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做不到。”
路明非早早的便来到了3E考试的教室中,耳边还环绕着芬格尔这句念叨了一晚上的梦话。
至于为什么学校给他分配到跟芬格尔一间宿舍就不得而知了。
路明非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一手托着脸,歪头看着窗外往这边走来的人群。
不多时,门轴转动的轻微响声打断了他漫无边际的思绪。
一个身穿卡塞尔校服的娇小女孩走了进来,像是北欧神话走出的精灵,白金色的长发用黑色缎带束起,瓷白的肌肤近乎透明。
像是察觉到了路明非投来的目光,女孩微微偏头,望向这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路明非心里泛起某种莫名的情绪。
他很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张面孔,可那种熟悉感却真实无比。
“在哪里见过呢……”
不多时,苏晓樯也走了进来,冲路明非做了个鬼脸,便在自己的位置落座了。
眼见人到的差不多了,曼斯坦因简单宣读了一下考试注意事项,便由诺诺将一沓A4纸大小的试卷和削好的铅笔一一分发到每个人手中。
只是试卷上一片空白,不出意料的有人举起手来表示自己的疑问。
“不必怀疑,试卷没有任何问题。我会在教室外,有什么问题可以提问。讨论是不禁止的,只要你们不抄袭别人的答案。”
曼施坦因教授说,“祝你们好运。”
说罢,曼斯坦因教授跟不哦不哦便走出了教室,只留下教室内的学生面面相觑。
除了路明非,苏晓樯,还有就是前排的那个白金色头发的娇小女孩了。
路明非是因为心理素质过硬,外加昨天芬格尔给他讲解过考试的流程。
苏晓樯则是因为这次考试对她来说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教授事先跟她说过了。
至于那女孩,路明非不清楚。
不过苏晓樯还是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路明非,路明非也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虽然他在两个世界都是学渣,但坚持不作弊的原则还是有的。
这时候,一轮强劲的音乐响起,好像是一首很旧的歌。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在八十年代,由一班叫做village people唱的歌……
虽然不知道这首歌代表什么,但一种古怪的感觉忽然出现,路明非鸡皮疙瘩不禁布满全身。
“Young man!!there's no need to feel down~”
“I said,young man!!”
“pick yourself off the ground~”
“好像就是首普通的歌?”
路明非仔细聆听了片刻,并未从中听到什么所谓的龙文,不禁好奇的抬起头来看了一圈四周。
只见教室仿佛变成了一个大型的情绪失控现场,一些学生神情恍惚,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肩膀微微抽搐。
另一些学生则发出阵阵癫狂的笑声,还有一些学生则更加离谱,竟旁若无人的在教室里跳起了舞。
更有甚者直接瘫倒在地,口吐白沫,看起来有一点似了。
苏晓樯倒是还好,似乎真的听到了什么东西,手中铅笔刷刷的在纸上写了起来,那个金发女孩则是跟睡着了一般,没有一点动静。
“这就是灵视吗?”
路明非试图从这些像是吃了没煮熟菌子的同学的表情跟动作里猜测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最终一无所获。
倏地,一阵困意袭来,路明非的眼皮骤然变得沉重起来。
他勉强支撑着,试图保持清醒,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疲倦,头一歪,倒在桌上沉沉睡去。
“It's fun to stay at the Y M C A~”
“It's fun to stay at the Y M C A~”
教室里的喧闹渐渐远去,强而有力的歌声也变得模糊起来,路明非只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深海中。
“其他学生都在灵视里挣扎……”
诺诺透过玻璃窗看着教室内熟睡的路明非,迟疑片刻后开口道。
“诺诺,他是S级。”
曼施坦因并未因为路明非这略显独树一帜的行为产生什么想法,毕竟每个S级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不能对他们的行为一概而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刺入眼帘,路明非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混沌。
花山熏高大的身影立在一旁,嘴里叼着烟,烟雾在晨光中缭绕。
他低头瞥了路明非一眼,“醒了?”
路明非撑起身子,揉了揉太阳穴,点头。
昨晚喝了多少来着?
记忆像是被酒精泡发了,断断续续的。
自己的手指关节还残留着些微的淤青,昨晚似乎干架了?跟谁来着?
没等他想明白,一件黑色西装迎面飞来,正正盖在他头上。
“走了。”
花山熏已经转身朝门口走去,语气好像是在说今天去吃拉面一样随意。
路明非扯下西装,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他想起来了。
今天,他要挑战那个“原始人”皮可,徒手撕坦克的怪物。
路明非站起身来,将西装随意地披在肩上。
镜子里的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衬衫,领口沾了点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看着镜中的自己,路明非忽然有些恍惚。
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平常的世界,只是每当试着去回想梦中的细节时,却总像是打捞浴缸里的泡沫。
越是用力,消散得越快。
他对着镜子调整了下领带,突然瞥见桌上摆着一份文件。
翻开一看,是皮克的资料。
最后一页用红笔潦草地写着几个字:“别死了。”落款是花山的签名。
路明非轻笑一声,将资料扔回桌上,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墨镜揣进兜里。
“磨蹭什么?”
花山带着些不耐烦的声音从屋子外传来。
路明非推开门,阳光刺眼地照进来,路明非抬手遮了遮眼,只见花山倚靠在小轿车旁,后排的座位已经打开,
“怕了?”
见路明非慢吞吞的从屋子里走出,花山瞥了他一眼,随后坐上后排座位。
“怕?”
闻言,路明非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正愁没人能让我尽兴呢。”
——该去会会那个来自远古的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