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桌前的夭夭,一直静静聆听,此刻也轻轻起身,身姿轻盈似仙。
苍玄老祖目光在夭夭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周元,面色渐渐变得凝重,郑重说道:“最后,我希望你能够保护好她,既然苍渊都信任你,那老祖我也相信你能够做到。”这话,仿佛带着千钧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周元心头。
周元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点头,目光满是坚毅。在他心底,夭夭早已是极为重要之人,守护她,本就是自己所愿。
苍玄老祖嘱托完毕,挥了挥手,语气带着几分洒脱:“去吧。”
周元望着苍玄老祖那虚幻的身影,心中敬意油然而生。光从老祖为了保护夭夭,即便自身陨落都毫不畏惧的作为,就足以令他由衷敬佩。周元再度对着苍玄老祖的身影弯身一礼,而后不再多言,与夭夭并肩转身,踏入云雾,身影逐渐消失。
苍玄老祖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幽幽一叹,喃喃自语:“预言中的圣灾,我人族能否渡过,就看此间了……”话语中,满是对未来的忧虑,也有着对周元与夭夭的期许,仿佛将整个苍玄天乃至人族的命运,都寄托在了这两个年轻人身上。
周元与夭夭转身踏入云雾时,苍玄老祖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脸上的豁达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虚浮的指尖轻轻抬起,一缕几乎透明的源气在指尖萦绕——方才周元躬身行礼时,他敏锐捕捉到,那少年体内除了复苏的圣龙气运,还藏着一缕极淡的魔龙气运。
而就在那魔龙气运流转的刹那,苍玄老祖竟从中感应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圣族气息。
那气息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只闪现了一瞬便彻底隐匿,仿佛从未出现过。苍玄老祖瞳孔微缩,心头掀起波澜——圣族与人族势不两立,若周元体内真与圣族有关联,那此前所有的信任与托付,都可能埋下致命隐患。
他下意识想要唤回周元,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指尖的源气渐渐消散,老祖的目光重新落向云雾深处,神色复杂。
他想起周元从初见时的隐忍,到夺回圣龙气时的决绝;想起周元面对武煌、赵盘时的坚韧,更想起方才承诺守护夭夭、争夺圣纹时的坚定。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人族血性,绝非圣族爪牙会有的姿态。
“是魔龙气运本身那股强大怨念的影响,还是……”苍玄老祖低声自语,虚浮的身影微微晃动。他本可将此事告知夭夭,甚至设下手段探查周元,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苍渊信任周元,自己也亲眼见证了这少年的品性,若因一丝转瞬即逝的气息便疑神疑鬼,不仅辜负了苍渊的托付,更可能寒了周元的心。
“罢了。”苍玄老祖幽幽一叹,眼中的凝重渐渐化为释然,“人族的未来本就系于他身,既已选择相信,便信到底。若真有变故,那也是苍玄天的命数。”
他不再纠结那丝圣族气息,目光转向圣迹之地裂开的天空,虚浮的身影开始缓缓变得透明。风中似乎还残留着他最后的低语,与此前的忧虑交织:“圣灾将至,周元……你可千万不要让老祖失望啊……”
随着最后一缕源气消散,苍玄老祖的身影彻底融入云雾,只余下空荡荡的一切,与远处天地间奔涌的流光,共同见证着这场关乎苍玄天命运的交接。
……
当周元与夭夭走出云雾时,只觉整个天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两人下意识抬头,只见得圣迹之地的上空,缓缓裂开一道巨大缝隙。缝隙中,光芒闪烁,外间的景象逐渐浮现——正是圣迹之地外那熟悉的山川大地。显然,圣迹之地的出路打开了。
咻!咻!
就在圣迹之地出路开启的瞬间,无数道流光从四面八方冲天而起,密密麻麻,犹如迁徙的蝗虫,朝着裂缝外飞去。一时间,天地间热闹非凡,那些被困许久的各方强者,此刻都迫不及待地冲向出口,想要离开这充满危险与机遇的圣迹之地。
圣迹之地的裂缝下,周元与夭夭并肩出现,身影刚一落地,便瞬间攫取了所有目光——那些目光里没有半分敌意,满是掩不住的敬畏。毕竟周元斩杀武煌的震撼一幕,早已刻进了每一位苍茫大陆骄子的脑海,没人敢再将这位曾被称作“废龙”的少年视作寻常。
“周元!你真把武煌杀了?太厉害了吧!”两道流光迅速掠来,绿萝清脆的声音率先响起,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围着周元转了两圈,小脸上满是惊叹;身旁的左丘青鱼则笑意盈盈,美目在周元身上流转,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现在的你,说得上是苍茫大陆年轻一辈第一人了吧?”
夭夭恰好接住扑过来的吞吞,雪白的手臂环着小兽柔软的身躯,闻言红唇微弯,目光转向左丘青鱼,语气清淡却带着几分戏谑:“怎么,对周元感兴趣了?”
左丘青鱼眼睛一亮,当即上前一步,伸手就想揽住夭夭的腰肢,娇笑着凑近:“对他是有几分兴趣,可对你兴趣更大呀!要不咱们三人凑凑?”
两道绝美容颜挨得极近,一个清冷如雪山雪莲,一个娇媚似三月桃花,这般画面让周围不少骄子看得目光炽热,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唯有周元站在原地,神色无奈又好笑。
“给我走开。”夭夭面无表情地抬起纤细玉指,轻轻抵住左丘青鱼的眉心,稍一用力便将她弹开。左丘青鱼这小妖女的话,实在是大胆得过分。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剑意的声音传来:“周元,你比武煌更适合当我磨剑的对手。”
周元转头,见剑瞎子李纯钧持剑而立,虽目不能视,周身却萦绕着凌厉的剑势。他笑着颔首,语气从容:“有机会再说。”
李纯钧闻言,不再多言,只是微微点头,身影便融入了人群——对他而言,能找到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已是此行最大的收获。
周围的骄子们看着这一幕,愈发不敢小觑周元:连剑瞎子都主动邀战,左丘青鱼、绿萝这般人物愿与他亲近,这位大周太子,显然已真正站在了苍茫大陆年轻一辈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