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一天，一群穿着科幻装甲，使用着魔法的战士来到了地球，当起了雇佣兵。
这种大胆的设定恐怕是最离谱的科幻小说家都不会采用吧？
然而年迈的乔·布鲁斯躺在病床上却诉说着这一切。
他没有老年痴呆，甚至意识无比清晰。
而这一切都是他在自己还是军阀的时候的一场奇妙的经历。
“所以说，楚轩，我们真要来这劳什子地方当什么雇佣兵？”
霸王一脚踢开脚边的空弹壳，黄铜在水泥地上滚出清脆的响声。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汗水混着尘土，在脖子上留下一道道泥痕。
“我他妈以前当雇佣兵，好歹也是在非洲丛林、中东沙漠这种有挑战性的地方。现在倒好，跑到这破地方跟一群拿着未来AK的土匪过家家。”
他朝着蹲在阴影里摆弄一个金属仪器的楚轩抱怨道。
“况且，这跟训练有什么关系？”
这里是22世纪，地球上某个被遗忘的角落，一个因矿产与地缘政治而被撕裂的小国。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硝烟、劣质柴油和腐烂物的混合气味。
他们目前栖身的地方，是一个食品工厂，也是当地最大一支军阀武装的临时据点。
楚轩头也不抬，手指在一块巴掌大的屏幕上飞速划过。
“你的认知存在偏差。第一，我们不是在当雇佣兵，我们是在扮演雇佣兵，目的是为了获取一个合法的、可持续产生高强度冲突的身份，以便进行无干扰的实战训练。”
第二，对手的武器水平与我们的训练目标无关。
一只蚂蚁，用枪打死和用手指碾死，对人产生的锻炼效果截然不同。
我们需要的，是在最接近实战的环境下，将主神空间兑换的理论，转化为身体的本能。”
他顿了顿，推了下眼镜，镜片反射出数据的冷光。
“至于你说的浪费时’，从我们抵达这里的七十二小时计算，你一共射击了九千三百二十七发脉冲子弹，潘多拉装甲的能源转化系统平均效率为百分之七十三点四，距离我设计的理论峰值百分之九十五，还有巨大的提升空间。”
“你的每一次扣动扳机，每一次移动，都是在为装甲进行数据校准和人机磨合。”
“所以，收起你那毫无意义的抱怨，继续你的‘过家家’游戏。”
霸王被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悻悻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扛起那把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脉冲轻机枪，骂骂咧咧地走向了哨塔。
水泥厂的另一角，临时搭建的简易厨房里，正飘出奇异的肉香。
郑吒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汗珠，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用铁水浇筑而成，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盘膝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铁盆，盆里盛着满满当当、还在冒着热气的熟肉。
这些肉块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深红色，肉质纤维极粗，寻常人看一眼都会觉得难以咀嚼。
按照楚轩的说法，这种生物体内蕴含的能量，虽远不及主神空间的天材地宝，却也比普通食物高出数十倍，是现阶段最经济的燃料。
“准备好了吗，郑吒大哥？”吴虑坐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
“来吧！”郑吒抓起一块足有半斤重的肉块，看也不看就塞进嘴里，如同野兽般撕扯咀嚼。
吴虑深吸一口气，将手指轻轻点在郑吒的太阳穴上。
“万象归墟。”
刹那间，郑吒的身体结构、能量流转，在吴虑的脑海中以数据化的形式清晰呈现。
他能看到那块蕴含着庞大能量的肉在郑吒胃里被迅速分解，化作一股股灼热的气流，横冲直撞地涌向四肢百骸。
“内力引导，龙象般若功第一层心法，气走膻中，沉于丹田，分三路，上行督脉，下走任脉。”
吴虑的声音在郑吒脑中直接响起，这是詹岚的精神力链接提供的便利。
在吴虑的精准引导下，郑吒开始调动体内的内力。
原本狂暴驳杂的能量流，像是找到了河道的洪水，开始有序地按照《龙象般若功》的行功路线运转。
“吼！”郑吒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全身皮肤瞬间变得通红，一道道青筋如同小蛇般在皮下蜿蜒游走。
庞大的能量冲刷着他的经脉，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寻常人修炼这门功夫，需循序渐进，以水磨工夫打熬肉身，没有十年八载难有小成。
而郑吒，却是在用楚轩提供的催化剂和吴虑的导航仪，强行开辟一条捷径。
痛苦有多剧烈，效果就有多显著。
仅仅一周时间，郑吒的龙象般若功就已突破第一层，拥有了一龙一象之力。
他的力量、体质、恢复力都得到了肉眼可见的增长。
现在他一拳打在水泥墙上，能轻易留下一个深达半尺的拳印。
代价是，每天他都要在这样死去活来的修炼中度过十几个小时。
“郑吒大哥，右臂肱三头肌的能量过于集中，分流百分之十到三角肌，你的经脉韧性在提升，可以尝试加快周天运转速度了。”
吴虑的声音沉稳而清晰，他的额头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长时间维持万象归墟对他消耗巨大，但每一次辅助郑吒修炼，也是对他自身能力的一种锤炼。
他开始习惯这种将复杂生命体信息化的感觉，从最初的头晕目眩，到现在已经能勉强支撑着完成引导。
与此同时，在据点最高的一座水泥筒仓顶部，詹岚正闭目静坐。
“目标三队，十二人，携带低效脉冲步枪七支，高爆火箭发射器两具，正从东南方向三点钟位置的丘陵接近，预计十七分钟后进入我方两公里警戒范围。”
“零点，坐标方位78.4，12.9，高地狙击点视野良好，风速每秒三米，偏东北风，目标区域无热源干扰。”
“霸王，你负责的A区通道入口有两只野狗在打架，不是敌人。注意节省动能，楚轩说你的能源转化率又下降了零点二个百分点。”
她的声音通过精神力链接，清晰地传递给每一个在任务区域活动的队员。
此刻，她就是团队的眼睛和大脑中枢。
整个战场，在她脑海里构成了一副实时更新的动态三维地图。
这并非易事。
最初的几天，同时处理多个信息源，并进行精准传递，几乎要将她的精神撕裂。
她常常在链接中断后脸色惨白，呕吐不止，鼻血更是家常便饭。
楚轩对此的“治疗”方式简单粗暴。他会不定期地，在精神链接中猛然灌入一段庞杂无用的信息流，比如一本电话黄页，或者一篇关于量子泡沫的学术论文。
第一次被这样冲击时，詹岚当场就昏了过去。
但人的适应力是惊人的。
在一次次被信息洪水冲刷之后，她的精神韧性与信息处理能力开始了几何级的增长。
她学会了如何在脑海中建立防火墙，如何给信息分类、标记优先级，如何屏蔽无用杂讯。
“詹岚。”
“我在。”
“你现在可以同时维持与我们五人的单线链接，并额外处理三个战场动态信息源。”
“但你的精神力输出功率不稳定，存在百分之十五的波动。”
“这会导致在关键时刻，信息传递出现延迟。”
“我……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是努力，是必须做到。”
楚轩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现在，将你的精神力探针延伸出去，试着读取那支正在接近的敌方小队的情绪。”
“恐惧、紧张、还是决绝？一个指挥官的情绪，能直接反映出他所带领队伍的战斗意志。”
这是更高阶的应用，从信息传递，到情绪感知。
詹岚闭上眼，精神力如同一张无形的蛛网，小心翼翼地向着远方的丘陵覆盖而去。
夜幕降临，一场突袭战在距离水泥厂五公里外的一处敌方弹药库打响。
霸王如同一头钢铁巨兽，第一个撞开了仓库的大门。
他手中的脉冲轻机枪喷吐着蓝色的火舌，密集的弹雨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之网，将仓库内的守卫瞬间撕成碎片。枪声的轰鸣中，他身上的潘多拉装甲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枪械的后坐力与废热正被源源不断地转化为装甲的能源。
他越是开火，就越是充满力量。
而在他身后，在枪林弹雨与爆炸火光勾勒出的光影之间，零点的身影如同鬼魅。
一个藏在掩体后的敌人刚刚探出头，准备发射RPG。
子弹时间。
世界，在零点的感知中，瞬间被拖入了慢镜头。
霸王射出的蓝色能量弹，拖着长长的尾迹，以一种优雅的姿态在空中飞行。敌人脸上惊恐的表情被无限放大，每一丝肌肉的抽搐都清晰可见。
那枚RPG火箭弹，正以蜗牛般的速度，缓缓离开的发射筒。
零点从容地从掩体后走出，无视了身边那些慢悠悠飞过的子弹。他手中的高斯狙击步枪甚至没有抬起，只是随意地单手持枪，对着那个RPG射手的眉心，轻轻扣动了扳机。
一枚细小的金属针，无声无息地离膛而出，在慢速的世界里划过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直线。
当零点解除子弹时间时，世界恢复了原有的速度。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枪声、惨叫声重新涌入耳膜。那个RPG射手眉心多了一个不起眼的血洞，脸上的惊恐表情永远凝固，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那枚刚刚飞出不到两米的火箭弹，也失去了控制，一头撞在旁边的墙壁上，引发了一场殉爆。
零点早已回到了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抚摸着冰冷的枪身，体会着刚刚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开启子弹时间会急剧消耗他的精神和体力，但每一次使用，都让他对时机的把握、对战场的洞察，提升到一个新的境界。
远离战场的喧嚣，在一片被战火焚毁的废弃小镇里，吴虑找到了他的阵地。
那是一座被炸掉了半个屋顶的旧教堂。
他盘腿坐在布满灰尘的圣坛前，伸出手指，以魔力为墨，在空气中勾勒着复杂的卢恩符文。
【阵地作成：C】
随着他最后一个符文的完成，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在这个“阵地”中，吴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周围环境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魔力的恢复速度提升了大概两成，精神也变得格外集中。
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在身前的地面上刻画起来。
他画下的第一个符文是“Ansuz”，代表信息与言语。
第二个是“Kenaz”，象征知识与洞察。
第三个是“Perthro”，寓意秘密与揭示。
三个符文构成一个简单的组合，随着魔力的注入，符文发出微弱的白光，缓缓融入地面。
这是他根据“真名看破”的原理，自己摸索出的一个辅助性符文阵，他称之为审讯之阵。
“把他带进来。”
吴虑通过精神链接对不远处的郑吒说道。
很快，郑吒就拖着一个被打断了四肢、昏迷不醒的俘虏走了进来。这是敌方一个小队的指挥官。
将俘虏扔在符文阵的中央，吴虑走上前，将手掌按在了那人的额头上。
【真名看破】
在阵地作成和审讯之阵的双重加持下，技能的效果得到了显著增强。
俘虏的记忆、身份、乃至一些深藏的秘密，如同被打开的卷轴，虽然残缺不全，却也足够清晰地展现在吴虑的脑海中。
“他们的主力部队在城西的火电厂集结，有重武器。”
“他们的首领明天会和一批军火商见面。”
吴虑将获取到的情报，通过詹岚的中转，迅速传递给了楚轩。
做完这一切，他疲惫地靠在墙边，看着教堂穹顶上残存的壁画。
这三十天，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经历着脱胎换骨的磨砺。
郑吒的力量在每日的痛苦煎熬中暴涨。
詹岚的精神在一次次信息洪流的冲击下变得坚韧。
零点在生与死的瞬间里，窥见了时间的缝隙。
霸王在无尽的宣泄中，与他的钢铁战衣融为一体。
而吴虑，则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为自己那空白的传说，书写下了第一个注脚。
第三十天的黄昏，当他们再一次轻松剿灭了一支百人规模的敌军，回到据点时，那个平日里对他们既畏惧又依赖的军阀头子，带着满脸谄媚的笑容迎了上来，手里还捧着一箱金条。
“几位大人，辛苦了，这是小的一点心意……”
郑吒看都没看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他身上那股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凶悍气息，让那个在刀口上舔血的军阀头子，两腿都有些发软。
工厂的空地上，五人静静站立。
楚轩拿着他的平板电脑，走了过来。
“三十天训练结束。”
“根据数据评估，郑吒，你的龙象般若功已达第三层，海军六式初步掌握，综合战力评定提升百分之三百。”
“詹岚，精神力链接稳定，可同时处理七个信息源，初步掌握情绪感知。”
“零点，子弹时间可控时长增加至三点五秒，冷却时间缩短。”
“霸王，潘多拉装甲人机同步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一。”
“吴虑，卢恩符文基础应用熟练，情报获取能力稳定。”
“第一阶段目标，完成。”
楚轩的语气依旧平淡，。
“那么，现在就该给大家聊聊第二阶段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