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栓如死狗躺地,沈书恒似被强塞了狗屎,嘴皮子哆嗦不止。
一边的沈丰僵着脸,再看向那道高大身影,不禁有些后怕。
全力以赴之下的沈渊,一境三脉的家丁,完全不是其对手。
成为人鬼,竟是没放下武道,反而还更进一步。
若沈渊有意伤人,今日过来的挑事者,都可能被抬回去。
而此时,院外聚集的二十余下人中,有了沈家孙辈其他少爷小姐,皆吃惊不小。
三爷一死,近日被忽视的沈渊,没人能想到他能翻身。
“记住此次教训,你们好自为之。”沈渊神情冷漠,走出院子。
一大群人在不远处围观,如看个异类,令他感到不适。
同行过来的两个家丁,快步赶到前头开路,难得地跟着扬眉吐气了一把。
“等等我们。”
沈兰扶起二哥沈卓,跟在了后边。
经过人群时,近日以来或是幸灾乐祸,或是轻视玩味的眼神,此刻都消失了。
沈家年轻一代嫡系,男女三十五人,二十岁以下开三脉者,族内目前也就一人。
今日,则是出了第二个。
兄妹俩凝视前方,又是疑惑,又是惊愕。
他们这位兄长,方才强横,当下轻咳声不断,让人无法看出底细。
不管如何,就出手来看,沈渊必然是开了第三脉“冲脉”。
二人走远之前,扭头往后扫了眼。
人群更后方,二伯和五叔那两个纨绔儿子,脸色可怕,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多时,五人来到沈渊的偏院。
雪覆小院静无声,积雪上的竹叶,无人打扫。
还是这个院子,仅隔了一夜,再过来的沈卓、沈兰两人,神情变得小心了些。
沈渊进屋之前,冷淡瞥过二人,甩出一本血红色封面的书籍。
这是四本魔功之一,《杀生六十四掌》。
“拿了给我回去,莫来打扰。”
说完,沈渊兀自进屋关门。
两名家丁一左一右,自觉守好门,腆着脸向门外少爷小姐赔笑。
二弟沈卓怔在门外,他之前以为沈渊出手,是为他出头,现在看来压根不是。
“他占三本,我们两个才得一本,这是打发叫花子!咱们找娘亲说理去。”
沈兰拾起地上的秘籍,红着眼圈,拉上二哥就走。
且不管这对兄妹,屋内荡开一阵强劲阴风。
守门的两家丁,立时察觉阴寒气息,透过门缝打在身上。
二人眼角齐跳,流露骇然之色。
施展魔功中的武技,出手连伤三人,回来后竟还有如此浑厚阴炁。
门的另一边,卧房内无甚光亮。
地面上,三本秘籍打开第一页,沈渊人鬼躯体挺立在旁。
《虎魔功》《血河刀经》《血影步》,对应不同运炁与发力诀窍。
沈渊调动阴炁,先后尝试,并没出现岔子,看来皆能炼得。
只是目光扫过要领,三本秘籍上的内容,都叫他皱了皱眉头。
“以杀养煞,借虎煞之气淬体,方得十四成之力。”
“刀斩生灵,血出曲池、贯三阳,重刀出血河现。”
“功在养血,以自身精血为引,踏尺成寸。”
三本功法威力强过寻常功法,炼来不易,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单是《虎魔功》中以杀养煞,“煞”之一字,即越过了武道一境“开脉”。
一般功法,到第二境“元煞”,方是涉足煞气修行。
而《血影步》需养血,用精血施展步法,定得费不少好药补身。
《血河刀经》则涉及开脉,虽不在六主脉之列,但开三阳脉亦得费些事。
更为不好办的,三本功法中,两本得杀生练功。
“一本修体魄,一本修刀法,一本炼步法,先都修着,不急于完全练成。”
“就是这刀法大开大合,得配大些、沉些的刀。”
沈渊抖落肩上披风,抓出怀里的乌金方盒。
不大的盒子,够不上打造乌金大刀,估摸就够打个刀刃,刀身得用其他材料。
暂时也只能如此,此事交由手下人去做即可。
盘膝坐到地上,沈渊转而将心思,放到了鬼道修行上。
人鬼想修出实力,重在收鬼炼鬼。
其一收阴鬼认主,可命阴鬼从旁辅佐,为人鬼实力一部分,不耽搁自身修行的前提下,养鬼数量多多益善。
其二吞炼咒鬼,炼咒鬼为咒印,人鬼方能掌控咒术。
人鬼一身实力,这咒术占了的大头。
朱姓老鬼所留册子,上边有过交代,开第一脉即可炼咒鬼,却易遭反噬。
稳妥之法,当是等开第二脉再炼。
“咒鬼比阴鬼诡谲太多,无克制它们的器具在身,把自己赔进去都有可能。”
“养血、打造器具,两样皆耗资不菲,换个天地,还得想法子挣钱!”
“且先开鬼道第二脉,再去弄咒鬼,于我而言,前两脉开来倒容易,有药物养脉拓脉……最多不过八日。”
沈渊心中推算,如养脉拓脉跟得上,他的修行可快过他人三十倍。
当然,家底雄厚、资质超群的修士,不在此列。
收起地上秘籍,沈渊摒弃杂念,开始修行虎魔淬体之法。
因功法不同,武夫各有擅长之处。
苍狼功壮大骨身,而虎魔功要发挥出全力,得淬炼一身强悍筋骨。
屋内一时悄然,只有吐纳之声,沉重如兽。
心神尽归于修炼,时间仿佛一晃即过。
未练到午饭时分,约莫只过了一个时辰。
“少爷,夫人到了。”
门外家丁禀报,声音压得极低,似生怕打搅到屋内之人。
但紧随而来的女声,吵吵嚷嚷。
“娘亲,他骂完爹爹,打砸爹爹的书房,还想独占遗物。”
说话之人语气骄纵,一听就是沈兰。
其嘴里冒出的话,早已向娘亲宋荷告状过,过来再叫一遍,无非是仗着老娘在身边,气上一气沈渊。
门外,日上三竿,院内来了四人。
宋荷领着对儿女,替沈渊办事的黄老,此时也恰好过来。
四人中,宋荷哪有半点怒意。
女儿在身边诉苦,她却唇角挂笑,因她听说了砚耕院那边的事。
“娘,你好好教教他。”沈兰抱着娘亲胳膊,大脸盘子鼓着,神色不忿。
一脸阴鸷的沈卓,知晓敬畏比他强大之人,跟在后边硬是没敢吭声。
“吱呀。”
这时屋门豁然打开,几人抬眼看去,一道肩宽体阔的身影出现。
“他们不晓事,娘你何必亲自过来一趟。”站在门前的沈渊,摇了摇头。
“娘来看看你。”
宋荷笑容更多,拉着儿女进屋。
落在最后的黄老,躬身驼背,慢悠悠地自怀中拿出一包袱。
沈渊将几人引进屋,关上门,移目向黄老手中之物。
“拿到了?”
“挑了头凶的,这就给少爷过过目。”
“凶的好,昨夜抓的小鬼,着实恹了些。”
坐到桌旁的娘仨,不明所以。
等到沈渊接过包袱,摸出一巴掌大乌金小盒,三人才瞧出不对劲。
“乌金封存……是鬼。”
沈卓肌肉紧绷,起身一步,横到了娘亲和小妹面前。
与他的紧张不同,只见沈渊往暗处走出几步,顺手就撬开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