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完蛋了,秘密被曝光了 第138章 我再想想

作者:再梦一夏 分类: 更新时间:2025-11-04 06:5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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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质餐叉划过瓷盘的声响,像根细针挑破暖光里的静谧。

奶油酱的甜香顺着针孔漫出来,裹着咖啡的焦苦,在空气里织成层黏糊糊的网。

路明非握着叉柄的指节顿了顿。

那弯曲的弧度竟带着种陌生的规整——不像他往常抓筷子时那样潦草,能把面条甩到桌布上粘成白丝,倒真有几分陈雯雯刚才说的“英伦贵族”模样。

他低头盯着叉尖沾的浅黄膏体。

灯光落在奶油上,泛着像被揉碎的月光似的柔光。

心里的烂话又跟泡发的面条似的冒出来:

“我靠,这姿势哪来的?总不能是梦里跟老唐抢披萨时学的吧?哦对了,上次在学校食堂抢最后一份糖醋排骨,赵孟华那帮人笑我拿勺子的样子像‘刚学会用餐具的小熊’,当时我恨不得把排骨扣他们脸上,怎么现在倒用上了?合着我的身体比脑子还记仇,连丢人的姿势都不肯放过?”

这时陈雯雯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盘沿。

像片樱花落在瓷面上,轻得几乎没声音,却带着点不容错辨的力道——指甲尖悄悄刮过盘边,留下道看不见的印子。

她把切好的半块煎蛋推过来。

蛋黄流心裹着浅黄的油光,像颗被小心捧着的小太阳,连边缘的焦边都透着精致。

“别光愣着,”她的声音软得像浸过温水的棉花,指尖却在盘沿多停了两秒,像在确认这盘食物不会长腿跑掉,“这家的煎蛋用的是土鸡蛋,蛋黄比普通的更糯,你试试。”

路明非的指尖蹭到她的指甲。

凉得像刚从樱花枝上捋下来的晨露,却顺着指缝往骨头里钻,有点痒。

他赶紧把煎蛋叉进嘴里。

烫得舌尖发麻,像被烟头轻轻烫了下,却不敢吐出来——怕辜负了这份温柔,更怕陈雯雯眼底那点浅淡的光,会像被风吹灭的蜡烛似的暗下去。

心里却还在吐槽:

“这姑娘也太会了,递个鸡蛋都跟递定情信物似的。指尖那点力道,跟在我盘子上盖了个‘陈雯雯专属’的章似的,生怕别人抢了我的吃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煎蛋是真好吃——蛋黄在舌尖化开时糯得像含了块温软的黄玉,比我之前在楼下便利店买的速冻蛋强一百倍。就是烫得我鼻腔发酸,差点以为是自己哭了,多丢人。”

暖光落在陈雯雯的发梢。

把她的白裙染成蜜色——那不是纯粹的白,是混了蜂蜜的琥珀色,像把春天的阳光都织进了裙摆,连走动时扫过地面的弧度,都带着软乎乎的侵略性。

她正用小勺搅着咖啡。

银勺碰着瓷杯壁,发出“叮”的轻响,脆得像冰裂。

泡沫在杯沿画出细碎的圈,像某种只有她能破译的摩斯密码,一圈圈往路明非这边飘。

路明非看着她的侧脸。

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连眨眼的速度都慢,像电影里被放慢的镜头。

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有点不真实——三层小洋楼的餐厅、暖黄的灯光、身边穿白裙的姑娘,这些都像从赵孟华的朋友圈里偷来的片段,跟他以前挤在老破小的屋里,就着台灯啃泡面的日子,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他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怕一喘气,这暖烘烘的一切就会像肥皂泡似的破掉,连带着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贵族感”,一起碎成粘在手上的糖渣。

直到口袋里的N96突然震动起来。

那震动感贴着大腿皮肤,像只慌慌张张的小甲虫在爬,顺着裤缝往上游,跟刚才陈雯雯指尖的凉意撞在一块儿。

瞬间把他从温柔的泡泡里拽了出来。

路明非的身体僵了一下。

咖啡杯的手柄差点从手里滑出去,褐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晃出细小的涟漪,像把刚才的静谧都搅碎了。

他赶紧放下杯子,对着陈雯雯挤出个有点僵硬的笑。

声音里带着点没由来的紧张,像被拉紧的琴弦:

“那个……我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陈雯雯点点头。

指尖还停在咖啡勺上,目光跟着他起身的动作,像根细而韧的线,轻轻拴在他的衣角——连眨眼的频率都没变,却让人觉得那视线沉甸甸的。

“没关系,慢慢说。”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尾音却悄悄勾了下,像没唱完的调子。

路明非转身时,余光瞥见她的指尖轻轻攥了攥咖啡勺。

勺柄在她掌心压出一道浅印,白得像道疤,像在克制着什么快要溢出来的情绪——就像她每次在文学社念诗时,攥着书页的手总会泛白一样。

他快步走到餐厅角落的落地窗边。

玻璃外的樱花花瓣还在飘。

一片接一片落在石板路上,堆成浅粉的雪,连风都带着点甜腥的凉意。

风从窗外吹进来,裹着樱花的淡香,却没驱散他心里突然冒出来的慌——那慌像潮水似的,顺着领口往怀里灌,凉得他打了个哆嗦。

按下接听键时,他的手指有点发潮。

连声音都带了点颤,像被风吹得晃的树叶:

“喂?哪位?”

“您好,是路明非先生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机械的礼貌,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隔着层厚厚的玻璃,“这里是卡塞尔学院秘书诺玛,很抱歉向您通知,关于您委托查询的‘苏晓樯’相关信息,我们的数据库中暂未检索到匹配结果,后续若有新进展,会第一时间与您联系。”

“……没查到啊。”

路明非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樱花瓣。

连他自己都没听清,只觉得喉咙里堵得慌——不是撕心裂肺的疼,是像吃了口没熟的柿子,涩味从舌尖漫到胸口,连呼吸都带着重感。

他想起苏晓樯在高中礼堂里穿的红裙子。

那抹红像团没烧尽的火焰,在记忆里焖了好多年,连灰烬都带着温度。

他想起她递给他的那瓶冰镇可乐。

易拉罐上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手指,凉得很清醒,像能把当时的燥热都浇灭。

他想起自己当时还傻兮兮地想:要是能跟她考去同一个城市,哪怕只是在同一个地铁站擦肩而过也好,至少能再闻见她身上的橘子香水味。

可现在。

连查她的信息都查不到。

他算个屁啊?还想着去卡塞尔学院?那种地方收的是能挥着刀屠龙的怪物,不是他这种连喜欢的姑娘都找不到的衰仔——连“寻找”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什么特殊?

“是的,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不便。”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像台不会累的复读机,“另外,关于您的入学面试,古德里安教授希望您能参加,若您有任何疑问……”

“我……我再想想吧。”

路明非突然打断她。

声音闷得像塞在棉花里,尾音还飘着点刻意的含糊——他没敢说“不去”,怕这话一出口,连最后那点“可能被特殊对待”的幻想都会碎掉,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去了又能怎样?查不到苏晓樯,他在那所满是怪物的学院里,不过是换个地方当衰仔。

指尖攥着手机的力道又紧了紧,N96的塑料壳硌得掌心发疼,像在提醒他别再自欺欺人。

“麻烦你们了。”他补了句,没等诺玛回应,就匆匆按了挂断键。

N96的屏幕还亮着。

“诺玛”两个字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刺眼,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你看,连寻找的资格都没有,还想当什么特殊的人?

与此同时,卡塞尔学院地下三层的中枢控制室里。

淡蓝色的全息投影在空旷的房间里展开,无数数据流像发光的萤火虫,围绕着悬浮的“路明非”档案旋转。诺玛的机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精准的分析感,回荡在冰冷的金属空间里:

“目标路明非,通话语气分析完成——犹豫系数0.72,抗拒倾向0.68,较上次通话(查询苏晓樯信息时)下降19%。”

数据流突然停顿,一道红色的参数条跳出来,在档案封面上划出醒目的痕迹:

“关键语句‘我再想想吧’,尾音模糊度超标,伴随0.3秒的刻意沉默,符合‘回避型回应’特征。结合此前‘连寻找的资格都没有’的潜意识抱怨(语音情绪捕捉记录:绝望值0.81),判定存在潜在轻视倾向——对学院‘解决问题能力’及‘自身特殊性’产生双重怀疑。”

投影里路明非的照片闪了闪,是他高中毕业证上的寸照,傻笑着,耳朵尖还红着,跟此刻电话里的沉闷判若两人。

“建议同步通知古德里安教授,调整面试策略。”诺玛的声音恢复平稳,数据流重新流动起来,“目标心理防线较脆弱,需优先消除‘能力否定’认知,避免轻视倾向转化为明确抗拒。”

……

路明非靠在落地窗上。

没察觉到千里之外的数据流正剖析着他的情绪,心里的烂话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带着点破罐破摔的自嘲:

“路明非啊路明非,你真是个废物!连说‘不去’的勇气都没有,还想当什么屠龙勇士?趁早滚回你的老破小啃泡面得了!苏晓樯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连她在哪都不知道,还在这儿跟陈雯雯吃什么破西餐,装什么英伦贵族?你配吗?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原来世界上最没用的不是衰仔,是想当英雄的衰仔——连自己在乎的人都找不到,还谈什么拯救世界?”

“怎么了?”

陈雯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软得像羽毛,却带着点不容错辨的穿透力,像根细针戳破他假装的平静——连脚步声都轻,轻得像跟着他的影子过来的。

路明非赶紧转过身。

把手机往兜里塞,动作快得像在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她看见屏幕上的“诺玛”,怕她问起电话内容,更怕自己装出来的平静会像玻璃一样碎掉。

碎了就再也粘不回去了。

他努力挤出个笑。

眼神却像受惊的兔子似的躲闪,不敢看陈雯雯的眼睛,只能盯着她裙摆上的褶皱:

“没……没什么,就是家里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陈雯雯看着他。

眼底藏着浅淡的光,像蒙尘的星星,却能看清他脸上的局促——连耳朵尖都红了,是紧张到暴露的样子。

“真的没事吗?”她往前走近一步。

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触感凉得像晨露,却带着点安抚的力道——手指肚悄悄摩挲他的袖口,像在确认他是不是还站在这儿,没跑掉。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真没事!”

路明非赶紧往后退了半步。

避开她的触碰,声音有点发紧,像被拉紧的琴弦——连呼吸都乱了,怕再靠近一点,自己的心跳会吵到她。

“可能是刚才咖啡喝多了,有点晕。我们……我们继续吃饭吧?”

他知道自己装得很烂。

烂得像没煮熟的面条,软塌塌的,陈雯雯肯定看出来了——但他就是不敢说。

不敢说苏晓樯,不敢说卡塞尔学院,更不敢说自己心里那点可笑的执念和绝望。那些情绪像藏在衣柜里的脏衣服,只能自己偷偷藏着,见不得光。

陈雯雯没再追问。

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往餐桌走去。

她的白裙裙摆扫过地面,像片落在地上的云,轻飘飘的,却让路明非心里更沉了——沉得像灌了铅,连跟上去的脚步都重。

他跟在她身后。

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吐槽又冒出来,带着点自我嫌弃:

“路明非你个懦夫!连说实话的勇气都没有,陈雯雯肯定觉得你很奇怪,说不定还以为你在跟别的女生联系呢!不过也好,她别问就好,省得我再编一堆烂话忽悠她。我现在连编瞎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脑子里全是苏晓樯的红裙子,挥都挥不去,像首没唱完的歌,卡在喉咙里。”

回到餐桌前。

路明非再也没了刚才的胃口。

盘子里的煎蛋还冒着热气,奶油酱在阳光下泛着光,可他看着就觉得腻——连叉子都懒得拿,指尖碰着叉柄,只觉得冰凉。

脑子里全是苏晓樯的影子。

她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像被阳光晒弯的月牙;她生气时皱眉头的样子,连鼻尖都会皱起来;她递给他可乐时指尖的温度,凉得能记住好多年;还有她在高中礼堂里唱的那首歌,歌词里有樱花和离别,当时他没听懂,现在却突然懂了——原来有些告别,早就在旋律里藏好了。

陈雯雯看他没动筷子。

也没再夹菜,只是用小勺轻轻搅着咖啡。

泡沫一点点消散在空气里,像那些抓不住的温柔,连“叮”的勺响都慢了,像在等他回神。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

声音软得像温水,尾音带着点没说透的期待:

“要是没胃口,我们就先走吧?”

路明非愣了愣。

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赶紧点头,声音有点含糊:“好……好啊。”

他伸手探入内袋。

指腹触到硬质卡面的瞬间,掌心腾起温热的麻意——那张崭新的银行卡带着烫金纹路,边缘还沾着银行柜台的消毒水气息,是叔叔今早塞给他的。

六位数字余额在手机屏幕上泛着冷光。

却让他喉头发紧,攥着卡的指节渐渐发白——上次跟酒德麻衣来的时候,是她付的钱,当时他觉得自己像个吃软饭的,这次终于能亲手递出银行卡,倒生出点莫名的底气。

像终于做了件像男人的事。

可惜这底气跟游戏里临时加的buff似的,撑不了三秒。

服务员拿着POS机过来时。

他指尖还在发颤,输密码的手顿了两秒——密码是他的生日,08,跟储蓄卡背面的数字一样,简单得像他的人生,一眼就能看穿。

当POS机发出“滴”的确认声。

打印小票的声音像根针,刺破了刚才的局促。

他把小票攥在手里,纸边硌得掌心发疼,却压不住那点转瞬即逝的踏实——像在沙滩上捡了颗漂亮的石头,知道握不长久,却还是想多攥会儿。

他把银行卡塞回钱包。

抬头看着陈雯雯,声音有点沙哑:“我付过了。”

陈雯雯点点头。

眼底藏着浅淡的笑意,像落了层樱花粉,连嘴角的弧度都软:“嗯,知道了。”

她起身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

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那凉意像道浅印,刻在他的皮肤上——手指悄悄绕着他的腕线蹭了下,像在留个看不见的标记。

“下周文学社有聚会,在学校的旧礼堂。”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不容错辨的期待,“我给你留了靠窗的位置,能看见老樱花树,你记得来。”

她没说“一定要来”。

却用“留好位置”代替了所有要求,像在他心里系了个小小的结,轻轻一拉,就能牵到她那边。

“我知道了。”

路明非点点头。

声音有点含糊,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心里突然有点空,刚才的温馨像场梦,现在梦醒了,只剩下满肚子的酸涩,像吞了口没熟的樱花果。

陈雯雯没再多说。

转身往餐厅门口走去。

她的白裙在暖光里飘着,像要融化在空气里,连背影都带着温柔的决绝——走得不快,却没回头,像知道他一定会看着她的背影。

路明非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心里突然有点慌。

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她一起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就像春天里落尽的樱花,连花瓣都抓不住,只能看着它们被风卷走。

他站在原地。

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去取现金——口袋里的N96还贴着大腿,凉得像块冰。

走出餐厅时。

风裹着樱花花瓣吹过来,落在他的肩膀上,凉得像眼泪。

那些花瓣粘在他的衣服上,像不肯离开的告别,他抬手想拂掉,手指碰到花瓣时却又停住了——好像这样,就能留住点什么,哪怕只是片快枯萎的粉。

远处便利店的关东煮香味飘过来。

跟餐厅的咖啡香撞在一起,像两个世界的边界,把他夹在中间,不上不下。

他走到附近的ATM机前。

插卡、输密码——密码还是那串熟悉的数字,08,简单得能一眼看穿。

现金吐出来时,带着点油墨的味道,他攥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却压不住心里的空——那空像个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连钱的重量都撑不起来。

他拦了辆出租车。

报了网吧的地址,声音轻得像在跟自己说话。

车子驶过高档别墅区的石板路。

路边的樱花树渐渐后退,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连影子都被拉得很长,像没唱完的调子。

路明非靠在车窗上。

看着窗外的樱花一片片往后退,心里的烂话又冒出来,带着点绝望的自嘲:

“路明非啊路明非,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查不到苏晓樯,不敢跟陈雯雯说实话,只能躲在网吧里打游戏,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不过也好,网吧里至少有光,有声音,不会让你觉得那么孤单——孤单这东西,从来都不是突然降临的,是像樱花落雪一样,一片一片堆起来的,等你察觉时,已经埋到胸口了。”

车子继续往前开。

夜色渐渐降临,把他的影子拉得更长,像条找不到家的狗。

窗外的樱花还在飘。

落在车窗上,被雨打湿成半透明的粉,像谁掉在风里的泪,连痕迹都留不久。

路明非看着它们。

突然想起苏晓樯曾经说过的话:“樱花飘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可有些告别,却比樱花还慢,慢到你以为永远不会来。”

现在他才知道。

有些告别其实早就来了。

像首没唱完的歌,调子卡在最疼的地方,你以为还能等个结尾,其实早就结束了——只是你不肯承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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