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呢？”
路明非扫了一眼后视镜中紧追不舍的几辆黑色轿车，随口又问道。
“康斯坦丁？”
老唐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要说没记忆肯定是假的。”
“毕竟连着几天梦到那小屁孩。”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
老唐顿了顿，似乎是在脑子里寻找合适的用词，有过了好一会，她才继续开口，“我好像并没有多讨厌他……”
“而且昨晚他跟我道别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很伤心……”
“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就好像他真的是我弟弟，我们以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路明非忽然猛踩油门，车子一下子从两辆重卡的缝隙穿了过去。
紧随其后的一辆跟踪车辆见状赶忙跟上，但路明非的加速太过于莫名其妙，这些人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车子加速时，前方刚好是一个小弯，黑色轿车直接被两辆重卡给挤成了铁饼，随后爆炸声轰然从后方传来。
老唐才刚刚酝酿好的情绪直接被路明非的着一脚油门给驱散了，她紧握着车扶手，一脸惊恐地看向身旁的路明非。
“我靠，要死啊你！加速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我系了安全带，我这命就交代在这了。”
她心有余悸地吐槽了一句，但路明非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看后视镜。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老唐好奇的看向后视镜，好一会，有些疑惑的开口道：“什么也没有啊？”
“你当赏金猎人都是干嘛的？”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老唐更加不解了，但见路明非似乎并不打算跟她废话，还是开口道：“额……”
“一般是负责辅助工作……”
路明非闻言，直接打断了她：“说人话。”
“好吧……其实就是当吉祥物……”
“……”
老唐没管路明非那一脸无语的表情，继续说道：“一般都是些下墓或者去阴宅之类的，有我跟着队伍，大部分情况都不会出事……”
“而且就算出事了，跟在我旁边的也大概率没事……”
“这样子吗。”
路明非听完老堂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下老唐的脾气上来了，“我说你啊，一上车就问这问那的，我都有给你好好解答吧，怎么到我这就不好使了？”
说罢，摇下车窗，将抽完的烟蒂丢了出去。
路明非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后面那几辆黑色轿车。”
“这不挺正常的？雅阁，福特，雪佛兰，大众……都挺常见的啊？”
路明非大概理解这货了，想来是靠龙王的位格来混吃等死，龙王这种存在，哪怕什么也不做，那些邪祟，低级混血种也会本能的对他们产生恐惧。
能有事才怪了。
“但是他们从我们从街口开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在跟着了。而且我一直在绕弯，换路，但他们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老唐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摸了摸脑袋，有些抓狂的说道：“不对啊？我也没招惹过什么仇家啊？”
“我办事从来都是钱到事成的。”
“而且猎人网站猎人跟客户的信息都是双向屏蔽的吧……”
她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到她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一帮人。
于是乎，她将目光投向了路明非。
“不会是你吧？”
她越想越有可能，脑海里自动脑补出路明非圆度重阳来到美国混黑帮，搞点非法生意，比如说栤之类的。
这样也能完美解释他哪来的钱买的车了。
而且他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在这片无法之地立足，想来也是心狠手辣，招惹了不少仇家。
黑帮火并……
见路明非没说话，她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那个……要不你先放我下来？我打个车回去就好了……”
路明非有些搞不懂她的脑回路，这是怎么跳到要下车的？
“不能，他们是冲你来的。”
“啊？”
这下把老唐搞不会了，“不是，我也没惹谁啊？找我干嘛？”
“因为你是诺顿。”
“诺……顿？”
“你不是好奇康斯坦丁是谁吗？”
这两个字像是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般，在老唐心里掀起阵阵波涛来，明明自己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是为什么，会那么的熟悉……
“你见过他？”
“嗯，在白帝城。”
“诺顿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哪……听过？”
老唐转头看向路明非，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因为这就是你的名字啊，老唐。”
路明非已经不想跟她玩这种哄小孩的过家家游戏了，龙王也好，剧本也好，游戏也好，幻境也好，统统撕碎就是了。
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他平静生活的东西，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他珍视之物，珍视之人的东西，那就都去死好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交过这个名字了……”
她依旧在反驳路明非的话，但说出口时，却不由自主地弱了几分气势……
“我……真的叫诺顿……？”
脑海里正有什么东西试图从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钻出来……
“诺顿？”
路明非专注地开着车，不断超越一辆又一辆车子，“想不起来了吗？”
“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诺顿陛下？”
老唐烦躁地又掏出一支烟来点上，“不是，你他妈的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我只是在帮你醒过来而已。”
“帮我？那你就好好说清楚！靠！谜语人滚出哥谭！”
路明非忽然轻笑了一声，不知为什么，越是到这种时刻，他的笑点就越低。
就好像是过完一遍剧情后，重新再来过一遍，看着副本里的NPC装疯卖傻的样子。
虽然他现在也不清楚老唐到底是真的疯还是装出来的。
“你还记得白帝城吗？”
“记得啊，就是那个小鬼康斯坦丁……”
她忽然愣住了。
因为那个男孩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不害怕，和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么样的牢笼哥哥都能冲破。”
“哥哥……竖起战旗，吞噬世界的时候，你会吃掉我么？”
“我要走了，哥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