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学徒在武馆习武三月,或多或少都开辟了些窍穴,力量非同凡人。
然陆吾显然更不似凡人,融合山魈天赋加以开六十一脉,一拳更胜千钧力。
那群被武馆淘汰的学徒顶天开三十脉,如何同陆吾相争?
便见数位武徒抡起莽牛劲的架势,便朝陆吾奔涌而来。
陆吾眸子寒光一凌,腰胯合一,拳风呼啸间,便有一位武徒倒飞而出,嘴角渗血。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十余位武者蜂拥而上,陆吾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拳。
莽牛劲便是炼气力的功夫,武徒击出的两拳气力可不小。
虽没陆吾千钧力这般夸张,但一击总会留下一片青紫。
陆吾微微闷哼一声,却是再次抄起拳头,继续挥出。
“砰——!”
并非陆吾学不会武馆的其他武技。
主要是岳忠武馆前三个月习武需要考核,不仅考核天赋,更考核心性人品,还考核银子。
唯有三者通过,方能在武馆习得武技,否则便会培养出很多祸害社会的蛀虫。
故而陆吾现在仍是只会奔牛拳法,打的就是身体素质。
好在他融合山魈天赋后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肌肉虬结如石块,数百斤力轰击在他身上顶多青紫,他却是不动如山。
“砰!”
混乱中,一拳结结实实轰击在陆吾脸上。
陆吾却是不闪不避,用脸结结实实吃下这一击。
在那武徒震惊的目光中,陆吾不动如山,难以撼动,顶着拳头扭过头来。
猩红的眸子怒火升腾。
那武徒本能的脖子一缩,哆哆嗦嗦道:
“怪...怪物!”
陆吾不疑有他,扭头就是一拳砸来,那武者来不及逃,被陆吾一拳轰飞十余米。
于此,陆吾于人群开一展一场拳拳到肉的肉搏。
但总有人不讲武德。
山货张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心头骇然,抵住李聪明脖颈的刀抖了抖。
这小子还特么是人吗?
十来个开了窍穴的武徒围攻,拳脚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竟只是让他身形晃上几晃,留下些青紫印记。
反倒是他每一拳送出,必有一人筋断骨折地倒飞出去,丧失战力。
这哪是打架?分明是虎入羊群!
还好他端倪发现得早,若是让这小子一直成长下去,搞不好他大哥都奈何不了陆吾。
思至此,山货张永绝后患的决心愈发强烈。
瞧见还能站着的混子越来越少,地上躺倒一片,发出阵阵哀嚎。
山货张肥脸横肉颤了颤,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他猛地将牛角尖刀插进李聪明大腿中。
李聪明双目圆睁,发出‘呜呜’声,额角冷汗涔涔,双手却是在后背悄悄摩挲着麻绳。
“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山货张一声大吼,武徒混混和陆吾都猛地一怔,齐齐看向他。
杀红眼了的陆吾并未听见方才动静,直至望向山货张,适才瞧见他反握的牛角尖刀直入李聪明大腿。
陆吾瞳孔一缩,一股暴怒的情绪自心头升起,便听闻:
“陆吾!再动一下,老子先给他手筋脚筋挑了!”
混战骤停。
剩余几位还能站着的武徒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开,惊惧地看着场中如战神般屹立却变得愈发暴怒的陆吾。
陆吾微微喘气,看向李聪明,便见其还在不断向他使眼色,他适才心下稍安。
啧,不能再拖了。
这么想着,便听闻山货张对剩下几个混子厉声道:
“把家伙都亮出来,给我围住他!”
那几个混子闻言,适才哆嗦着,进入窑洞,摸出各式刀枪剑戟。
场面一时僵持。
陆吾赤手空拳,被数把利刃指着,投鼠忌器。
山货张瞧见陆吾不敢动弹,适才稍稍松口气,脸上狞笑更甚:
“你他娘能打啊?能打有个屁用?”
“拳头硬得过刀子吗?”
“识相的,现在就给爷爷我跪下磕头,自废手脚,老子还能考虑给这废物留个全尸!”
陆吾不敢动弹,心中却是越发愤懑。
这种强烈的既视感他前世只有在电视中见过,今儿却落在他的头上。
如今成当事人,适才明白电视中那绑匪头头究竟有多令人憎恶。
可谓死不足惜。
他只想平凡的习个武,好好活着,有朝进山能寻得父母踪迹罢了,怎得卷入这么多麻烦。
这么想着,他只觉得累得不寻常。
他天天起早贪黑的习武,夜间还要高强度集中注意上山寻药,为的是什么?
不过是守护住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罢了。
世网恢恢,人皆在攀。
攀者,非凌绝顶,乃缚于绳。
你我于其间,求功名、逐利禄、争体面,以青春为筹,以本心为质,换得网中高位,亦成网上困兽。
终了,不过是从一格,跳入另一格。
故此,真正的攀登者,从不视规则为枷锁,而是将其化为可借力的经纬。
思至此,陆吾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奇异的冷静。
“山货张,你不就是想要我死吗?”
“我怀里有一物,是山中得来的宝贝,或许能换我兄弟一条生路。”
“你看过之后,若还觉得我的命更值钱,再动手不迟。”
山货张转念一想,这陆吾一个月半来变化太大,寻常‘开窍了’难以解释,或许真是从山中得了什么天大的机缘。
这么想着,贪念陡升。
“宝贝?拿出来,莫要耍花样!”
他握刀的手紧了紧,警惕地盯着陆吾的一举一动。
陆吾缓缓抬手,动作因受伤而有些迟滞,伸手探入一旁的背篓,摸出了那个用厚皮子紧紧扎口、微微颤动的布袋。
“就是此物,接好了!”
陆吾话音未落,猛地将布袋朝山货张奋力掷去。
山货张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接,但身旁一个机灵点的打手却觉得不对劲,大喊一声:
“张爷小心!”
同时挥起手中的柴刀,朝着飞来的布袋狠狠劈去。
“嗤啦——”
布袋应声而破。
然而,里面飞出的并非什么金银珠宝、山参灵芝,而是一团黑黄色的、发出恐怖轰鸣声。
“嗡——!”
上百只被长时间困锁、早已暴躁到极点的虎头蜂,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爆发,瞬间扑向离它们最近的几人。
“啊!我的脸!”
“什么东西?蜂!是虎头蜂!”
“眼睛,眼睛看不见了!”
山货张首当其冲,肥胖的脸上、脖子上瞬间爬满了疯狂蜇刺的虎头蜂,剧痛让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手里的尖刀掉在地上,双手胡乱地在脸上拍打翻滚,哪里还顾得上李聪明?
持刀的打手更是乱作一团,丢下武器,哭爹喊娘地四散而逃。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