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变?山魈?还是某种邪术?
陆吾不得而知,他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
逃!
快逃!
这几位武者的生前实力本就不俗,现在变成了精怪,实力定然更加恐怖。
没有一点胜算!
这么想着,陆吾当即唤起正在一头树上发愣的雕兄,让其带着他逃离此地。
便在雕兄回过神来的瞬间。
“吼!”
一只怪物一拳头带着腥风抓来,陆吾勉力挥拳格挡,却被一股巨力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
另外三只也从不同方向扑至,将他所有退路封死!
雕兄凌空而下,就欲抓起陆吾,飞离此地。
“孽障!安敢逞凶!”
一声清叱如同裂帛,穿透密林。
紧接着,是一道尖锐无比的破空厉啸。
一道赤影,如同蛰龙出洞,又似流星经天,自林外电射而至。
那竟是一杆长枪!枪身似墨染,却又隐隐透着一股暗红光泽,枪尖一点寒芒,赤红流苏在急速突进中拉出一道绚烂的尾焰,带着一股灼热而凌厉的气息。
“噗嗤!”
为首的怪物利爪尚未触及陆吾,那赤色流缨长枪已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从其张开的血盆大口贯入,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瞬间洞穿其后脑!
枪尖去势不减,甚至将后面另一只怪物的肩胛骨也一同刺穿!
熟悉的声音传入陆吾耳中。
陆吾当即心念雕兄,让其隐藏起来。
“轰——!”
长枪上蕴含的灼热刚猛内息爆发,两只怪物的头颅如同西瓜般炸开,黑血与碎骨尚未飞溅,便被那股灼热气息蒸腾消弭大半。
正值此时,持枪之人才翩然落地。
傅清漪师姐!
她今日身着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勾勒出矫健的身姿,青丝高束成马尾,更显英气逼人。
她单手握住枪杆末端,流缨长枪在她手中更显英姿飒爽。
傅清漪凤目含煞,冷哼一声。
“区区虎伥,竟妄想伤我小师弟!”
她脚步一错,身形如游龙,手中长枪化作一道赤色闪电,没有多余花哨,一记简洁至极的直刺。
枪尖精准地点在怪物抓来的利爪中心!
“咔嚓!”
怪物的指骨连同臂骨应声而碎!
长枪长驱直入,瞬间贯穿其胸膛,灼热内息透体而过,将其体内的邪异之气瞬间净化点燃。
那怪物发出一声凄厉非人的惨嚎,身体由内而外冒出嗤嗤白烟,迅速干瘪焦黑下去。
一寸长一寸强,陆吾自是想学长枪的。
然后考虑到自己的山君太岁神图录绝大部分时间都需要在山中使用。
扛着杆长枪进山还是麻烦了。
思索间,傅师姐已闪电般解决剩下数只虎伥。
她手腕再抖,枪身一旋,挡在陆吾身前,持枪而立,枪尖斜指地面,赤色流缨无风自动,缓缓飘落。
“师弟,身体如何?”
陆吾拍拍身体,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无碍,谢师姐搭救。”
傅清漪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和那四具虎伥尸体,秀眉微蹙道:
“陆吾师弟,你这惹麻烦的本事,可真是不小。”
陆吾讪讪笑笑。
他怎么知道这莫名其妙的虎伥究竟是如何出现的?
虎伥一般皆为被虎妖蚕食后的山鬼凝聚而成。
然眼前这四具虎伥尸体,显然不符合虎伥生成条件。
这颇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非张家与山野精怪勾结?
陆吾思来想去,只能想出这般结论。
傅清漪伸出手,手心茧子厚实,柔声道:
“此处颇为危险,还是下山吧。”
陆吾在傅师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点点头道:
“师姐说的是。”
旋即,两人原路返回。
途中,陆吾拾起路上落下的背篓,将东西一一收起,适才下山。
“你可知是何人想要害你?”
傅清漪扛着刘缨长枪下山,抱于脑后问道:
“那虎伥有些邪乎,应当其后有妖人作祟。”
陆吾颔首:
“我知道,且心中已有猜测。”
“你是想说张家吧”
傅清漪漫不经心问道:
陆吾好奇的看了傅师姐一眼:
“师姐怎知?”
傅清漪嘻嘻一笑:
“你猜?”
陆吾恍然,不言笑笑。
——
下山路上,有几位猎户寻找失踪猎户,瞧见陆吾浑身是血,不由皆面露惊异之色,纷纷避让,叹道:
“八爷,你这身...可是遇见山中大虫了!”
“近日山中可不太平,进山可遭老罪喽!”
正值秋末,即将入冬,山中猛兽尽皆出来觅食,危险系数比初秋高了不知多少。
猎户皆是结伴而行,生还的几率还能大上几成。
秋末山间走兽最多,进山捕得猎物几率最大,想要个好冬日,不猎是不行的。
穿过街道,武馆那对熟悉的石狮子映入眼帘时,陆吾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
径直穿过前院,那些正在晚课的学徒们看到此景,无不骇然停手,目光惊疑地追随着两人。
方逵正在指点李聪明桩功,见状脸色骤变,快步迎上:
“小师弟!三师姐!这是...”
“方逵,守好武馆,任何人不得擅入后院。”
傅清漪丢下一句,脚步不停,搀着陆吾直入岳震山静修的内堂。
方逵愣愣,瞧了瞧身后学徒,让其自己练,自己快速跟上二人,快步进入内堂。
内堂之中,岳震山正盘坐于蒲团之上,双目微阖,气息沉浑如岳。
傅清漪带着陆吾踏入内堂。
岳震山骤然睁眼,两道锐利目光扫过,落在陆吾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和尚未散尽的淡淡邪异气息上,拧眉一皱。
“师父。”
傅清漪松开陆吾,抱拳行礼。
岳震山颔首,看向陆吾:
“遇见精怪了?”
陆吾点头:
“是虎伥。”
他顿了顿又道:
“不是寻常虎伥。”
岳震山脸上无喜无悲,但内堂中的空气却仿佛逐渐凝固,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幽幽道:
“心中已有人选?”
陆吾轻轻颔首:
“五人为张家死士,其中四人化作虎伥,应当与虎妖勾结,祸害人间。”
待得陆吾说完,岳震山冷哼一声,猛地起身,一股撼天动地的气势荡漾而开:
“好,好一个张家。”
岳震山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闷雷滚过堂前,带着刺骨的寒意:
“竟敢动我岳震山的弟子!”
“看来我多年不出手,有些人,已经忘了这玉京镇,是谁在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