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嚣张淫邪的女人如野兽般即将扑上来的瞬间,冰河出手了。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是一丝冰冷的斗气自体内无声涌出,精准迅疾地刺向那张被贪欲扭曲的脸庞。
“扑通!”
没有丝毫挣扎,更无半分声响。那之前还气焰嚣张的魁梧女人。
脸上的淫笑甚至还未褪去,生命已然终结,如同被掐灭的烛火般直挺挺倒地身亡——干净、利落、冷酷。
这算是冰河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杀人”。
然而,他眼中毫无波澜,如同拂去一片枯叶,又似在原来的世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漠然。
是融合了原主的记忆?还是他本性如此?无人知晓。
“嘶——”
街道陷入了死寂,只剩下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恐惧如同无形的寒气冻结了每一个旁观者。
那可是横行此地、恶名昭著、实力高达九星大斗师的女魔头!多少被其看上的可怜人,最终都被折磨致死!
可眼前这面容英俊的年轻人……随手一击,便让这煞星如土鸡瓦狗般毙命?!
他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冰河对这些惊骇的目光视若无睹,神情淡漠依旧,带着脸色微微发白的小医仙,以及眼神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紧张的青鳞,缓步离开了这片染上死亡的街区。
“冰河”
“少爷”
小医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尽管深知冰河实力深不可测,早已不知杀了多少人,但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他杀人。
那过程太过于平常,平静得令人心寒。
她看到他脸上那如同古井深潭般的表情,眼眸中蕴含的……分明是看待蝼蚁般的漠然无情。
一旁的青鳞,呼吸也下意识地放轻了。
她们并非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佣兵团的生活早已让她们见识过血腥。
但正是冰河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平常”,让她们感到了更深的寒意——那是一种根植于灵魂深处的冷酷。
冰河脚步顿住,回头平静地看向二人:“怎么了?被我刚才吓到了?”
两人连忙摇头否认,但她们眼底极力想隐藏,却依旧泄露出的那一丝恐惧,如何能逃过冰河的眼睛?
他转过身,面对她们,神情第一次带上了少有的认真:“我并非嗜血滥杀之人,我的性格,你们应是知晓的。但方才情形,你们看得更清楚——若非我的实力强于她,按照旁边那些人所言,我们几人的下场会如何?被那等货色折磨至死?”
冰河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一字一句敲打在她们心上:“我要告诉你们一个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底线;人若犯我,一旦结下仇怨。”
他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透出不容置疑的决绝,“必当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记住,对敌人,永远不要心存仁慈!”
这番话语,仿佛锋利的冰棱刺入心间,冰冷,却异常清醒。
小医仙和青鳞眼中的恐惧逐渐褪去,被深思和认同所取代。
她们不是无知的羔羊,残酷的现实早已教会她们残酷的真理。
此刻,她们郑重地点了点头。
冰河微微颔首:“好了,不必多想。这些经历,将来会是你们的财富。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真正明白。”
“嗯嗯。”两人轻声应道,那份乖巧中,多了一分经历带来的沉重。
三人回到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的云岚宗。
与此同时,遥远的加玛皇城内。皇室守护者加刑天正与冰皇海波东密谈。
“你说得……千真万确?那位前辈……当真是如此安排?!”加刑天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挤满了难以置信和忧虑,他忍不住再次追问。
“加老头,你我相识多年,骗你有何益处?”海波东啜了一口茶,语气平淡却带着分量,“听老夫一言,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照做便是。收起那些小心思,否则……”
他放下茶杯,眼神如实质的冰锥,“到时候皇室倾覆,老夫可无力回天。”
“唉……”一声悠长沉重的叹息从加刑天口中吐出,蕴含着深深的无奈。
“放心,我还不至于蠢到自寻死路。我只是想问……我是否应该……主动解散加玛皇室?”他苦涩地问道,声音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海波东看着这位老友的窘迫,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不必庸人自扰。这片小地方,根本入不了人家的眼。只要你听话,这加玛帝国的土皇帝,你照样安稳做着。”
“我并非只为自己啊,”加刑天眼神黯淡,饱含忧虑,“若我有可以扛鼎的后辈……何须如此小心翼翼,畏死求生?我是要为整个皇室,为那些不成器的后裔……谋一线生机啊……”
“嗯……”海波东应了一声,沉默下来,目光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加刑天也不再言语,两人对坐无言,只有茶香袅袅。时间就在这压抑的寂静中悄然流逝。
翌日清晨,云岚宗山巅云雾缭绕,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确是人间仙境。
“哒哒哒……”
清脆的高跟鞋敲击青石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云韵的身影出现在小径上,面容绝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
她走到正在翻阅卷轴的冰河面前:“你带她们两人下山,怎不先同我讲一声?嫣然对山下熟悉得很,让她带你们去,岂不方便许多?”
冰河放下卷轴,抬眼迎上她的目光,深邃而平静:“无妨。带她们出去走走,恰好借机教导一个道理——真正的强者,从不是在暖房的呵护中诞生的。”
“……”
云韵微微一怔,随即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个道理,她作为一宗之主,深有体会。
她似乎想继续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片刻后才开口,语气多了几分与身份不符的关切:“你和海老商量的……可都安排妥当了?听闻,你打算明日便带她们去黑角域历练?”
“嗯,”冰河颔首。
“海波东已与你通了气吧?加玛皇室那边也已同意全力配合蛇人族整体迁徙至魔兽山脉。加刑天那老家伙,更是存了与蛇人族修好、结为盟友的心思。”
“倒是个识时务的老狐狸。”冰河嘴角微勾,对此并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任由他们便是。只要确保蛇人族能顺利在魔兽山脉立足扎根就好。至于周边那几个帝国……”
他眼中寒光一闪,“我已留下能助他们自保的手段,但后续之事,还需你和海波东再费心了。”
然而,云韵对他话中关于帝国和蛇人族的事务似乎并不十分关心,只是含糊地应了两声。
脸颊却悄然飞起一抹红晕,眼神闪烁了几下,终于鼓起勇气,带着难以掩饰的忐忑问道:“这次……你带着她们去黑角域……究竟要多久?你……还会……再回加玛帝国吗?”
听到云韵话语中那份小心翼翼和隐隐的失落,冰河心中暗喜,面上却波澜不惊:“应当……是不会回来了。怎么了?你还有事?”他故意问道。
“啊!不回来了吗?!”
云韵的失声惊呼中,那份失落瞬间放大,眼神明显黯淡下去,纤手下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冰河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他忽然起身,带着一丝促狭的坏笑,贴近尚处在失神中的云韵。
那强烈的男性气息骤然笼罩了云韵。
“你……你做什么!”云韵顿觉心慌意乱,本能地想要后退,纤细的腰肢却已被冰河结实的手臂霸道地揽住。
她的推拒在对方的力量下,反倒显得如同情人间的嗔恼调情。
“我可没在开玩笑,”冰河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温热的呼吸拂过云韵发烫的耳廓。
“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提议。这里……太小了,会束缚住你的翅膀。至于宗门,待你老师云山顺利突破出关,由他继续执掌岂不顺理成章?”
云韵靠在冰河怀中,听着他安排的话语,心神剧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思索风暴。
她的一生,从未踏出过西北大陆半步。
曾几何时,支撑她的唯一信念便是努力修炼,不辜负老师的重托,带领云岚宗走向强盛。
可自从魔兽山脉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之后,这个名为“冰河”的神秘男人,就以一种无可抗拒的姿态闯入她的生命,将她原本按部就班的生活撞得粉碎。
从危险的生死门带回珍贵的斗圣传承,到给予老师梦寐以求的破宗丹助其闭关突破……
如今,冰河的邀请,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在她心中激起了从未有过的波澜——出去看看那片更广阔的天地!
这份冲动,不仅源于她对未知的好奇,更深层的原因,是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抑制地想了解这个神秘的男人——他究竟是谁?他有着怎样的过去?
是因为他在魔兽山脉奋不顾身的那一救?还是他那深不可测的力量?
她理不清,也不想分得太清。
但她无比清晰地知道,她不想让他离开!
眼前这种充满未知挑战、每一天都充满意外与期待的新奇生活,远比过去那日复一日、一眼望到头的宗主日子……要有温度得多。
她喜欢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有了可以怦然跳动的理由。