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阳。
李玄小院外人影攒动。
陆管家一袭青衣,双手背负而立,眼神淡漠。
他身后十余名家仆护院列队而站,气势森然。
被废掉的陆二,也被人用担架抬来,眼神满是怨毒。
一旁小厮忍不住擦汗,低声嘀咕。
“管事爷,您是一境巅峰,又是陆家心腹,有权有势。”
“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必要盯着一个寡妇。”
陆管家冷冷一笑,声音不高,带着一丝讥讽。
“你们懂什么。”
他心却是火热。
这婉娘可是双修圣体,若得此女助我修行,我修为必能破境。
到时候陆家又算什么?陆家家主见了我也得恭敬称一声“道友”。
岂能像现在,被当个下人一样呼来喝去。
到时,让那位娇俏可人的陆家二小姐跪在自己身下......
想到此处,他喉结滚动。
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淫笑。
一旁的陆大见到管家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又在盘算美事。
但心头焦急,故意咳嗽一声,硬着头皮提醒。
“管事爷,可我听说,那李玄被刑馆主收为亲传弟子。咱们这样上门,会不会触怒馆主?”
“亲传?”
陆管家声音陡然拔高。
“呵呵,你要是说这个,那我可得好好跟你盘盘逻辑了。”
“我问你,第一回,是不是得到消息,说那李玄是个废物。
“结果呢?到底谁是废物?那李玄起码有功法二层修为,说明他大哥之前就教过他习武,你情报不准。
“第二回,你又说李玄被收为亲传?
“刑威武馆几十年的规矩,不到一境根本不可能被收亲传。
“这种谎,狗都不信!也就你陆大骨头软,真信了,上门赔罪道歉。
“丢人现眼!
“至于第三条,扯淡了,也是我敢断定,之前消息全部为假的缘由。”
陆总管顿了顿,目光逼人。
“我问你,那李天,不是一向号称脾气暴躁么。你去道歉那晚,他是不是没与你动手。”
陆大回想当日情景,心头骤然一紧。
那一日陆天确实异常讲道理,甚至刻意避免冲突,与传闻不同。
“呵呵,这就对了,李天已经死了,绝对不可能回来。
“绝对不可能,你明白吗?”
陆管家言之凿凿,充满自信。
陆大却听出话里有话。
“陆管事,您为啥那么肯定啊,难道是您杀了......”
话未说完,陆管家冰冷目光就已落向在他身上。
一境巅峰的气息陡然而出,威势骇人。
他声音压得极低。
“有些事,心里清楚就行,可别乱说话。”
陆大吓的面色苍白,连忙躬身称是。
“所以,这些全是李玄那小子放出的障眼法。”
陆管家总结道,一副智者模样。
“为的就是我们投鼠忌器,害怕招惹馆主,连试探都不敢有。
“可惜,他找人伪装他大哥,是一步败棋。
“若是不这样做,我还真可能忌惮三分,另寻他法。
“现在?哼,聪明反被聪明误,彻底暴露了!”
说罢,陆管家只感觉自己看破了一切,意气风发,大手一挥。
“继续砸门,我倒要看看,这对叔嫂还要躲多久。”
一旁担架上的陆二,听闻,也露出恍然之色,眼神愈加怨毒。
心中已经在盘算,等下开始要如何讥讽李玄的言语了。
就在下人打算直接撞开李家院门之际。
院门却被缓缓打开。
一位身穿玄色衣袍的老者,从内缓缓走出。
他没有释放任何强大气息,但就是这样站在门口。
陆管家与陆大等一众一境强者,皆瞬间屏住呼吸。
不敢言语。
陆大神情惊恐,浑身直打哆嗦。
却还是忍不住,扭头用埋怨的眼神,瞥了眼刚刚还一副胸有成竹的管家。
心中狂吼:“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管家此时也手脚发抖,惊恐万分。
脑袋仿佛被铁锤击中。嗡嗡作响。
里面走出的老者,或许下人没见过,但是他们可认识啊。
刑威武馆馆主,刑百川!
刑百川,当年可是号称杀星的存在。
手上不知染过多少鲜血,据说连二境的敌人,他都杀过数位。
真得罪了这位杀星,门外这点人都不够扬的。
一境高手见过刑馆主。
但,陆二没见过啊。
他就看到,院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老头,装腔作势,一副傲气模样。
在其身上也没感受到什么武者那种强大气场。
看到周围没人说话,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像他这种人,只有靠着帮主子咬人,才能提升地位。
此时,他虽然躺在担架上,但嘴还可以动。
当即大喊。
“哪里来的老东西,赶紧给爷滚一边去,让李玄出来,滚慢了当爷给你宰了。”
声音嚣张无比。
引得一旁的陆大侧目。
他诧异地发现,自己的弟弟居然那么有种。
陆二骂完,发现门口老头好似没听见一般,理都没理他。
他躺在担架上,视野受限。
看不到最前方陆管家和陆大那煞白的脸色。
只觉得周围突然安静的可,心中有些发毛。
他误以为是自己骂的不够狠,没镇住场子,让主子丢了面子。
当即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再骂点难听的,必须把这老头的威风压下去。
见到陆二还要开口,陆大脸色剧变,身形猛地一闪,一记手刀劈在陆二的后颈。
“砰!”
陆二眼前一黑,当场昏死过去。
可是,气氛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压抑。
陆管家心明白,当陆二骂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闯下了泼天大祸。
以刑百川当年杀星的性子,若不立即表态,恐怕今天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他神色狠厉,猛地踏前一步,一掌拍下。
“噗嗤!”
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闷响。
陆二头颅瞬间碎裂,担架上一片血雾炸开。
空气中瞬间死寂。
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
十余名家仆护院再也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压力,齐齐跪下,磕头如捣蒜。
“馆主饶命,馆主饶命啊!”
而玄衣老者,从始至终只是负手而立,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这份宁静,比滔天杀意更令人胆寒。
眼前这幅众人跪地求饶,血溅当场的景象。
他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这才开口。
“你们跟我道歉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