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沉默的叹了口气,摇摇头:
“不行,想要动弹,至少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恢复和调养。”
他其实有话还没说完。
按照他8%的噬煞邪虎融合度来看,这煞气还会在他体内残留自身。
仅凭自身恢复到能动武的状态,则可能需要半年之久。
陆吾的身体状况,岳师和梁庆宇是知道的。
瞧见陆吾没继续往下说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对望一眼,终是没有将陆吾下半句话说出。
见气氛沉闷,方逵当即站出来说道:
“小师弟,你且安心养伤,商会那边有咱们师兄弟给你把关,出不了事的,你且放心吧。”
方逵的话打破了室内的沉寂,却也透着一股强撑的底气。
陆吾心中明镜似的,商会如今就是个空架子,全靠武馆的威名和师兄师姐的情分在硬撑,一旦时间拖久了,难免人心浮动,外敌也会更加肆无忌惮。
他虚弱地笑了笑,对方逵道:
“有劳师兄们费心了。”
岳震山这时沉声道:
“你安心养伤就行,有师傅在,玉京镇乱不了。”
养伤的日子缓慢而规律。
每日,李珊花都会准时送来汤药,小心翼翼地喂他服下。
那药汁极其苦涩,但入腹后便能感到一股温和的热流散向四肢百骸,缓慢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傅清漪偶尔会过来,也不多言,只是静静坐在一旁,或是替他擦拭脸颊,或是整理下被褥,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她会简短地说些武馆的琐事,比如新招了几个学徒,或是哪个师兄又在练功时出了糗,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石铁来过几次,每次都不空手,不是带着新打的、适合病人握持的暖手铜炉,就是几块据说蕴含地气的温润矿石,让他握在手中感受。
但他运气不太好,像蕴灵琥珀是再也没出现过。
林文鸿则带来了几本关于经脉学说和草药图谱的典籍,供他卧床时翻阅研习。
赵欢师兄依旧是消息最灵通的街溜子,隔三差五就来畅聊外界动向。
“杨家那几个管事,见挖不动商会核心的老人,开始抬价收购附近村落的药材了,特别是治疗内伤和滋养经脉的那几种,摆明了是想卡咱们脖子。”
赵欢撇撇嘴:
“不过按你的吩咐,咱们也悄悄提高了常见伤药的收购价,虽然量不大,但也让那些山民多了个选择,杨家的算盘没那么容易打响。”
“石家那边,听说真从外地请了个酿酒师傅,在自家后院偷偷摸摸试验呢,不过酿出来的东西,据说是酸不拉几的,根本没法入口。”
赵欢嘿嘿一笑:
“还是小师弟你有本事,研究出这么美味的酿酒配方。”
陆吾听着,心中稍定。
几方势力的反应都在预料当中,目前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他跟赵欢讲:
“七师兄,麻烦你跟消安兄弟讲讲,让他留意山头上的动静。”
“捎带帮我打听一下,镇上或者附近,有没有擅长处理煞气之人?不必强留,留意即可。”
他必须做两手准备。常规的疗伤手段太慢,而体内的煞气隐患如同定时炸弹,他需要寻找可能存在的捷径或是更专业的解决方法。
————
陆吾苏醒并开始稳定恢复的消息,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终于让某些按捺不住的势力,开始了更直接的试探。
这一日,几位不速之客来到了济世堂。
为首的是杨家大公子杨。。
杨俊锦衣华服,面容带着几分倨傲。
两人身后跟着两位捧着礼盒的家丁。
“听闻陆会长身体抱恙,家父特命在下前来探望。”
杨君折扇一甩,客气道。
杨骏折扇轻摇,语气看似客气,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轻轻扫过床上气息萎靡的陆吾。
“陆会长如今在此静养,倒是清静。”
他身后那精壮汉子,杨府大管家杨清,则如同铁塔般矗立,眼神锐利如鹰,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压迫性的气血之力,显然武道修为不弱,他沉默不语,却比言语更具威胁。
“杨公子有心了,代陆某谢过杨掌柜。”
陆吾声音虚弱,但语气平稳。
杨骏自顾自寻了个位置坐下,身后精悍的杨清紧紧跟随,如同护卫。
便见杨骏笑道:
“陆会长年轻有为,遭此劫难实在令人惋惜。”
“听说贵商会近来经营颇有些捉襟见肘?”
“家父常言,同行当互助,若陆会长有意,我杨家愿伸出援手,提供一笔借款,利息嘛,好商量。”
陆吾挑挑眉,暗自揣摩对方在憋着什么屁。
“你想要几成利息?”
杨骏笑眯眯的‘啪’的一声,折扇一收:
“只需未来商会的五成收益便可。”
一旁前来照料的李珊花闻言,当即气得面庞通红。
这哪儿是什么趁火打劫,这特么就是明抢!
陆吾尚未开口,旁边的陈消安忍不住嗤笑一声:
“杨大公子,好大的口气!五成收益?”
“你怎么不直接把商会牌子摘了挂你杨家去?”
杨骏脸色一沉,折扇“啪”地合上,冷冷瞥了陈消安一眼:
“陈代理,此乃我杨家与陆会长之间的事,外人还是莫要插嘴为好。”
陈消安还想反驳,陆吾却轻轻抬手制止了他。
他咳嗽了两声,面色更显苍白,缓缓道:
“杨公子好意,陆某心领。”
“不过商会运作尚可维持,不敢劳烦杨家。”
“至于借款之事,请恕陆某难以从命。”
杨清这时站出来,将目光转向床上的陆吾,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陆会长,我家公子是好意。玉京镇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多个朋友,总好过多堵墙。”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话语间,一股晦涩的契机如同毒蛇般悄然锁定陆吾。
虽攻击未至,但那股冰冷寒意却如实质般笼罩而下。
陆吾只觉得呼吸凝滞,体内的滞涩的煞气被这阴寒之气一荡,顿时如肥水般翻腾起来。
旋即,经脉传来一阵刺痛,喉头一甜,就要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他死死咬住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极力不露囧相。
“你!”
陈消安状大怒,就要上前,却被杨清一个冰冷的眼神逼退。
就在陆吾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柜台后慢悠悠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