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去,王煜阳自然也要准备一番。
他这个人,从来都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首先,去这种场合,衣服得选对。
为此,他特地请教了一下老妈与舅舅。
这二人是见过世面的,他虽然如今不差钱,奈何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
好在这个问题不算太难解决,衣服虽然考究,但也是能用钱解决的。
最后王煜阳挑了一阵子,选了一件看起来比较低调内敛的衣袍。
量完尺码后,接下来就是等着就行了。
衣服解决了,就是需要学习一下举止行为方面的注意事项。
这个世界的礼仪还是繁杂得很,即使他不怎么在意,但毕竟是吴绫月邀请他去的,他也不太愿意让吴绫月丢了面子。
不过这种东西说起来复杂,也不算太难。
很快,他就有模有样地学了一套。
虽然有些生疏,但是至少看起来是有那个范了。
等衣服一到,穿上试了试,镜子中,他看起来已经很有大族公子哥风范。
而且他身上如今自带一种不怒自威之气,是当初的青狼怨念所致,如今虽然已经迈入三品,暂时也还未能完全将其压制。
但在不知道这一点的人看来,这就是贵气啊。
而且简直贵不可言,看一眼都怕,就问还有谁。
说起这个,他就想起了自己当初没吃的那枚巨狼妖丹。
如今既然已经迈入三品,到时候也该找个时间将它用了。
只不过这段时间暂时先别了,如今他身上又是青狼又是白狐的,万一到时候再来个巨狼直接给他引爆了就完了。
至少在确认无虞之前,他是不准备动用狼丹与蛾王胎。
这两种东西,还是暂时先留着,反正也不会过期。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诗会约定的日期也越来越近。
这期间,王煜阳每天加点,花了九天时间,终于将金龙易筋法加点到小成。
到了小成之后,升级到大成需要二十点熟练点,算是目前王煜阳见过需要点数最多的武学了。
当初推衍焚锻炼肉法,也不过五十点。
而光学金龙易筋法,需要的熟练点就超过五十点。
如今,只期望它的威力大一些吧。
不过按照金龙易筋法的层次,如今他已经突破了【伏鳞】的门槛。
到了这个阶段的武者,身上自有一种地龙之威。
一般的野兽,根本不敢近身。
即使是蚊子之类的昆虫,从他身旁经过也只能绕道而行。
如今王煜阳整个人就跟个大号驱蚊液一样,走到哪里哪里的虫子就赶紧逃命。
这也是个好事,至少以后不用再怕蚊虫叮咬了,虽然以他如今的体质,一般的虫子也咬不进来。
终于,这一天,到了诗会约定好的时间。
王煜阳没有佩刀,穿上新做的衣服,自有一股独特气质。
比起那些大族出身的子弟,如今也丝毫不逊色。
如今的王煜阳,自然是不用自己叫车了,家里有专门的车夫。
缓缓坐入马车中,他感觉有些无聊。
今日是休息的日子,街道上人不少,马车走在路上跟龟爬一样。
要是他自己从一旁的屋檐上赶路,蹭蹭蹭几下就出城了。
不过那样按照多少有失身份,如今他的人设是九河城新贵,逼格不能落下。
静静坐在马车中等待着出城,片刻后,终于到了城外。
他看着四周的景色,如今已是深秋,距离冬天还有一段时日。
这样的风景,正适合吟诗作赋,伤春悲秋一下。
只是这段就免了,他之前最讨厌的就是背古诗,如今也只记得最出名的几首。
而且当文抄公也没什么意思,对诗的环节他准备以粗人不善辞赋的借口糊弄过去。
这个借口,相信众人也没人能说啥。
毕竟在下武夫一个,你能奈我何?
马车驶离官道,开始走上一条小路。
如今万峰山脉中蛟龙已灭,其他的小妖精怪没什么成气候的,路上都太平了不少。
又在车中坐了片刻,王煜阳实在感觉有些无聊,于是对着御手说道:
“老刘,要不你坐车上,我扛着车跑一段吧?”
车夫闻言擦了擦冷汗,强笑道:
“少爷你别开玩笑,这要是传出去了小人的饭碗不得丢了?
就快到了,少爷别急。”
闻言,他也只能耐着性子接着坐下去。
车厢轻晃,窗外秋色像被风揉碎的锦缎,一丛一丛掠过。
王煜阳倚在软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窗棂,节奏与远处山涧的流水恰好合拍。
金龙易筋法小成后,他身上那股“地龙之威”愈发明显,连拉车的青骢马都时不时打个寒噤。
王煜阳掀帘透气,只见几只山雀扑棱掠过,却在丈外突兀折返,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
见此,他有些无奈地笑笑。
这地龙威势,有好有坏。
不过这一幕引起了他的好奇,他开始尝试动用龟息神通,想要看看这神通对于地龙的威势有没有效果。
之前吸收了青狼的妖丹后,龟息的神通之力又壮大了几分。
他尝试发动神通,空中,远遁的山雀忽然一愣,而后有些疑惑地在空中盘旋起来。
片刻后,才又试探着朝原本王煜阳的方向飞来。
见此,王煜阳心中有数。
‘看来龟息神通还是有效,这就好。’
他放下了心。
要是没有用,那他以后想要搞潜伏偷袭,就有些难度了。
毕竟他走到哪里,哪里的动物就慌得不行,这是个人都知道不对。
再行数里,林木疏朗,现出一片开阔坡地。
坡顶早搭起彩棚,飞檐翘角,绫罗随风,远远望去像一朵巨大的秋海棠。
吴家的下人候在路口,见马车来,远远便唱名:
“九河城王公子到!”
王煜阳整衣下车,衣袍是暗青织金的云纹缎,袖口只一线月白,低调得恰到好处。
然而他脊背挺直,目光沉静,落在人堆里便像一柄未出鞘的刀,偏偏刀鞘又是极温润的玉。
一旁,原本停着的马车,拉车的骏马感受到他的到来,纷纷有些不安地躁动起来。
而那些原本摇着折扇的公子哥,不自觉收了声,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坡顶早摆好长案,案上铺雪浪笺,设青铜鹤形镇纸。
吴绫月立于案侧,素衫墨带,鬓边只别一枝秋海棠,却艳得压过满棚锦绣。
她朝王煜阳微微颔首,声音不高,却恰好让四下都听得清楚:
“王公子能来,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