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来的乞丐越来越多,引得不少路人围观,不过都忌讳疟疾远远看着。
“我给你们药!”顾铭大声道。
听到给药,原本磕头祈求的大批乞丐纷纷安静下来。
待人群寂静,顾铭震声又言:“我会给你们药,但首先,请你们记住我的名字,西门庆。”
西门庆三字一出,不少乞丐面露诧异,已有起身离去之意。
阳谷县谁不知道,那西门庆就是个官商勾结的恶绅,趁着疟疾肆虐囤药材提售价,买不起给放高利贷,还不起就是抢儿抢女啊!
顾铭继续:“即刻起,我西门生药铺,免费发放治疗疟疾的药,只要是身染疟疾者,每日可领药一副,直到痊愈。
当然,为防有人无病骗药,我的药只能在药铺里喝,我会让铺里伙计煎好药,你们只管去喝。”
他说完,人群瞬间躁动起来。
怀疑,惊喜,担忧,希望,各种情绪在这些人脸上反复交织。
躁动中,有人发问:“西门大官人,您说的是真的吗?”
“比丁真还真!”
顾铭举起四指:“我西门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谢西门大官人,不,谢西门菩萨!”
“谢谢大官人,这下我不用死了。”
“哈哈哈,我有救了!”
“.........”
感恩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看着无数喜极而泣的百姓,顾铭振臂一呼:“走,大家跟我取药!”
他这一呼,大批乞丐纷纷响应,跟着他就往西门生药铺而去,沿途乞丐得知,全都加入了进来。
身后的队伍越来越庞大,顾铭不禁有些感叹。
这世道,真是烂透了。
疟疾遍布满街乞丐没人管,山上一只老虎却被一县父母官当做首要政事。
也是,疟疾要花钱,死的不过是穷人,而虎患可以不一样,威胁的是景阳冈下的官道。
……
西门生药铺,
药铺的中年掌柜伸着懒腰出门,准备去吃中午饭,却看到乌泱泱上百人的队伍走来,且一个个浑身烂疮。
庞大的架势吓得他赶忙回身惊呼:“娘的,快关门,快关门,这些刁民怕不是要来抢药,赶紧去通知官府。”
惊呼中,他看到队伍前方身影,更激动了:“娘的,他们劫持了西门老爷,伙计们抄家伙,救老爷。”
“杜掌柜,别激动!”
顾铭走近铺门,里面涌出七八个手持家伙事的伙计,二话不说把他护在身后,将一众乞丐隔绝开。
“这些人是我叫来的,杜掌柜,马上把所有治疗疟疾的药都拿出来,还有......”
顾铭一番吩咐,听得杜掌柜跟几个伙计大眼瞪小眼。
特别是杜掌柜,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心中不禁嘀咕:老爷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还不快去!”见众人不动,顾铭一声斥喝。
一众伙计顿作鸟兽散,抓药的抓药,煎药的煎药,好不忙活。
“杜掌柜,城中疟疾严重,就铺里这几个怕是忙不过来,这样,你去府中,钱庄,酒肆和布庄支点人过来帮忙。”
“好的老爷。”
..............
在顾铭的安排下,生药铺开始对外免费施药。
等他回到府上,已经午后。
刚进门,府中崔管家迎来,道:“老爷,紫石街王婆带着个小娘子在旁门候了许久,说是要寻您。”
武大郎今日下葬,想来已经入土,潘金莲出现不奇怪,本就是是他叫来的。
可这王婆.....
穿越西门庆,开局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除武松是他自保之举,是没办法,难不成指望武松发现真相后能坐下来跟他说和?
但这王婆子,明知道撮合西门庆跟潘金莲是不义之举,还是义无反顾,真真就是个棒槌。
当然,他不是也不是啥正人君子,没有批判王婆道德的意思,单纯就是这人害得他现在面临危机,心中不痛快。
若没有王婆,自己穿越过来当个妻妾成群的富家翁,没事练练《九天玄功》不好吗?犯得着操心武松?
也不是双标王婆和潘金莲,潘金莲也不是啥好人,狠心荡妇一个。
只不过潘金莲漂亮,至少还是个炉鼎不是!他这人比较俗,漂亮比心肠有价值。
“让他们进来吧!”
“是,老爷!”
进屋没多时,崔管家领着王婆潘金莲进屋。
他一指潘金莲,对崔管家道:“你带她下去,安排个住处。”
吩咐完,他又补充:“好生安排!”
“明白!”
本来崔管家还有些疑惑按什么标准安排,听到“好生”二字,顿时明了,这是府中要添新女主了啊!
等崔管家领着潘金莲离去,顾铭看向了王婆,道:“王干娘是来索取尾款的吧!我让账房支来。”
“也不全是!”王婆朝顾铭凑了凑,蔼笑道:“大郎的身后事花了不少银钱,其间许多都是老婆子我帮着支,本来指望着武家二郎回来再去讨要,只是那武二郎天生神力蛮不讲理,传闻还落了草寇,怕是不好要。要是西门大官人慷慨了这钱是再好不过,若不愿,我再去找那武二郎讨要……”
“你在威胁我?”顾铭打断。
“不敢不敢!老婆子我哪儿敢威胁西门大官人,那武二郎确实力大如牛,寻常三五人都近不了身,我.......”
“啪!”
顾铭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特么就是威胁我!”
好么!
这一巴掌下去,王婆被扇倒在地,嘴都歪了,只觉得眼冒金星,脑壳发昏。
“我给你尾款,是不想你纠缠我,你跟西门庆的勾当,是你们之间的事,记住,以后再敢来找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顾铭说完,王婆连滚带爬出了大门。
心中那是不忿的,这狗日的西门庆卸磨杀驴,简直不是人。
听那口气,他不是西门庆咋的?
心中骂骂咧咧,王婆步伐却是不慢,近乎一路小跑。
她也就敢背后骂几句,难不成跟西门庆叫板?
……
傍晚,星光璀璨。
顾铭院子中躺椅上望天赏月。
左边躺椅,李瓶儿大大咧咧躺着,有说有笑,最是话多。
右边,庞春梅端坐,每到李瓶儿说到兴时,出言拆台几句。
不多时,
潘金莲款款而来。
换了新衣,作了装束,更是一溜好佳人,突然间,月光都黯然了几分。
“官人!您唤我!”
来到顾铭躺椅前,潘金莲委身一礼。
不等顾铭回应,旁边李瓶儿直接就是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她先是盯着潘金莲,盯得脸红气胀后,扭头看向了顾铭,双手胸前一抱,嘴里嘟哝了声“哼!”
倒是庞春梅大方起身,挽住了潘金莲:“你就是金莲妹妹吧!方才老爷还说........”
言语半句,庞春梅看到了潘金莲头上的鎏金凤钗,后半句被生生噎在喉咙。
她反常之举引得李瓶儿注意,顺着她目光一看,也瞧见了潘金莲头上的鎏金凤钗。
老爷不是说这钗子丢了?
霎时间,
三双目光汇聚于身,顾铭感觉屁股下有针在刺。
正准备以练功为借口开溜,崔管家走来,
身后跟着个精瘦男子,背上还背着个包袱。
看到男子,原身记忆浮现,这人,不是西门庆派去给武松送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