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老祖?
李玄惊骇,无视掉旁白不靠谱的成分,瞬间明白了这棵虫树的来历。
和沈三洒下血蛭一样,这画皮老祖也是用这树来收集血食,以备不时之需。
可城内的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只知道严查行人,就不知道检查动物吗?
这画皮老祖居然能伪装成动物,在城内如入无人之境?
李玄看懂了那只黑猫眼中幽怨的眼神,并不是对混乱中波及它的无辜。
而是在怨恨在场的所有人,是他们摧毁了它精心培育的血食储备。
一旁的张澜对此浑然不觉,甚至还饶有兴致地伸手去挑弄那只黑猫。
李玄瞬间如临大敌,浑身真气蓄势待发,怀中纸人可瞬间丢出,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生怕画皮老祖感觉受到冒犯而暴起发难。
然而,那黑猫却如同真正的受惊野猫一般,只是敏捷的躲开。
他这反应,让李玄想到,或许这画皮老祖受伤定然极重。
若在此处与众人发生战斗,定然引来城内其他二境强者。
张澜摆弄两下,自觉无趣,忽然想到一事。
回头看向李玄,脸上堆起和蔼的笑容。
“李师弟,刚才太过危险,刚才师兄在附近,尚有余力照拂于你,若距离太远,岂不是遭遇不测?”
“你还是抓紧激活那感应玉佩吧,届时若遇危险,真气催动,我也能及时救援。”
李玄闻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黑猫,心念电转,随即点了点头。
“多谢师兄好意,我稍后就以鲜血激活宝玉。”
张澜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吩咐弟子们打扫战场,继续搜查。
李玄则趁机悄然靠近黑猫,趁其不备,用手指快速在其伤口上一抹,沾上了一丝鲜血。
黑猫受惊,猛地炸毛跳开。
李玄则装作无事发生,从容转身离去。
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他迅速将从画皮老祖身上取来的鲜血,抹在了那枚子玉佩之上。
几乎是同时,张澜怀中的母玉传来轻微震颤。
他心中狂喜,李玄终于上钩了!
有了这追踪手段,只需等到深夜,他便能带上府中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李玄擒下,再通过秘法,夺其天赋!
想到今日的种种,他的眼神愈发狠厉,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夸张的弧度。
李玄看到张澜冲他微笑,也回以一个看似纯良的笑容。
“张师兄这么开心,肯定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吧。”
张澜开心摆手。
“哪有哪有,我不过是与李师弟一见如故罢了。”
战场打扫完毕,普通弟子们继续执行搜查任务。
正好所在搜查区域内有间小茶铺,一众一境武者便理所当然地入内歇息。
方才的动乱只是一个小插曲,茶馆在安抚下很快继续营业。
老板见一众武者老爷进门,连忙吩咐小二端上瓜果点心和上好茶水。
众人饮茶歇脚,听着说书先生讲故事。
这位先生甚是敬业,一夜之间,就已经把昨夜城南的动乱编成了评书。
一天没到,就已编成评书。
“却说,昨夜城南大火冲天,刀兵四起,乃是那血虫作祟,操控百姓!”
“那血海人屠张五爷,听闻此乱,勃然大怒!手中一把鬼头刀舞得是虎虎生风!”
“瞬息之间,便斩杀了无数血虫与被寄生的行尸!”
“然,待张五爷回过神来,跟随他的下属竟皆已被血虫寄生......”
“张五爷只得忍痛,将昔日同伴尽数超度!”
“待他回到家中,却见那才过门的新婚妻子小翠,面带诡笑,眼中竟有血虫涌动!”
“如今,张五爷一人一刀,独立于城南菩提树下。从昨夜至今,已是滴水未进,滴米未沾......”
周围听客无不神色动容,唏嘘不已。
李玄闻言,若有所思。
没想到昨夜城南动乱,张老五也被卷入其中。
只不过,真实情况恐怕远不如说书人口中这般悲壮。
张老五的身手他是知道的,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普通人罢了。
这乱世终究是以实力说话。
就在这时,李玄忽有所感,他让旁白演化的轻功已经完成。
《九耀巡天步》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映照在他的脑海中。
这是一门依据星辰变化演化而出的玄妙步法。
需观想九天之上九颗亘古星辰,纳其神韵于步法之中。
每修成一“耀”,便能引动一丝该星辰之力,获得一种武道特性。
九耀圆满,可步踏虚空,巡游周天,身法如神。
李玄看的心潮澎湃,这《九耀巡天步》居然是借助诸天星斗之力,加持自身的无上法门!
他当即让《天人经》,开始修炼这门轻功。
根据上面的描述,首先需要观想的,便是天空中的太白星。
此星主掌杀伐与兵戈,星象特性为“出其不意”,犹如启明星骤然划破漫漫长夜。
其对应的武道特性,便是能通过真气爆发,实现瞬间突进,用于袭杀敌人。
一旦修成,便可接引这第一道星辰之力入体。
李玄有些疑惑,难道此方世界经与前世一样,也有太白星?
空想无果,他当即沉浸在对于轻功的感悟之中。
待到一壶茶饮尽,说书先生几段讲完。
日头已经西斜,有普通弟子来报,说并未搜索到沈三等人踪迹。
张澜点了点头,示意收队,准备返回武馆汇报。
他们只负责自己的这一片区域,至于其他地方,自然管不着。
.......
深夜,李玄府上。
李玄悄悄派出一只纸人,化作寻常百姓,悄然走出李府。
这是他下午加急炼制的,他知道,以张澜的性子,定然忍不住,恐怕今夜就会出手。
然而他滴下的是画皮老祖的血液,因此张澜等人追踪的,实则是画皮老祖的踪迹。他今夜打算去瞧瞧情况。
子时刚过。
张府侧门悄然滑开,走出三道漆黑的人影。
其中一人赫然是张澜,此时的他已经脱去伪装,面露狰狞。
另外两人身着紫色长袍,气息沉凝,应当是张府内的高手,观其修为,恐怕皆是一境后期。
“二叔,”
张澜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
“李玄那小子,白日里当众反对我就算了,更屡次羞辱我张家!我不仅要夺他天赋,杀他之前,更要叫他尝尽苦头!”
那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点了点头。
“无妨,到时我和你三叔将他擒下,交给你处置便是。”
张澜尤不解恨。
“还有那个赵铁山!说我张家都是混吃等死的废物,二叔,你不是在军中有关系,能不能也把他.....”
张澜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被称呼二叔的中年男子沉吟片刻还没开口。
一旁面容冷峻的三叔已沉声斥。
“胡闹,那赵铁山可是城主亲信,以个无根无底的贱民,宰了也就宰了。你若动那赵铁山,城主追查下来,怕是家主都保不住你。”
这一通训斥,让张澜脸色发青。
二叔却沉吟出声。
“那赵铁山......当真说过,我张家都是混吃等死的废物?”
张澜连连点头。
“千真万确!”
三叔闻言冷笑,
“小澜,在我们面前,你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你是什么秉性,我们还不知吗?”
“不过实话告诉你,赵铁山虽动不得,但他手下几个不长眼的,倒是可以斟酌。”
张澜闻言,先是尴尬,随后大喜。
“好!他们手下有个队正,多次顶撞我,还蔑视我们张家,三叔到时我要把他一家都......”
谈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城内,一处极为偏僻的荒废的民居内。
二叔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小澜,你说这李玄,当真住在这里?”
他环顾四周,声音渐沉。
“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谈话间,月光下,三人的影子脱离了身体,自行的扭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