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玄门的神手谷,是整个门派的几大重地之一——只因这里住着门中神医墨居仁。
他医术高超,又曾救过门主性命,在门内弟子与长老中声望极高。
便是门下两个弟子莫名失踪,他也只需说几句话,就能让弟子家人免受灾祸,甚至还能拿到些许补偿。
可没人知道,这位神医的其中一个弟子,已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潜回了神手谷。
此刻夜色正浓,韩立却没歇着,正蹲在药园里打理药材。
忽然,他浑身一僵——不远处的阴影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望着他。韩立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同时,唰地转身望向那处。
他刚刚突破炼气期第四层,所以对于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感知,自然能够感知到有人在他的周围,并且实力非凡,气息更是若有若无,若是寻常人的话,根本就难以察觉。
但却逃不过他的感知,正因如此,他心中也是警惕心倍增。
可当看清那道身影的面容时,韩立紧绷的肩膀骤然放松,眼里先是错愕,随即涌上惊喜之色。
“兄长?你怎么回来了?”
他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喜悦。
“墨师不是说,你跟张铁师兄去外面游历了吗?”
韩林却没接他的话,而是反问了起来:“他教你的那套功法,你练到第几层了?”
韩立听到这个反问,目光闪烁了一下,接着便是,略做犹豫的回答道:“刚到第三层,怎么了?莫非有什么问题吗?”
“别撒谎了。”
韩林打断他,眼神锐利得像能刺穿人心。
“你已经突破到第四层了,我没有说错吧。”
谎言被拆穿,韩立的脸色变得有点慌乱,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他心中却又多了几分警惕之心,总觉得眼前的兄长跟以前有所不同了,变得更加的冷厉,而且身上的戾气也是让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若非突破到了练气期,第四层恐怕心中已经犯怵了。
没等韩立开口说什么解释,就又听韩林继续道。
而这一次,他的声音之中透着,烈日都无法化开的寒意:“不出意外,墨居仁也该回来了。他一回来,我复仇的机会,就到了。”
“复仇?”
这两个字像块石头砸在韩立心上,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茫然。
可转念一想,墨居仁对两个弟子失踪的轻描淡写、这让他隐约抓了些什么,最终只憋出一句:“兄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先别管这些药材了。”
韩林抬头望了望天色,夜雾正一点点变浓,“跟我来,我慢慢说。”
说完,他便走到不远处的亭子中落座,韩立自然是紧跟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墨居仁给我下了毒,杀了我。不过幸运的是,我早防着他,所以,提前配了假死丸,才捡回一条命。”
“并且还跟你一样,将那功法修炼成功了。”
韩立听完韩林所说的这些话,脸色变得惊疑不定,眼中更是透着些许慌乱。
他不是没怀疑过墨居仁,可“下毒”杀害自己的弟子,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堵在喉咙里,最后只问出一句:“那……张铁师兄他……”
“他没我这么好运。”
韩林的声音沉了下去。
“墨居仁教我们功法,根本没存什么好心。只是为了‘夺舍’——等我们修为够了,他就会占了我们的身子,续他自己的命。”
这话像冰水浇在韩立头上,他浑身一冷。
之前墨居仁催他修炼时的急切、看他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此刻都有了答案。
他望着韩林,信任多了几分,却仍没完全放下心。
“这次回来,我一是要拿到后续的功法,二就是要杀了他报仇。”
韩林看向韩立,语气缓和了些,“你也一样,只有他死了,你才能真正摆脱他的控制,自由修炼。”
“可他要是死了,七玄门那边怎么交代?”韩立立刻想到了关键,“他若是没有了七玄门,肯定会调查的。”
“就说他外出寻药,一时回不来,神手谷暂时交给你管。你只要把他教你的那几种丹药炼出来就行——那些丹药,对凡人来说是救命的灵丹,不管是外伤、内伤还是中毒,一吃就好。只要你能炼出来,‘神医’的名声也就跑不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七玄门只需要一个神医就行了,至于这个神医是他还是你,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到时,你能在门里安心修炼,我就去寻真正的修仙界,找长生的路。”
韩立听得明白,韩林说这么多,是要他帮忙。
他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那兄长要我做什么?”
“下毒。”
韩林的眼神变得冰冷的让人不敢直视。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这一次回来,肯定会问你修炼的事,你就说还在第三层。他时间不多了,见你没突破,定会急着逼你,而你也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至于安全,你可以尽管放心,我在这里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其实就算不靠你,我也能将他灭杀,但是如果你肯帮忙的话,那么成功的几率不仅会变大,而且还会容易许多。”
在听完韩林的这些话之后,韩立脸色变了又变,因为他很清楚,如果答应下来的话,那么后面想要后悔也都来不及了,但一想到这件事情,关系到自己的性命,他也只能选择答应。
“好,我帮你。”
“如此最好,有了你的帮忙,基本上就不存在失败的可能了。只要成功,那么你能够恢复自由,而我也能够报仇雪恨你,我二人都能够得到后续的功法。这样一来,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大有好处。倘若失败,我也有把握保住你的性命,绝对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危的。这一点你可以尽管放心,我知道你不会完全相信我,但是眼下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们只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