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曲阿小将到大汉脊梁 第134章 归来

作者:梅山的老君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4 07: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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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后退的脚步,都踏在袍泽温热的尸体和冰冷的泥泞之上。

陈洛拄着沉重的“裂穹”槊柄,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

冰冷的雨点混合着腥甜的泥浆无情地打在他脸上、颈间的伤口上,带来阵阵寒意与刺痛。

他望着高顺那沉默无言却如山岳般沉稳可靠的宽阔背影,以及吕布在赤兔马上不甘咆哮却又不得不仓惶退却的赤红身影,眼中那炽烈如火的战意并未完全熄灭,却沉淀下一份更深的凝重与对手的认可。

肋下那道旧伤在方才极限的爆发与闪避中,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提醒着他此战的代价。

“将军!穷寇莫追!”

张辽已率疾风营彻底击溃最后断后的陷阵营死士,策马奔至陈洛身侧。

他看了一眼迅速吊起的城门落下闸板的城门口,沉声道,声音带着激战后的沙哑,

“陈元龙之计已成!吕布夏粮尽毁,困守孤城,军心已堕,已成瓮中之鳖!当务之急,是重整军士,巩固包围!”

陈洛缓缓点头,气息依旧有些不稳,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西南方向——那是许都所在,龙潭虎穴。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战后的死寂!

一骑快马如离弦之箭般,从战场边缘泥泞不堪的洼地绕过,马上骑士浑身裹满厚厚的泥浆,几乎看不清面目,唯有一面小小的、“刘”字认旗,被他高高举起,奋力挥舞,像一面不屈的希望之帜!

“报——!!陈将军!张将军!”

骑士滚鞍下马,声音因极度的激动和疲惫而嘶哑颤抖,

“主公!主公他……从许都回来了!关将军已接应主公,安全……安全抵达小沛城外三十里!平安无恙!”

几乎就在这消息传来的同一时刻,小沛城外三十里,长亭古道。

细雨如丝,缠绵不绝,无声地洗刷着古老官道上的尘土与蹄印。

一队风尘仆仆、人马皆显疲惫之色的人马,在细密如织的雨幕中缓缓而行。当先开路之人,正是关羽。

他依旧一身洗得泛白的绿锦战袍,斜拖着那柄威震华夏的青龙偃月刀,沉重的刀锋在湿润的泥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深色的痕迹。

丹凤眼微微眯着,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警惕地扫视着道路两侧每一丛可能。

车帘微掀,露出一张疲惫却依旧温润的面孔,正是刘备。

他望着车窗外熟悉的景物,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劫后余生的松弛。他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双粗粝的草鞋,低低一叹。

“云长…辛苦你了。”

“大哥言重。”

关羽声音低沉,

“许都…曹孟德那里…”

刘备摆摆手,示意不必多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无非是……推心置腹,剖肝沥胆,再…许以虚名厚利罢了。曹操……疑我,亦想用我。此番能脱樊笼,实属侥幸。”

他并未详说在许都太医署的煎熬,也未提那件深藏的秘密袈裟,只是疲惫地闭上眼,

“守仁…和翼德他们…可好?”

“三弟焦躁,守仁……”

关羽话未说完,前方烟尘起处,蹄声如雷!

“大哥——!!!”

一声炸雷般的嘶吼撕裂雨幕!张飞如同一头狂暴的黑熊,浑身湿透,策马狂奔而来!

他身后,是陈洛率领的数十青羽精骑!

张飞冲到车前,滚鞍下马,巨大的身躯扑到车辕前,环眼赤红,虎目含泪,死死抓住刘备伸出的手:

“大哥!你可回来了!想死俺老张了!那曹阿瞒没为难你吧?!他若敢动你一根汗毛,俺这就杀回许都,捅他三百个透明窟窿!”

刘备看着张飞那毫不作伪的关切与暴怒,心中暖流涌动,温言安抚:

“三弟莫急,我这不是好好的?有劳挂念。”

陈洛也已下马,按刀走到车前,玄鳞甲上水珠滚落。

他目光快速扫过刘备,确认其虽疲惫却无大碍,心中巨石落地,躬身抱拳:

“主公!守仁护卫来迟!广陵阙宣已平,下邳吕布粮道已断!只待时机!”

“好!好!守仁辛苦了!”

刘备看着陈洛甲胄上未干的泥浆与血渍,又看向他腰间那柄隐有龙鳞暗芒流转的黝黑巨槊,眼中满是欣慰与激赏,

“得将如此,备复何忧!”

建安二年的仲夏夜,小沛城头燥热未散。

白日里蒸腾的热气被夜风一激,凝成薄纱似的雾霭,缠绕着低矮的雉堞,仿佛千百条冰冷的蛇信,无声舔舐着砖石的缝隙。

值夜的士卒拄着长矛,汗湿的脊背紧贴着冰冷沁骨的墙砖,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在夜雾里凝成短暂的白气。

他们浑浊的目光如绷紧的弓弦,一遍遍扫掠着城外那片浓得化不开、吞噬一切的沉沉黑暗,似乎想从那死寂中抠出任何一丝异动。

城楼箭阁内,昏黄的烛火飘摇不定,将几张肃穆脸庞上的沟壑映照得格外深重,如同刀刻斧凿。

刘备端坐主位,膝上那双磨得发亮的粗粝草鞋,粗糙的纹理深深嵌入他下意识的指腹。

他无声地摩挲着,仿佛能从这微贱之物里攫取一丝微弱的定力。关羽侍立其侧,山岳般的身躯纹丝不动。

右手按在青龙偃月刀那冰凉沉重的刀纂上,指节微微泛白。

左手捧着一卷摊开的《春秋左氏传》,昏昧的烛光只照亮他沉静如水的侧脸轮廓,丹凤眼低垂,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片阴影。

“嗯……”

那副引以为傲的长髯,此刻竟似有了生命,在凝滞的空气里无风自动,轻轻拂过冰凉的胸铠。

张飞则像一头被无形牢笼囚禁的暴虎,沉重的战靴每一步落下,都引得脚下朽蚀的楼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呻吟。

他焦躁地在箭阁内狭促的空间里来回踱步,环眼瞪得滚圆,凶光四射。

一次又一次投向窗外浓稠的黑暗,牙关紧咬,腮帮绷起铁棱,仿佛要用目光生生撕裂那层夜障,揪出潜藏的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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