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民，刚才搁肖宪明家门口琢磨什么呢？”
当走出巷子后，王文良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王哥，刚才你看清那个人穿什么样衣服了么？”
此时的姚沛民表情早已恢复正常，不过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反问了句。
“你是说肖宪明家斜对门出来那人？”
“嗯。”
“……嘶，好像没多少印象，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那人就露出个上半身，我话都没说完就关上门了，怎么，沛民你觉得他有问题？”
“看不清么？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不是，沛民你觉得那人有啥不正常的地方跟我说说呗，大不了咱再去找他聊聊！”
“平时你们外出排查，老百姓看到穿警服的一般都怎么打招呼？”
姚沛民再次问道。
“……大部分喊警察同志呗，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这年纪搁这儿了，一般遇上熟悉的人也会直接喊我老哥。”
王文良说到这里停顿了下，随后貌似想明白了，失声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觉得刚才那人见到警察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问咱们干嘛的，所以对他有所怀疑。
嗨，这种情况你以后当上警察就习惯了，咱镇上十多万人口，啥样的人没有啊，正常！”
姚沛民闻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王文良的解释在他看来也算合理，目前的首要任务，还是得尽快确定死者身份。
“沛民，王哥，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两人刚来到东七街上，张小山从一处巷子里快步跑了出来，大声招呼道。
姚沛民朝他打了个手势，等走近后提醒道：
“小山，想查案子就要严格遵守保密原则，目前案情还不明朗，你那么大声容易引起老百姓恐慌，以后说话收着点儿！”
“收到！我下次注意！”
“那条狗呢？跟丢了？”
“……嗨，甭提了，我撵了那死狗整整一下午，结果不知是被我惊到了还是肚里有食儿不饿，净特么搁镇上瞎转悠，根本没带道儿的意思。”
张小山缓了口气继续说道：
“放心吧，哥们保证跟不丢它，现在还搁巷子后头草垛里趴着呢，我这蹿腾一下午，体力倒还能坚持，主要嘴巴干的厉害，所以打算趁那死狗没动窝，来街上买瓶水喝。”
“辛苦了小山，在这起案件中你跟沛民配合的不错，表现也很积极，这些我都会如实跟徐所汇报的。”
王文良接过话茬，继续鼓励道：“那什么，你去看着点那条狗别跑走了，我买好水给你送过去。”说完，转身走去了不远处的小卖部。
张小山一听这话，顿时整个人又充满了干劲儿，朝王文良道了声谢，随后边返回巷子边向姚沛民挥手。
“沛民，我去忙了，看哥们熬不死它！”
姚沛民闻言无语失笑，只能叫住他低声叮嘱了番。
侦查工作要注意方式方法，盯着那条狗目的是通过其发现残缺尸源，不是让你去跟狗较劲的，当搁这儿熬鹰呢？
张小山认真点头用心记下，身影很快没入了巷子深处。
“沛民，早上到现在一口都没吃呢吧？”
王文良从小卖部买了三份瓶装水和面包，递了一份给姚沛民，“拿着，先将就着添巴点儿，我给小山也送一份去。”
时间不长。
等王文良走出巷子，姚沛民朝他招了招手。
两人隐在街道另一边的巷内阴影中，一边啃面包一边低声讨论案情。
“沛民，接下来你有什么思路？”
“目前还不能正式确认死者就是肖宪明，因此整体摸排工作照常进行。
同时马上通知所里调取肖宪明家庭人员信息，安排人手尽快找到肖宪明的家人。
假如明天一早肖宪明家里还是没人开门，且找不到他的家属，那就立刻打报告申请进院里查证，获取肖宪明人体检材，让廖队带回去找有关部门进行DNA认定比对！”
姚沛民喝了口水冲下嘴里的面包，声音压得很低。
“嚯，要上DNA……那玩意儿可老费钱了，这事廖队那边能同意吗？”
这年头DNA还没有普及，想做认定对比得去相关的专业部门，王文良对此有些心里没底。
“王哥，这不是咱们该考虑的事情。”
姚沛民难得笑了下，随后站起身来朝远处望去，一道渐渐走近的身影看着有些熟悉。
“对！是这么个理儿！”
王文良从他这番话中听出了‘自家人’的意味，心里跟三伏天喝了口冰镇饮料似的，把没吃完的面包往兜里一揣，就要去远处小卖部打电话。
“等会儿，有人来了！”
姚沛民抬手拽住他，朝街道远处指了指。
“是……那个店员燕子？！她怎么来了？”
王文良很快认出来人，下意识的警惕起来。
姚沛民摆手示意，两人默默看着燕子向着这边走来。
其手里拿着个碎花布包，站在肖宪明家所在的巷子口两边张望了下，随后走了进去！
姚沛民轻轻拍了拍王文良，两人无声跟进，借着巷子里的微弱光线，牢牢锁定着燕子的身影。
“咚咚咚！”
燕子来到肖宪明家门口，抬手敲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动静，便又再次敲门。
感觉到院子中始终静寂无声，燕子显然没有了耐心，她像是做了某种决定，退后几步径直把手里的碎花布包从院墙上扔了进去。
紧接着，便低着头快步朝巷子口走来。
“呃……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当走出巷子口，看到姚沛民和王文良后，燕子身体一僵，整个人明显慌张起来。
“燕子，刚刚往肖宪明家院儿里扔了什么东西？”
姚沛民沉声问道。
“我……咳，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我真没干坏事，都是……刚子干的！他还让我跟他一块儿去南方……我没答应，真的！”
燕子的下巴有些不受控制的轻微痉挛着，话说的磕磕巴巴，下意识就要退回巷子里。
“王哥！马上打电话安排人去春风饭店，嫌疑人可能要跑！”
姚沛民反应快，立刻提醒王文良着手行动。
燕子且不管是不是参与者，但通过其这番话，证明春风饭店的厨师刚子有问题，并且已经打算要跑路了！
“好嘞！我这就去！”
王文良不敢怠慢，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小卖部跑去。
如今的通信手段主要还是依靠BB机电显，而眼下这个时间点，派出所的人要么已经下班，要么就还在跟着三大队的人全镇摸排。
想要安排人手赶去春风饭店，只能借助固定电话联系。
“燕子，你别紧张，现在跟我回派出所，把你知道的事情详细交代清楚，这对你有好处，你也不想就这么被刚子连累吧？
相信我，刚子他跑不掉的，只要他犯了事儿，就绝不可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姚沛民看着夜色下的店员燕子，严肃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