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看了看天色后,周惊蛰就起身吩咐道。
“张公公。”
“奴婢在。”
大太监张昭立刻对周惊蛰行礼。
生怕有半点惹得皇上不满意的地方。
“派人,看着外面。”
“等到月亮将树影给映照出,你们再将这林贵妃给送回房间来。”
“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触碰她。”
“奴婢遵命。”
大太监张昭连忙接旨。
“回。”
随即,周惊蛰就怒气冲冲地回去了。
“皇上,慢走…”
大太监张昭立刻小心地伺候周惊蛰起驾离开。
一直到周惊蛰带着几人远去,在远处看着林清儿的几位妃子才靠近了一些。
“这,这真的是林贵妃啊。”
“那么说的话,刚才那个离开的人就是皇上了?”
“可是为什么皇上已经脱了林贵妃的衣服,却并不一起同床共枕呢?是因为林贵妃不会伺候皇上么?”
“很有这个可能,而且林贵妃的身材相比于其他贵妃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嘛。”
这一道道不大不小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银针一样,扎进了林清儿的心中。
让林清儿的脸色比之那火红的太阳还要红。
此时此刻,林清儿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苏哥哥,你在哪里啊,什么时候回来啊。”
“清儿受委屈了…”
……
“啊切,啊切,啊切。”
幽州。
远在一处灾民区中,苏景明刚刚忙完今天最后一批灾民的赈灾粮。
刚刚寻思找个椅子躺下休息一会儿。
就莫名其妙打了两个喷嚏。
不是。
这是怎么个情况?
苏景明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儿啊。
谁还能说自己的不是?
“将军这是怎么了?偶感风寒了?”
旁边的公孙瑾满脸关切地询问着。
“不清楚,我这身体还能偶感风寒?”
苏景明摸着自己健壮的肌肉,越发不明白。
自从离开京城,苏景明那股淤堵之气就在被一点点地散开。
心情也越发的敞亮。
这几天安顿这些灾民下来,苏景明越发感觉有一股踏实感。
之前。
苏景明一直觉得行军打仗,守卫边疆,为国效力。
这就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一直到跟这些灾民打成一团后。
苏景明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
得民心者得天下,是多么的荒唐。
别说幽州这些吃不饱饭的灾民了。
就是很多百姓,群众,苏景明都感觉,他们对谁是当朝者并不在意。
他们只在意两件事。
一个叫做肚子,一个叫做钱包。
于他们而言,管好自己这碗饭,几乎就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而能够满足这两点的人,基本可以称之为乡绅,士族。
而这些人基本只会对这些钱财等等事情更加看重。
对于这天下是谁的天下,同样也没有人太在意。
想到这些,苏景明就招呼公孙瑾坐在一旁。
“公孙啊,来,坐,坐下聊聊。”
“请将军吩咐。”
“没什么好吩咐的,来,一起聊聊?”
苏景明丝毫没有架子。
“公孙,这几天在发送赈灾粮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感触。”
“感触?”公孙瑾仔细想了想,只说了一个字。
“多。”
“灾民太多了,一眼望不到头。”
“几乎可以称之为,取之无禁,用之不竭。”
“别的呢?”苏景明继续询问道。
“别的,没注意,只顾着累了。”
公孙瑾抬了抬自己酸疼的胳膊,满脸无奈。
让他们这些舞刀弄枪的人做这种事儿…
怎么感觉这么滑稽呢…
“将军是有什么感触了么?”
公孙瑾看到苏景明这个样子,感觉其就有些想法。
“公孙啊,你可还记得我们一直秉承的信念。”
“就是将军经常说的那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公孙瑾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
这话是苏景明经常对将领们说的一句话。
其意思自然是一再告诫这些将领要体恤下属等等。
爱兵如子。
可实际意思自然还是以天下苍生,黎明百姓为主。
“怎么了,将军,怎么想到这些了?”
“哎…”苏景明难得叹息一声。
“曾经我天真地认为得民心者得天下。”
“可是我直到看到了这些,才明白,民心所向,根本就不是你我能够掌控的事情。”
闻言,公孙瑾这位智囊罕见的沉默了。
这话,好像对又不对…
随后,苏景明继续解释道。
“他们只会跟随着自己的心之所向。”
“虽然说,人活在世间,不跟着自己的心之所向走,跟着什么走呢?”
“所以,将军的意思是,想要改其道而行之?”
“对的,我们应该把控住一些实际性的东西。”
公孙瑾最大的优势即是,一点就透。
所以,苏景明就直接说道。
“所以我得出的结论是,得民力者得天下,具体点说应该是得民财者得天下。”
“将军,难得这么感慨啊。”
公孙瑾难得看到苏景明有这么一幕。
于是就靠近了一些苏景明,公孙瑾小声询问道。
“将军,这是又有什么想法了么?”
苏景明反问一句。
“公孙,你猜测一下呗。”
“养精蓄锐,养兵蓄锐。”
“知我者,公孙也。”
苏景明与公孙瑾拍手即合。
不仅如此,公孙瑾还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
给二人倒上了一杯,二人随即举杯痛饮。
一杯烈酒下肚,二人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岁月。
不过随即公孙瑾就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可是,将军,如果想从这些人身上养兵的话,这不是个小事儿啊。”
“当初先帝宽厚待人,以仁义之名将那些不成气候的流寇给锻炼成正常的士兵,都耗费了多少心血?”
“将军,你又不是不清楚啊。”
“记得,这一点我当然记得。”
苏景明还记得先帝当年是多么的英姿飒爽。
结果就因为做了这种事情…
一个月下来,头发几乎全白了。
“对啊,将军。”
公孙瑾眼巴巴地看着苏景明。
“可是,本将军又何曾是那种朝令夕改的人?”
“放心,公孙。”
“先帝能以民养兵,本将军同样可以。”
苏景明竖起三根手指头,道。
“三个月,给本将军三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