背,栀子香裹着点凉意,像藤蔓悄悄缠上来。
“文学里说‘羁绊是不会被遗忘的’,可我觉得,羁绊是哪怕忘了,也愿意跟你一起等记忆回来。”
她顿了顿,眼底的温柔里藏着点不容错辨的认真:
“何况,你是我的理事——我信你,不是因为你能找到证据,是我敢跟你一起找。”
路明非的耳朵唰地红透了,心里又暖又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连指尖都有点发麻。
他张了张嘴,烂话像没关紧的水龙头涌出来:
“我……我有时候都怀疑是自己疯了,毕竟你们都不记得她。有次半夜醒来我翻毕业照,翻得相册封皮都掉了,还对着空位置说‘苏晓樯你要是在,就眨眨眼’——结果只有台灯闪了下,我还以为是你显灵了。”
说到最后声音低下去,心里却冒起个念头:
原来相信一个人,不是因为她存在的证据多,是你愿意跟她一起等证据出现——就像你相信明天会出太阳,不是因为今天看到了,是你敢等天亮。
苏恩曦嗤笑一声,却没再反驳,只是把发梢的银色发卡拨了拨,薯片袋在包里晃出“哗啦”声:
“行吧,算你们有理。但信归信,总不能光靠‘超自然’和‘羁绊’找线索?总不能让我们对着报纸喊‘苏晓樯快出来’?”
酒德麻衣的目光落回报纸上,鲜红的指甲在“记者”两个字下面画了个圈,像给猎物标了记号。
她突然倾过身,黑丝裹着的脚踝极轻地蹭过路明非的裤腿,金色鞋扣的冰凉透过布料传来,气音里带点挑逗:
“小白兔别急,找到作者,不就知道是谁改的了?说不定这作者,就是那‘扭曲信息的力量’的尾巴。”
路明非赶紧凑过去,视线扫过那行小字。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他眯了眯眼,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楚子航!”
这两个字像炸雷在脑子里响,震得他耳朵嗡嗡的。
那个连喝奶茶都要精确到“三分糖、去冰、不加珍珠”的面瘫师兄?
那个练剑道能对着木桩砍一下午,砍完还会认真擦剑,说“武器要像朋友一样对待”的“机器人”?
他会改两年前的旧报纸?这比苏恩曦不偷吃薯片还离谱!
斜对面抄《资治通鉴》的男生又停下了笔,这次连笔杆都掉在地上,“嗒”的一声在安静里格外响。
路明非看见四个女孩的眼神都变了——
柳淼淼的指尖猛地攥紧了毛衣下摆,米白色的绞花被捏出一道深褶;
陈雯雯的指尖停在书页上,绿宝石耳饰晃得更急,像在打节拍;
苏恩曦的薯片袋“哗啦”一声掉在地上,黑色小皮鞋的鞋尖赶紧去勾,却把薯片渣踢得更远;
酒德麻衣的挑眉变成了皱眉,鲜红的指甲掐了掐掌心,像是在确认自己没看错。
蝉鸣还在继续,可阅览区里的空气像突然冻住了,连空调风都变得滞涩。
路明非攥着报纸的手在发抖,油墨蹭得指缝发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事儿越来越离谱了,找苏晓樯找着个更大的谜团——我这运气,简直能去买彩票,中不中另说,至少能把自己绕进迷宫里,还顺带把队友都拉进来。
但他的肩膀却挺得更直了,声音里的硬气多了点:
“所以……我能试试找楚子航问问吗?就算他是面瘫,总不能对着我也说‘不知道’吧?说不定他只是忘了,我能帮他想起来。”
毕竟,世界上最离谱的事,往往是最真的事——就像你以为自己不会中奖,结果奖券上的号码跟你生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