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心中嘀咕,顾铭睁眼,先是取出颗压制躁动的药丸服了下去,这才起身去开门。
拉开房门,外面果然是程婉儿。
“程小姐有事?”
门外,程婉儿神色有些憔悴,先是行了个委身礼,微微埋头道:“深夜叨扰官人实在是抱歉,婉儿是想.......”
程婉儿声音越说越弱,到最后已经呢喃不清,突然,她抬起头,目光直视顾铭,语气异常笃定,道:“婉儿想嫁给官人,哪怕做妾也可以。”
这突来的直接,搞得顾铭有些不知所措。
不愧是父女,性子直得一模一样......心中吐槽,他道:“程小姐抬爱了,只是程小姐对我恐怕有些误会,我并非良人,跟董平之流其实没什么两样。”
“不可能!”程婉儿否认:“官人比那董贼好千倍,不,是一万倍!”
“是吗?”
顾铭嘴角一勾,一把将程婉儿扯入了屋中。
如果言语不能达到想要的目的,行动或许可以。
“撕拉!”
待人踉跄入屋,他双手扣住对方衣领,往两边一扯,一声撕响,露出绣着荷花的绿色肚兜。
顾铭眼露凶光,揪着陈婉儿后脖颈,将其按在了屋中八仙桌上,声音刻薄道:“你对我一无所知,如果你是因为惧怕董平觉得我能保护你,我可以告诉你,我.....远比董平之流更可怕。”
程婉儿只觉得自己颈骨都要被捏碎了,她痛得细汗直冒,但却没有一丝反抗,倔强道:“我不怕,我想嫁你,是喜欢你,你来吧,来完我就是你的人。”
程婉儿的反应把顾铭搞得有些被动,他本以为自己展现出凶恶,可以吓退这姑娘,却没想到对方是个恋爱脑。
“幼稚!”他松开了陈婉儿:“我对你没兴趣。”
本心来说,程婉儿很漂亮,是个不错的炉鼎,收下也不错,但他不想这么做。
金瓶梅三女本就是原身的人,他属于继承,三女离开他只会活得更糟糕。
但程婉儿不是,若是他收了此女,便是责任。
而责任,是人生的枷锁。
感受到脖子被放开,程婉儿直起身来,她看到顾铭走到一边盘坐了起来闭上了双目。
她拢了拢被撕烂的衣服,看向顾铭的眼神中并没有丝毫愤怒。
相反,她更坚定了。
官人定是为了拒绝她才故意做些轻薄之举,可看似轻薄,实则并未出格,官人真是君子也,如此良君,决不能错过。
“婉儿跟定官人了!”
盯着顾铭看了片刻,程婉儿丢下一句狠话离去。
而顾铭完全作了耳旁风,没当回事,沉浸在修炼中。
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嘛!正是敢爱敢恨、情绪化的年纪,有些争取之举倒也不奇怪,只是时间会冲淡一切。
等明日述职完,他就回阳谷县,到时候这程婉儿自会明白,人生过客匆匆,非是谁人离不开谁。
另一边,
程婉儿离开顾铭所在的庭院,回了自己闺房。
一进屋,她就开始收拾起来。
“哼!他办完事肯定会回阳谷县,我直接去他家等他,到时候总不至于把我孤身一人赶出门去吧!”
嘴里嘟嘟哝哝,她简单收拾了些衣物银钱,背个小包袱就出了门,连婢女都没叫醒。
她先是偷摸到了府中马厩,牵走了老爹的爱马,从后门出了程府。
............
次日,
顾铭穿上官服,与程太守结伴同行州府。
半道上,有手下把程太守叫走了,顾铭只好先行入府。
道明来意,他被个衙役领进了一间屋子,放眼望去,屋中已有三人落座。
就官服来看,两个是跟他一样的知县,应该也是来述职的。
剩下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应该是东平府的通判,眉宇不善,看到顾铭出现语气戏谑到:“哟,这不是西门大善人嘛!”
“听说西门大人上任不过月余,却将阳谷县治理得井井有条,当真是吾等的典范啊!”
“是啊!知府大人可是特地将我等叫来跟西门大人取经,还望西门大人不吝赐教啊!”
通判开口,另外两个知县先后附和,言语中尽是阴阳怪气。
也是,对于这些人来说,顾铭的存在无异于是如鲠在喉。
大家都在想法捞钱,都在滥用职权,而是却在反其道而行认真做官,这不是背叛组织嘛!
官场可没有好坏仁恶之分,有的只是立场,立场不同,那就是敌人。
顾铭本来还想客套客套,听到这些话瞬间没了兴趣,懒得理会,择了个座位自顾落座。
见他如此没有礼貌,连个招呼都不打,那通判顿时就火了,手中茶杯重重放到桌面上,对另外两个知县道:“各位放心,今朝述职,本官定会秉公而核,绝不会.......”
听着通判看似诚恳实则威胁的话语,顾铭也没惯着,嘀咕道:“逼话真多!”
通判是可以考核知县业绩,从而根据业绩向上面申请一些福利或者惩戒,但他顾铭不在乎。
他嘀咕完,那通判脸色霎变,一拍负手抬手指到:“你说什么?”
通判并没听懂顾铭说的逼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得出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哟,今儿这么热闹!”
不等顾铭回应,一声嘹亮传来。
众人闻声看去,却见程太守走来。
等看到来人,通判与那两位知县赶紧起身笑脸相迎:“程大人!”
虽说军政不干,但程太守毕竟是东平府首将,掌管着东平府的兵力和治安,对他们这些文官来说,或许没有仕途牵连,但绝是不敢怠慢的。
然而面对三人恭维,程太守直接无视,走到了顾铭身前,袖中取出一个精致木盒,笑道:“西门老弟,这东西是你落下的吧!今儿下人打扫房间捡到的。”
“确实是!”顾铭接过装药丸的盒子:“真是麻烦老哥亲自带过来!”
见二人熟络,通判与两位知县面面相窥,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西门庆是买的官的吗?
怎么会跟程太守如此相熟?
听程太守口气,昨日西门庆似乎住在程太守家,难不成买官之言并不是属实?
难不成西门庆做知县,并非银钱所使,而是上面有人?
再看刚才西门庆目中无人的跋扈,这是底气充足的表现啊!
程太守将东西还给顾铭,并未逗留。
“西门兄!晚上可有空?怡春院吃酒啊!”
“西门老弟......”
等程太守离去,通判三人瞬间态度大变,一个个腆着老脸朝顾铭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