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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雪的出现与那缕精纯古老的冰寂气息,如同在林凡平静的养伤生活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漾开层层疑窦的涟漪。

他无法再将其视为简单的偶遇,那位深居简出的堡主之女,身上必然隐藏着与冰寂规则,乃至与寒铁堡古老传承相关的秘密。

接下来的两天,林凡在继续温养灵魂、解析规则之余,开始有意识地通过凌禹和负责照料他起居的侍女,旁敲侧击地打听关于司徒雪的消息。

得到的信息却十分有限。司徒雪,堡主司徒寒独女,自幼体弱,无法修炼魂力,常年居于堡主府最深处的“雪梅苑”,由专门的药师和嬷嬷照料,极少露面。

性格清冷孤僻,不喜与人交往。除此之外,再无更多有用的情报。她就像一座被重重迷雾笼罩的冰峰,看似清晰,却难以触及核心。

越是如此,林凡心中的探究欲便越是强烈。他隐隐觉得,司徒雪身上的秘密,或许能帮他更好地理解自身掌握的冰寂规则,甚至可能触及到万年前那场“天外灾厄”与古代文明的真相。

这一日午后,林凡感觉灵魂的恢复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阶段,虽未痊愈,但已不影响正常活动。他决定不再等待,主动去探寻答案。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带着亚古兽,凭着记忆,悄然向着堡主府深处的“雪梅苑”走去。

雪梅苑位于堡主府的后山园林之中,环境更为幽静。穿过几道月亮门和覆雪的回廊,一片被高大雪松环绕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院门虚掩着,门前积雪打扫得干干净净,几株老梅从墙头探出,枝头点缀着疏落却坚韧的梅花,冷香浮动。

林凡在院门外驻足,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院内却传来一阵清越而略显虚弱的咳嗽声。

“门外可是林凡阁下?请进吧。”一个平静无波的女声响起,正是司徒雪的声音。她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林凡微微一怔,随即推开虚掩的院门,走了进去。

院内布局清雅简朴,没有过多装饰,唯有中央一片空地上,种植着数十株形态各异的梅树,在冰雪中傲然绽放。

司徒雪就坐在一株最为古老的梅树下的石凳上,身上依旧裹着那件银狐斗篷,膝上盖着厚厚的毛毯,面前石桌上放着一套素雅的紫砂茶具,正袅袅冒着热气。

她抬眸看向林凡,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只是在等待一位约定的客人。

阳光透过梅枝的缝隙,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精致易碎的琉璃人偶。

“司徒小姐。”林凡拱手行礼,目光坦然地看着她。

“林阁下不必多礼,请坐。”司徒雪微微抬手,示意对面的石凳。她的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柔弱感。

林凡依言坐下,亚古兽则好奇地蹲在他脚边,打量着这个让它感觉有些“同类”气息却又十分脆弱的人类。

“林阁下伤势未愈,不在暖阁静养,来我这冷清之地,所为何事?”司徒雪亲手斟了一杯热茶,推到林凡面前。

茶汤澄澈,散发着与她那日身上类似的、带着冰寂气息的冷香。

林凡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冒昧打扰,实因那夜在庭院中,感知到小姐身上有一股……与在下同源,却更为古老精纯的气息,心中好奇,特来请教。”

司徒雪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林凡,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随即又归于平静。“同源?林阁下指的是……冰寂之力?”

她果然知道!林凡心中一定,点头道:“正是。”

司徒雪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远处覆雪的梅林,声音飘忽如同风中雪絮:“看来,你已初步触碰到了那份传承的核心。

不错,我身上确实流淌着与‘冰寂’相关的血脉,或者说……诅咒。”

“诅咒?”林凡皱眉。

“是诅咒,也是守护。”司徒雪收回目光,看向林凡,眼神复杂,“寒铁堡司徒一脉,并非此地的原住民。

我们的先祖,乃是万年前,追随最后一位‘冰寂之主’,对抗‘天外灾厄’的守护者一族后裔。”

林凡心神剧震!冰寂之主?守护者后裔?这信息量太过庞大!

司徒雪继续缓缓道来,声音平静,却仿佛带着万载时光的尘埃:“那场灾厄,并非简单的战争,而是规则的碰撞,是存在的湮灭。

‘冰寂之主’以自身化为‘冰寂之心’,封印了灾厄源头的大部分力量,也就是你们现在所称的‘圣物’或者说‘圣印·湮灭’的核心。

而我的先祖,作为最亲近‘冰寂之主’的追随者,血脉中便烙印下了一部分冰寂规则的碎片,世代传承,用以感应和维系封印。”

“然而,这份力量太过强大,也太过霸道。凡人之躯难以完全承载,久而久之,便成了血脉中的枷锁。

拥有这份血脉的女子,大多体弱,无法修炼常规魂力,寿命也远较常人短暂,如同被冰封的昙花,绽放短暂,旋即凋零。”

她说着,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林凡却能感受到那份深藏的痛苦与无奈。

“而我,”司徒雪轻轻抚摸着石桌冰冷的边缘,“或许是血脉返祖,或许是命运弄人,我身上的冰寂气息远比历代先祖都要浓郁。

它护佑我不受‘污秽’侵蚀,却也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吞噬着我的生机。父亲寻遍北境,甚至远赴海外,也只能找到‘定脉冰魄’这等奇物,暂缓其侵蚀,却无法根除。”

林凡终于明白,为何司徒寒对地脉核心如此重视,为何不惜一切也要取得定脉冰魄。

这不仅关乎一城存亡,更关乎他女儿的性命!也明白了为何司徒雪身上会有如此精纯古老的冰寂气息,那是源自万年前守护者血脉的传承!

“那……‘冰寂之主’后来如何?守护者一族又为何会流落至此,建立寒铁堡?”林凡追问道,他感觉正在接近某个巨大的真相。

司徒雪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哀伤:“关于‘冰寂之主’最终的结局,以及那场灾厄之战的细节,族中记载早已残缺不全,只留下只言片语。

似乎……‘冰寂之主’并未完全成功,灾厄的源头只是被封印而非消灭。

而守护者一族也在那场大战后分崩离析,我们这一支,带着部分传承和使命,辗转流落至此,建立寒铁堡,世代看守着极北之地可能存在的、与当年封印相关的遗迹和……隐患。”

她看向林凡,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至于林阁下你……你并非我族之人,却也能掌控冰寂之力,甚至得到了‘冰脉守护’的认可。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或许……也是变数。”

林凡沉默着,消化着这庞大的信息。系统的存在,苍响武魂,这些是否也与万年前的灾厄和守护者有关?自己这个“变数”,又将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司徒小姐可知,‘圣印·湮灭’究竟是什么?戴维斯和那些邪魂师,又为何执着于解开封印?”林凡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司徒雪闻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膝上的毛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族中最古老的禁忌记载中,称它为‘归于虚无的终焉之影’,是来自世界之外的、渴望吞噬一切存在的‘饥饿’。

戴维斯他们……不过是被那‘饥饿’蛊惑、妄图借助其力量达成野心的可怜虫罢了。但他们不知道,一旦封印彻底破碎,释放出那完整的‘终焉之影’,整个大陆,乃至这个世界,都将被拖入永恒的寂灭!”

终焉之影!世界的饥饿!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终于对“圣印·湮灭”的恐怖有了一个模糊却惊悚的认知。

这远非简单的权力斗争,而是关乎整个世界存亡的灾难!

就在这时,司徒雪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灰败,周身那原本隐晦的冰寂气息骤然变得紊乱而强烈,丝丝寒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让她身下的石凳都凝结出了一层白霜!

“小姐!”一直侍立在远处廊下的老嬷嬷惊呼着想要上前。

“别过来!”司徒雪抬手阻止,她艰难地喘息着,看向林凡,眼中带着一丝恳求与……决然,“林阁下……我的时间不多了。

冰寂的血脉在我体内已然失控……定脉冰魄的效果正在减弱……我能感觉到,极北之地的封印……正在松动……‘它’……要醒了……”

她伸出冰冷颤抖的手,指向院落最深处,那间被冰雪覆盖的、仿佛祠堂般的古老建筑。

“那里……有先祖留下的一件信物……或许……对你有用……拿走它……阻止……终焉……”

话音未落,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向后倒去,周身的冰寂气息如同失控的潮水般爆发开来!

“司徒小姐!”林凡脸色一变,瞬间起身,左臂【冰脉守护】光华大放,一股温和而坚定的冰寂之力涌出,试图平复她体内暴走的气息!

亚古兽也焦急地围着她打转。

雪梅苑内,寒意骤升,梅树摇曳,仿佛在为这承载了万载宿命与痛苦的冰之血脉,奏响一曲悲怆的挽歌。

而司徒雪所指的那间古老祠堂,在弥漫的寒气中,显得愈发神秘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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