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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因嫉妒、虚荣、无聊或是纯粹的欺凌快感而滋生的冷暴力、孤立、言语羞辱、群体压迫……它们可能没有“小白龙”抽在身上的皮开肉绽,但其精神上的凌迟,同样致命!

他要写的,就是这种挣扎在时代冰河与人性暗礁之间的残酷青春!

是沉默者的血泪,是施暴者的扭曲,是旁观者的麻木,是整个社会在转型阵痛期投射在少年身上的、无法回避的阴影!

钢笔尖带着一股子狠劲儿戳在糙纸上——“滋啦”一声,墨迹晕开。《凛冬少年》四个字力透纸背,纸页都跟着发颤。

江海潮知道,一个扎根在虚构东北工业小城“林北市”的血肉故事,正被他一点点从冻土里刨出来。他停下笔闭着眼,咂摸着这股子劲儿。

前世那本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少年的爱,如此美丽》,还有后来爆火的电影《少年的你》,画面在脑子里翻滚、碰撞。

“玖月晞那本《少年的爱,如此美丽》?太他娘的黑了,不行!”江海潮心里啐了一口。

陈念和小北活得太憋屈,像两块湿透的破抹布黏糊在一起,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失手杀人,顶罪,最后小北牢底坐穿,陈念背着枷锁活成冰坨子,憋屈得让人想掀桌子!

“《少年的你》电影就聪明多了。”他转念一想。

骨架还是那个骨架——霸凌、死亡、顶罪。可肉头全换了!

陈念和小北的关系干净多了,一句“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透着股滚烫的精神气儿。

结局也敞亮,凭空杀出个轴得像钢筋的郑易警官,硬是把真相掘了出来。最后俩人崩了,全撂了。

陈念判了缓刑,小北也担了该担的。多年后,一个成了护犊子的老师,一个成了默默守护的影子。

有盼头,有救赎,对社会那层皮的批判,更是像把剔骨刀,把学校、家庭、系统的脓疮扒得血淋淋。郑易那点没凉透的良心挣扎,看得人心里发酸。

“对喽!”江海潮心里的迷雾豁然散开,手掌不自觉地轻拍在桌上,发出“啪”一声脆响。“批判就得狠,得把冰层下的龌龊翻出来晒!但绝不能为了黑而黑!得在这凛冬的冻土里,埋下能拱破地皮的种子!”

他撇着嘴,对原著的压抑劲儿嗤之以鼻。

转念想到电影的批判和那点微光,又狠狠点头:

“就该这样!扒皮见骨,但得留条缝透光!扎在咱东北的冻土上,写咱们自己的‘凛冬’!林冬就得比陈念更硬!杨光得比小北更野!罗小虎得比魏莱更让人牙痒痒!张军伟(郑易这谐音‘正义’确实好,就用这个思路)也得有那股子轴劲儿!”

书桌旁,江海潮彻底沉了进去。眉头拧成疙瘩,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神时而放空时而聚焦如刀。

摊开的稿纸旁,一本写满关键词和人物小传、被反复摩挲翻阅的破旧笔记本就是他的战场。

几个名字像钉子般楔在纸上,承载着他要塑造的魂儿:

林冬。高三,成绩拔尖,沉默得像块冰。父母下岗南下打工,跟年迈奶奶相依为命,穷得叮当响。高考是她攥在手心唯一能点燃希望的火柴。

江海潮手中的红笔狠狠圈住那个“冬”字,力透纸背!“就是她!这片冻土的化身!凛冬的女儿!”

他无声地呐喊,“得比陈念那角色更硬!”脑海里瞬间勾勒出画面:一个裹着梆硬发白旧棉袄的姑娘,逆着刀子似的寒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学校挪,每一步都像踩在随时会碎裂的薄冰上。

“东北丫头的骨头,就得是铁水浇铸的!”这股子韧劲儿,才是他要的魂儿。凛冬之名,既是她的处境,亦是她的坚韧。

杨光。十七八岁。爹工伤早没了,妈改嫁跑没影,被酗酒的叔叔扫地出门,独自窝在城郊废弃铁路维修厂的一节破绿皮车厢里。

靠打零工、捡破烂活命,街面混混眼里的“野孩子”,但心底那点热乎气儿还没灭,得刘大江零星关照。

笔尖悬在名字上方,几乎要戳破纸面。

“他是刺破这片凛冬的光!”江海潮眼神锐利,“不能是暖男,他的帮助得带着狼崽子的狠劲儿,是活命的本能!”

眼前仿佛浮现出霜结四壁的车厢内,少年搓着冻裂渗血的手,哈出的白雾瞬间被寒气吞噬,佝偻着在厚厚的雪壳子里绝望地刨挖,只为一口能吊命的吃食。

生存的残酷,必须刻进骨子里。杨光,就是林冬生命里那束在绝境中挣扎着透出的微光。

罗小虎。校霸。爹是某厂还有油水的供销科科长,妈虚荣。家里溺爱纵容,养出个暴戾性子,以欺凌弱小为乐。跟校外混混头子“黄毛”勾搭连环。

江海潮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引信!必须坏得让人牙痒痒!”但他清楚,不能只写恶的表象,“得挖根儿——是家庭无底线的纵容?还是这操蛋的环境把人逼成了鬼?”这恶,得有源头。

黄毛。街面“小生荒子”的头儿,心狠手辣,是罗小虎的打手和靠山。手里那根“小白龙”塑料软水管……

江海潮下意识地咬了咬牙。“这‘小白龙’……得让它成为噩梦!”他仿佛能听到那塑料管撕裂空气的呜咽,“成为挥之不去的恐惧符号!一看见它,读者就得跟着心颤!”

刘大江。“好再来”小饭馆老板,本地老炮儿,有江湖底子,为人仗义,嘴硬心软。认识杨光,偶尔给口剩饭或零活。

江海潮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妥!正好对应海臣饭店老板那路子!江湖气,接地气,是这片冻土上难得的人味儿。”

张警官。经验丰富的中年刑警,正直,但被体制捆着手脚,对校园里的腌臜事有股子无奈的憋闷。是撬开真相的关键。原型是张俊伟。

江海潮手指点了点这个名字,思忖着:“用张俊伟谐音,叫张军伟?角色是正面的,回头问问他本人意见,应该能行。”这个警察,得写出体制内的挣扎和那份未凉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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